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帐,赵令颐也没舍得放下手里的弓,甚至还取了帕子擦拭了一遍,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
提了茶水回来的豆蔻,看见赵令颐手里的弓,有些愣神,“殿下,二皇子的弓怎么在您手里?”
她回来的这一路,没少听人小声议论,都说陛下赏赐给二皇子的,表面上是一把柘木制成的弓,实则是陛下对二皇子重视,要将这储君之位交到二皇子手里。
现在不少人都在暗地里笑话四皇子,都说四皇子现在最想干的,就是把二皇子手里的柘木弓给砍了。
豆蔻哪能想到,现在大家伙儿都在议论的柘木弓,竟然跑到她家殿下手里了。
赵令颐:“二皇兄送我的。”
豆蔻诧异,“二皇子殿下怎么会将这弓送给您?”
闻言,赵令颐不解,“豆蔻,这弓是怎么了,他不能送我吗?
今日,赵呈送她柘木弓的时候,好些朝臣的脸色就怪怪的,尤其是赵钧,那脸又青又黑,拉得老长了。
豆蔻解释:“殿下,这弓是用柘木制成的啊。”
赵令颐不解,“柘木怎么了,很特别吗?”
她只知道,老皇帝的那把龙椅是用金丝楠木做的,那可是比金子还贵,这柘木听着普普通通的,难道还能是什么贵重的木材?
豆蔻愣住,她没想到自家殿下竟然不知道柘木......不过也是,她家殿下平日里除了吃就是睡,不然就是到处瞧那些个模样好的小郎君,哪里会留意什么木材。
只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种事,也是大家胡乱说的,大晋也没有明确的律法规定。
想了想,豆蔻小声道,“殿下,陛下上朝时穿的龙袍,就是用柘木染制成的。”
因此,普天之下,没人敢私藏柘木,更不敢随便用这种木材。
赵令颐顿时瞪大了眼睛,好家伙!
这柘木岂不是和金丝楠木一个意思?
老皇帝给出去的哪里是弓,分明就是储君之位,偏偏赵呈那个笨的,没领会这意思,还把弓送到自己这个便宜妹妹手上了。
她这会知道了这把弓的特别,顿时觉得有点烫手了,“要不然,我等会把这弓给二皇兄送回去?”
这么贵重的弓,她可不敢用啊。
豆蔻哭笑不得,“殿下,您这会儿送回去,二皇子殿也不会要了啊。”
这送出去的东西又倒回来,旁人知道了,指定要说二皇子假大方呢。
表面上把弓送了出来,实际背地里偷偷又将弓要了回去。
赵令颐顿时一阵头疼,“罢了,先将弓收起来好生放着,今日就要回京了,一想到又要坐马车,我就难受。”
豆蔻笑,上前给她揉摁肩膀,“殿下如今会骑马了,何不像五公主那样,骑马回京?”
路上还能同五殿下说说话,解解闷呢。
赵令颐摆摆手,“骑马还是算了,我腿疼着呢。”
况且,赵清容回京路上指定要寻个人解闷,自己哪好意思去打扰呢。
想了想,她也觉得自己需要个人陪着解闷,“晚点的时候,你让贺凛上我马车,陪我说说话。”
豆蔻欲言又止,殿下同五殿下走得越来近,这行事作风也是越来越像了,什么陪着说说话,分明是要亲小嘴。
这回京路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殿下也不怕被发现,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
事实上,赵令颐喊贺凛来陪自己,确实就想着说说话而已,没有任何要进一步动作的意思。
可豆蔻不这么想,就连贺凛本人......也不这么想。
贺凛扶着赵令颐上了马车后,在豆蔻的注视下,趁着旁人留意不到这边,也跟着上了马车。
能同赵令颐同乘,他已是受宠若惊,哪里敢坐在赵令颐身边,只能在旁边的毯子上跪着。
殊不知这一幕,被始终留意着赵令颐一举一动的邹子言和苏延叙看见了。
邹子言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心里升腾起一股燥意,转头又想,不过是个内侍。
他低声吩咐身旁人,将灌了热水的汤婆子送去给赵令颐,想着她坐马车难受了,捂着还能好受些。
可邹子言哪里知道,赵令颐身边有比汤婆子更好使的人。
而看清贺凛那一张脸的苏延叙,面上掠过一抹诧异,那人是......他竟还活着?!
此时,马车里,赵令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贺凛坐到自己身边来,她想靠着补会儿觉。
贺凛却只是低着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殿下,附近人多,奴才跪着伺候就好。”
他倒是想坐得离赵令颐近些,可又担心帘子被风吹起,万一被外头的人瞧见,有些个什么流言蜚语,影响了名声,即便赵令颐曾说过不在乎这些。
赵令颐伸手拽了拽贺凛的衣袖,故意板起脸:“让你坐就坐,本宫这样低着头同你说话,脖子很累。“
贺凛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挨得离她近了些,腰背也挺直了些。
这几年在宫中,他已经习惯了弯着腰低着头,如今面对赵令颐,依旧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就在这时,属于赵令颐的心声响起:
【让他坐一下怎么这么难,竟然比邹子言还古板。】
【唉,本来还想着能靠在他身上睡一会,算了。】
贺凛顿时愣住,犹豫过后,他起身,小心翼翼坐到了赵令颐身侧。
这是他头一次和赵令颐并肩而坐,因为紧张,贺凛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浑身僵硬,生怕弄出点什么动静,惊动到外头的人。
赵令颐见他竟然又坐到自己身边来了,心中满意,指尖点了点他紧绷的膝头,随后将脑袋靠上他肩膀,小声道,“别紧张,便是这天塌下来了,也有本宫顶着呢。”
言下之意,没人敢为难你。
“多谢殿下。”这种被好好对待的感觉,一瞬间让贺凛松懈了下来,短暂地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想让赵令颐靠得更舒服一些,同时伸出了手臂,虚环在她背后。
贺凛既想拢紧,却又不敢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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