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墨清音果然拉着姐姐墨清羽,兴致勃勃地去了合作社的试验大棚。
大棚是官方最新建的,采用了透光率和保温性都极好的特殊材料,内部还安装了一些调节湿度、温度和光照的设备。此刻,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拿着仪器,记录着不同分区里作物的生长数据。
看到墨清音进来,研究员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客气地打招呼:“小墨指导早。”
墨清音背着小手,学着傅九渊平时那副严肃的样子,点了点头:“同志们早,大家辛苦了!” 那小模样,逗得几个年轻研究员忍俊不禁,又不敢笑出声。
她先是溜达到“水生及喜湿灵植二号试验区”。几方浅水池里,被她命名为“水灵荷”的植株刚刚抽出嫩绿的浮叶,水波荡漾,看起来和普通荷花苗没啥两样。
墨清音蹲在池边,伸出小胖手,轻轻拨弄了一下清凉的池水,然后对着那几片嫩叶,开始“加油”:
“小荷荷,快长快长,多喝水,多晒太阳,早点开出漂亮花花,结出甜甜的藕哦!” 她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说悄悄话,同时,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神识,如同最轻柔的微风,拂过那些嫩叶。
站在她身后的墨清羽和研究员们,只看到小家伙在自言自语,觉得可爱又好笑。但其中一个能量感应器极其敏锐的研究员,却惊讶地发现,在墨清音“说话”的瞬间,那几株“水灵荷”周围的能量场似乎极其微弱地“活络”了一下,水中的养分粒子运动也似乎加快了一丝?他赶紧低头记录,心里直呼神奇。
接着,墨清音又来到“特种灵植一号试验区”。这里种着她的“月光蕈”和“暗影韭”。蘑菇菌包被安置在相对阴凉的角落,而韭菜则刚刚冒出一点点细弱的芽尖。
墨清音凑到菌包前,小鼻子嗅了嗅,又对着那些还没影的蘑菇菌丝“鼓励”:
“蕈蕈乖,躲在黑黑的地方慢慢长,不着急,等晚上月亮出来了,再偷偷冒头哦!” 同样,一丝微弱的神识渗透进去。
然后她又对着那稀稀拉拉的韭菜芽:“小韭韭,加把劲!你们可是要长得黑亮黑亮,吃起来嘎嘣脆的!”
她这番“童言童语”的加油打气,在研究员们看来,更像是一种独特的、带有心理暗示的“培育仪式”?虽然不理解原理,但鉴于这位小首席指导之前创造的种种奇迹,没人敢轻视,反而都认真地把她的行为和作物的后续变化关联记录,试图找出规律。
林栖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大棚,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没有打扰墨清音,只是对身边的研究员低声吩咐:“把所有监控设备对准作物,尤其是能量微变化和生长速率的监测,数据同步传给我。”
墨清音忙活完一圈,拍了拍小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虽然肉眼还看不出任何变化。
“好啦!加完油啦!它们肯定会长得棒棒的!” 她信心十足地对姐姐说。
墨清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咱们音音真厉害。”
就在这时,傅九渊也走了进来,脸色比平时略显凝重。
“清音,林博士,”他招呼了一声,“井下那个‘呼吸’的波形,刚刚出现了一次小幅增强,持续时间比之前长了三秒。”
轻松的气氛瞬间收敛。
墨清音的小脸也绷了起来:“带音音去看看最新的数据。”
一行人回到中心的观测室。屏幕上,代表“妄核”能量波动的曲线,确实在不久前有一个明显高于背景噪音的小鼓包。
“像不像……睡得不安稳,翻了个身?” 墨清音盯着曲线,突然冒出一句。
林栖若有所思:“这个比喻……某种程度上,很形象。它确实像是在某种沉眠状态中,出现了本能的‘躁动’。”
“能判断躁动的原因吗?” 傅九渊问。
林栖摇摇头:“数据太少,无法关联。可能是它自身恢复过程中的必然波动,也可能……受到了某种外部因素的微弱刺激。”
外部因素?几人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龙眠村的方向。
是村民们日益增长的生活希望和满足感,无形中削弱了它赖以生存的“土壤”?还是墨清音鼓捣的那些东西,或者她刚才的“加油”行为,产生了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细微的影响?
“看来,咱们的‘安抚’工作,得抓紧了。” 墨清音小声嘀咕了一句,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自己东厢房的方向,那里还放着那个刚修补好的、丑丑的破鼎。
光靠给苗苗“加油”恐怕不够,还得来点“硬货”才行。
可是,鼎是破的,药是没影的,她自个儿还是半残状态……
墨清音顿时觉得,自己这个“首席技术指导”兼“保护区负责人”,当得可真是不容易。
“帅哥哥,”她扯了扯傅九渊的衣角,仰起小脸,表情无比认真,“咱们合作社,能不能再划一小块地出来?最肥、阳光最好的那种!音音想种点……特别特别娇气,但是可能很有用的‘宝贝’!”
先不管炼丹了,当务之急,是先把最关键的几味主药种出来!用上她压箱底的催生法子,应该能快一点吧?
傅九渊看着她那“任重道远”的小表情,点了点头:“可以,你看中哪里,直接划。”
他知道,这小祖宗又要开始“折腾”了。但每一次折腾,似乎都能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机。
他只希望,这次,她的折腾能赶在井下那个“翻身”的家伙彻底“醒”过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