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擒?开什么玩笑!
宁王眉峰冷冽,嗤之以鼻。
他的眼神从阿青的身上扫过,并不觉得阿青可以左右这场战斗的胜负。
不过,既然她给了你这么大的信心,那我就先将她斩杀,彻底让你绝望。
宁王冷哼一声,“齐王,给本王杀了她!”
不用宁王提醒,齐王也恨不得将这个阻拦自己的人碎尸万段。
“坏我大事,找死!”齐王满腔的怒意和狂暴内力尽数灌注双掌,身形如离弦之箭,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向阿青扑杀过去。
面对齐王这全力一掌,阿青的眼神平静无波,她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御姿态,只是手腕轻轻一抖。
铮!
一道清越到极致的剑鸣,仿佛从九天之外传来,瞬间压过了场上所有的嘈杂。
齐王只觉眼前青光一闪,似乎有无数道细微到极致的青色丝线,刹那间在眼前绽放。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轰鸣声。
齐王狂暴的掌力洪流,在触碰到这柔弱青光之时,如同滚烫的烙铁插入寒冰当中,发出“嗤嗤”的消融声。
掌力瞬间被锋锐剑气切割、瓦解、堙灭。
齐王只觉自己掌心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仿佛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
他猛然顿住身形,双掌也快速撤回。
但阿青的剑气已经在他的手掌上刺下了数个血点,更有一道剑气冲入体内,顺着经脉逆流而上。
“噗!”齐王忍不住吐出一小口鲜血,身形踉跄后退数步,看着阿青的眼神充满了惊骇。
一剑!仅仅一剑,就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这是什么鬼剑法!
阿青并未追击,只是持剑而立,青衫在激荡的气流当中微微拂动。
晋王在这一刻,脸色瞬间全变了,眼神中尽是浓厚到化不去的恐惧,失声道:“青藤剑阵,你是越女剑传人!”
高天原在中原有两大劲敌,一是越女剑,一是蓬莱岛。
晋王来中原之前,高天原的真仙曾叮嘱过他,若碰到越女剑和蓬莱岛的传人,就即刻逃离。
当时的晋王还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但刚刚阿青出剑的时候,晋王从灵魂深处感受到了一抹悸动。
那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
越女剑失传数百年,每一代都是剑法大家。
阿青是这一代最强,并且继承了越女剑阿青的名号。
逃,必须逃!念头一起,晋王无半点的犹豫,就在阿青转眸的瞬间,他怪叫一声,撇下岳鸣珂和慧真,身形如鬼魅般快速后退。
然而,他的身体仅仅掠出数丈。
轰隆!
一股霸道绝伦、仿佛山峦倾覆般的恐怖力量,毫无征兆地自九天之上悍然压落!
空气凝固!
晋王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得移位,呼吸瞬间断绝,整个人如同被无形巨掌拍落的苍蝇,狼狈不堪地从半空狠狠砸向地面!
清朗的嗓音骤然响起,“来容易,走就不行了!”
在场众人身子俱是一震,齐齐转头看了过来。
只见沈言一袭墨色长衫,从皇陵口现出身形,他步子轻快,但随着他每走一步,晋王的双腿都会弯曲一公分,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清晰可闻!
晋王挣扎抬头,双眼怨毒,如蛰伏的毒蛇,直勾勾盯着沈言。
沈言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慢慢朝着里面走了进来。
待他走过晋王身边的时候,晋王的双腿已经彻底弯曲,直接跪在了地上。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的膝盖骨直接碾碎,碎裂的骨头刺破大腿皮肉,鲜血淋漓。
晋王忍不住痛呼惨叫,沈言停下脚步,微微侧了一下头,“高天原的狗真是聒噪!”
不见沈言有任何的动作,“咔嚓”一声,惨叫声戛然而止,晋王的脖子瞬间被拧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目瞪口呆,倒吸凉气。
晋王可是高天原的武神,岳鸣珂和慧真两位三品天人联手都远不是他的对手。
可这眨眼的功夫,晋王就被沈言给斩杀了,毫无还手之力!
还在交战的四人这个时候,也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宁王、镇北王和齐王三人靠拢在了一处,眼神忌惮地盯着沈言。
建文站在一处,看着沈言的眼神有些莫名,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安则是退到了永乐帝的身边,看着沈言的目光,有好奇也有忌惮。
阿青看到沈言突然出现在皇陵,短暂错愕之后,有些不悦,不是都说好了的嘛,这人怎么不讲信用!
永乐帝虽然神色还是很平静,但心里早已泛起了滔天巨浪。
此刻,他对沈言的忌惮已经到达了顶峰!
一个不听话的臣子,就算能力再强,也不是他永乐需要的。
永乐帝并未自己开口,而是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刘瑾。
刘瑾被宁王重伤,凭着一口精纯童子功真气,并没有性命之忧,此时也算是清醒了过来。
他看到永乐帝朝着自己使眼色,他就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
刘瑾偷偷瞅了沈言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呵斥道:“沈言,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却无诏进入皇陵,你这是要干什么?”
沈言笑了起来,右手慢慢伸出,五指微微弯曲,一股磅礴的吸力从掌心散发了出来。
“哗啦啦”,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奏折,全部被沈言摄到了手中。
不过,沈言并没有翻看奏折,而是伸出手指在宁王三人的身上点了点,“我来杀畜生的。”
永乐帝神色微微凝重,摆手让刘瑾退下,他亲自开口道:“沈言,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速速给朕退下!”
沈言眯起眼睛,看向永乐帝,淡淡道:“陛下,此刻……您是以九五之尊的身份在命令臣,还是……以抚养沈言……十八年的‘父亲’身份……在同您的‘儿子’说话?”
永乐帝闻言,神色一怔,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他没想到沈言在这个时候挑破了二人之间这层关系。
但,不管哪个身份,宁王三人现在还不能死!
永乐帝的沉默让沈言知道了答案,当初彭城的事情,沈言就已经知道他与永乐帝永远不可能是一路人。
只是念着永乐帝对原主的十八年养育之恩,沈言才没有离开。
现在,是时候离开了啊。
不过在离开之前,这三个人必须死!
沈言手腕一抖,将手中的奏折震的粉碎,朗声开口,声音震耳,传遍整个皇陵,继而又顺着秋风,传向整个金陵城。
“宁王、镇北王、齐王,为一己之私,屠戮彭城十万百姓!”
“丧尽天良!人神共愤!天地不容!已非为人!”
“彭城郡守曹宽进京申冤,却被大理寺、兵部拒之门外,最后惨死狱中!”
“庙堂衮衮诸公!明知真相!为顾所谓‘大局’!竟替三獠遮掩丑行!”
“今!证据昭昭!铁案如山!”
“当即刻——处死三獠!以慰十万冤魂!以正天地视听!”
轰!
此言如同九天惊雷,在皇陵内炸开,更在金陵城千万百姓心头炸开!
永乐帝的脸色瞬间铁青,羞怒之火几乎要冲破天灵盖!
皇权的威严,被沈言以最决绝、最彻底的方式踩在了脚下!
对沈言那最后一丝容忍彻底化为滔天杀机!
“沈言,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沈言并不理会永乐帝,而是缓缓朝着宁王三人走去。
“沈言,朕命令你立刻住手!”永乐帝忙喝道。
回应他的是一块令牌,令牌挟着无边的力道,插在永乐帝面前的地面上。
“陛下,这官沈言不当了!”
“从现在开始,你再无资格命令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