“儒仙，当年你和剑仙一起联手，阵斩万军，重伤后逃命于此，苟且偷生这么多年。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想必你的功力早已大不如前了吧？”
无法无天二人一脸得意，语气里也是怀有莫大的自信。
“不错，我当年经脉的确尽断，但这些年的药酒已经连好了经脉。既然二位找上了门来，事已至此，我愿与二位全力一战。”
儒仙此话一出，无法无天也不跟他客气，他们本就是不请自来的恶客，也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配合默契的二人当即便决定合力出手。
一道深蓝色的光球在二人手中逐渐凝聚，其间隐隐有毁灭一切的气息透出。
感受到其中的危险气息，就是儒仙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他随手一招，院子中无数桃花向他的掌中汇聚，在半空凝结成一把碧蓝色的长剑。
儒仙单手舞了一个剑花，将霜雪剑负于身后，静待敌人出手。
无法无天见此，冷哼一声，“区区诡道幻术，也敢在我们二人面前装神弄鬼，接招吧！”
言语落毕，一颗巨大的深蓝光球直向儒仙袭来。
儒仙知道，小徒弟百里东君就在一旁，他避无可避，也是打着将剑法的传承最后交给他的心思，主动迎了上去。
“东君，为师今天就教你西楚剑歌的另一半——大道朝天。”
儒仙手中长剑微微前伸，苍老的白发变作青丝，九头凤凰法相在他身后形成，无数火球从凤嘴中吐出，打向了无法无天二人。
无法无天同样回击，但终究是棋差一招，直接被儒仙的法相攻击打成了重伤。
以前尚在北阙的他们还算是大逍遥境的高手，现在，只是空有实力而无心境的废物。
这方世界总体而言，武者崇尚追求少年无敌之心，信念越强，其战斗力也就越高。
同样，光有信念还不够，还要有绝顶的资质可以将潜力兑换。
无法无天青春不再，潜力早已被兑换，无敌心也被北阙国主玥风城和天下第一人李长生接连打击。
二人面对儒仙巅峰时期的全力一击，自然不是对手。
“两位，五年之内，你们是不可能再动武了，好自为之。”
“没想到，你竟然隐藏这么深，我们走。”
无法无天二人放完了狠话，便赶紧带着白发仙和紫衣侯离开了镇西侯府。
这里毕竟是镇西侯百里洛陈的地盘，如果真的待久了，保不准他们也会经历当年剑仙被大军围困的场景。
见到敌人散去，儒仙原本的青丝又重新化为了白发，几声剧烈的咳嗽让他勉强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伤势。
一旁看戏的温壶酒知道，儒仙活不长了。
本就重伤的身躯强行使出自己的最强杀招，就好比让一台老爷车跑出豪车的速度，续航遭不住。
“几位，我想和我的小徒儿再说一些话，放心，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东君，你已经学会了西楚剑歌的前半部分——问道于天，这很好。至于……大道朝天，师父相信你，终会走出属于自己的道。不为别的，只因为你是百里东君。”
“只因为我是百里东君，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吗？”
“我知道，你现在对自己还心存许多疑虑，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完成自己的梦想。但，是龙终究会腾飞，你若是金子，光芒便不会隐藏住！”
“年少时，我曾以为，凭借绝世剑法，便能横行天下。可后来，终究是……没能守住我的国家。”
“不管师父在与不在，都希望你能自由自在，逍遥不羁。你的人生注定会经历许多的离别，有时候放下，未尝不是救赎。”
“对了，记得帮为师在天启酿一壶桃花月落，挂在天启城最高的地方。”
儒仙古尘说话间消散在了天地，话语的末音仍旧在院子中回响。
空中的桃花一如往昔，百里东君闯进后院时的模样。
“师父！！啊，啊呃！”
百里东君撕心裂肺的哭腔响彻了整个镇西侯府，让人闻之落泪。
院子外的百里洛陈拍了拍自家世子爷的肩膀。
“我们终究会老去，可江湖并不是只有天下第一人，也不是北离八公子那样光明正大，而是正如现在这样危险。”
“如果他没有明白过来，到真正接受的那一刻，所要承受的痛苦必定是巨大的，我们能庇护他一时，庇护不了他一世啊。”
两人回到大厅，九皇子萧若风和雷梦杀已经等候多时。
“ 若风见过侯爷，这一次，希望小公子能随我们走一趟，入天启。”
萧若风依旧是那般温文尔雅，和善的笑容让人忍不住下意识的相信他。
百里落陈没有拒绝萧若风的请求，他现在就像壳子里的乌龟，只要没有伤害到百里东君，他是不会出头的。
翌日，百里东君骑着自己心爱的小白马跟着萧若风他们一起上路了。
在乾东城快要消失在眼中的时候，百里东君还是忍不住发出了自己的感叹。
“小的时候我总觉得乾东城很大，后来又觉得它很小，等到离开时才发现，它还是太小了，小到我仅仅是走出这么一段距离，便再也看不到了。”
“天启城虽然藏龙卧虎，却也是少年人一展胸襟的好地方，小侯爷是一定不会失望的。”
听到萧若风的安慰，虽然知道他不是自己的杀师仇人，但百里东君内心还是会莫名生气。
一行人很快就进入了天启城，萧若风先行一步去皇宫复命，雷梦杀则带着百里东君进入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