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剑派在江湖上只能算得上中流门派,衡山派实力最弱,排名自然是又靠后一些。
掌门莫问醉心潇湘夜雨,对于门内的事情管的甚少。
倒是刘玄风在江湖上名声不菲,好友也是极多。
此番他的金盆洗手大会,衡山派也算是不遗余力,务求体面风光。
只要是叫得上名的好友,衡山派都派了弟子前去送请柬。
至于衡阳城中依托于衡山派的小门小派也是不请自来,纷纷前来道贺。
衡山派今日敞开山门,弟子们喜气洋洋地忙里忙外。
十四代内门弟子则是被安排在宴会堂,引领着各方高手入席。
与其他弟子笑容满面不同,冯巧云则是神色忧虑,眉头轻蹙,时不时地看向宴会堂的外面,像是在等待什么人一般。
这时,米为义走了过来,“师姐,师叔让你过去一趟。”
冯巧云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转身朝着宴会堂后面走去。
宴会堂后面是一处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栽满了绿植,此刻开的正艳,只不过冯巧云没有赏花的心思,只顾埋着头往前走。
走廊的尽头是一处别院,院子里也如走廊两侧一般,花朵争艳,香气袭人。
冯巧云正了正神色,走进了院子,院子当中一张石桌旁,坐着两个人。
一个正是衡山派的掌门,潇湘夜雨莫问先生。
另外一个,则是今日的主角刘玄风。
俩人正在喝茶交谈,看上去并不似外面所传的那般不和。
莫问看到冯巧云进来,温和开口道:“巧云,过来。”
冯巧云走上去行礼,“见过师傅,师叔。”
“巧云,我看你自金陵回来之后,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儿?”莫问问道。
冯巧云摇了摇头,轻声道:“多谢师傅关心,弟子并未遇到什么难事儿。”
刘玄风忽然插言:“巧云,今日之后,师叔算是彻底不问江湖事了,我这一脉的弟子就交给你照拂了。”
冯巧云愣了一下,颇感疑惑地抬头看过去,莫问点点头道:“嗯,我和你师叔商量了,想立你成为衡山派大师姐。”
“弟子......”冯巧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拒绝,就听刘玄风继续道:“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衡山派在五岳之中最弱,我们并不期望你能一飞冲天,只盼你能守住这份基业,不让衡山彻底没落。”
冯巧云神情苦涩,有苦说不出。
保住?怎么保住?沈言已经来了衡阳了,以他的实力和手腕,剿灭衡山只在须臾之间了。
“师伯,爹,嵩山、华山、恒山和泰山的师叔们到了。”刘芹在院子外面禀告道。
莫问与刘玄风同时站起身,“巧云,随为师一同去迎接吧。”
“嗯!”
与此同时,沈言带着朱清荷也开始登山了,至于周三少,另有任务。
如今正值春季,衡山上花草极多,此刻正是百花争艳,奇香四溢的时候。
沈言边走边看,眼前这片衡山虽与前世记忆中的有所不同——少了佛寺道观,多了几分江湖气息,却也别有一番意境。
现在的衡山上,就只有衡山派一家,而且衡山派家底弱,门派建筑也就比破败好上那么一点儿。
衡山盛产杜鹃花,春天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竞相开放,五彩斑斓。
朱清荷有些郁闷的小心思,也被眼前绚丽的景色所舒缓了一些,侧头看向沈言,自家大人一身紫色长衫,高马尾随风摇晃,眉目英挺,真是好看的紧。
沈言笑道:“心情好一点了?”
朱清荷一愣,被沈言点破心绪,不由双颊发烫,好似红色的杜鹃花。
“三少已经在调查失踪一案了,至于范征,并不是我不敢杀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合理的机会。”
朱清荷不由心头一暖,这几日下来,自己一直板着一张脸,对沈言也是如此,自己虽然没有说,但是大人竟然洞察到了我的心思。
“大人,我......”朱清荷有些嗫嚅。
沈言伸手摸了摸朱清荷的脑袋,“这怎么还感动上了?走吧,把眼睛擦一擦。”
朱清荷立刻鼓起腮帮子,“我没哭!”
“我知道,主要是有眼屎!”沈言的声音幽幽传来。
朱清荷一怔,立马掏出随身的小铜镜,对着镜子仔细瞅了半天,并未发现眼屎,顿时羞恼地跺了一下脚,“大人,你又骗我!”
“哈哈哈!”沈言大笑,朱清荷也是展颜一笑,心中阴霾散去,急忙跟了上去。
衡山派山门高耸,两块巨石撑起“衡山派”三个苍劲大字的匾额。虽门派破败,但气势犹存。
沈言咂了咂嘴,不愧是艺术门派,可惜,可惜。
宴会堂内,五岳剑派、少林、武当的宾客都已经入座了首席,其余的一些江湖豪杰和小门小派的人也纷纷落了座。
所有的桌椅都是围绕着宴会堂中间的空地布置的,这个空地应当是一会儿金盆洗手的地方。
现如今,宾客基本上已经到了,只是首席上还有几个空位,也不知是留给哪家的。
冯巧云坐在弟子席中,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门口,神色凝重,心事重重。
此时,门外传来了喊声:“逍遥派到。”
逍遥派三个字的出现,让有些喧嚣的宴会堂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光齐齐投向门口。
嵩山派的丁轩、陆松和费斌脸色有些不太对。
他们三人奉左掌门的命令而来,要在刘玄风金盆洗手之时揭露刘玄风勾结日月神教长老,杀害五岳剑派弟子。
但他们没有料到逍遥派还有人来。
逍遥派因掌门无启子晋升天人境,一时风头无两,引来了六扇门的捕神和护龙山庄的铁胆神侯。
在这二人的堵截之下,逍遥派还能派弟子下山,参加刘玄风的金盆洗手大会?
莫问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喜色,他与无启子由音律相识,自此成为好友。
本来他是没有打算邀请逍遥派的,只是在刘玄风告知他与日月神教曲阳的关系之后,莫问才临时起意。
莫问急忙起身,正要朝外走去,却见一男一女走进了宴会堂。
冯巧云看到男子的面容之后,瞬间脸色苍白。
哪里是什么逍遥派,分明是锦衣卫千户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