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展开那份加急公文,仔细阅读了一遍,眉头紧锁。张伯、梁仲宁……这两个名字,他并不陌生。黄巾之乱时,这二人便是兖州一带势力颇大的黄巾军渠帅,手下有数十万之众,曾给官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后来黄巾主力被黄埔嵩和曹操剿灭,这二人和卜巳也兵败被俘,卜巳作为主犯被俘第二天就被斩杀,这二人因有些事情还没交代完,被关押在狱中,等候处置。没想到,时隔数年,他们竟然越狱了!
而且,公文明确指出,他们疑似流亡在徐州、豫州境内。下相县地处徐州下邳国,正是朝廷重点关注的区域之一!
“张伯、梁仲宁……” 满宠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名字,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此二人凶悍狡诈,绝非易与之辈。当年在兖州,便以流动作战、聚散无常着称。如今越狱逃出,必然心怀怨恨,若真流窜到我徐州地界,恐怕……”
高顺面色冷峻,手握刀柄,沉声道:“大人,此等反贼余孽,若敢来犯,末将愿率陷阵营将其斩尽杀绝!” 他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杀气。
黄忠也抱拳道:“大人,弓骑兵可随时待命,一旦发现贼踪,末将愿率部追击,定不使此獠逃脱!” 黄将军虽年近四十,但豪气不减,眼中闪烁着战斗的渴望。
江河缓缓踱步,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手中的公文上。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公文边缘,大脑飞速运转。
张伯、梁仲宁越狱,绝非小事。他们不是普通的逃犯,而是经验丰富、有号召力的黄巾渠帅。在这个民不聊生、人心浮动的时代,他们振臂一呼,很可能就能再次聚集起一批亡命之徒,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徐州地处中原腹地,又是富庶之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各种势力混杂之所,的确是他们潜藏和发展的理想场所。
“朝廷的消息来得很快。” 江河沉吟道,“兖州到下相,快马加鞭,也需数日路程。这份公文是‘加急’,说明事态紧急。他们越狱后,肯定会第一时间潜逃,远离兖州。徐州、豫州……下相县,正好处于这个交界地带。”
他抬起头,看向满宠:“伯宁,最近县衙收到的各地文书、报案记录中,可有什么异常情况?特别是涉及到外来人口聚集、不明身份人员活动、或者有蛊惑人心、传播黄巾教义迹象的报告?”
满宠闻言,立刻起身道:“大人不提,属下倒险些忽略。近日来,确有几桩案子和报告,当时觉得可疑,但缺乏实证,未能深究。”
“哦?详细说说。” 江河精神一振。
满宠走到一旁的书架前,从一堆卷宗中迅速翻找出几份,捧着回到案前,摊开说道:“大人请看。这是半个月前,县西十里堡的里正上报,说堡外的一处废弃的古庙里,近来夜间常有火光,并有陌生人出入,行迹诡秘。里正派人去查看过,却什么也没发现,只看到一些散落的麦饼碎屑和几根破旧的黄巾布条。当时属下以为是附近的流民暂居,或是一些小毛贼聚集,便让县尉带人去巡查了一番,并未找到人,也就暂时搁置了。”
他又拿起另一份卷宗:“还有这个,是十天前,有商贩从南边的淮阴县过来,路过县南的落马坡时,遭到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劫掠。这伙人人数不多,大约十几人,都蒙着面,身手一般,但异常凶悍,抢到一些粮食和钱财后便迅速遁入山林,消失无踪。当时属下判断是寻常盗匪,已下令加强那一带的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