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颐自认为今天的发挥要是打分,那必须是十分。
自己把刻薄恶毒的人设拿捏得这么好,厌恶值起码要涨几十,可惜系统新的数据条还没更新,也不知道现在厌恶值多少,任务进度多少。
苏延叙微微弯腰,捡起地上的马鞭,递给赵令颐,嘴里仍是那句话,“微臣知错。”
赵令颐轻哼一声,“本宫警告你,你最好安安分分的,莫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说着,她一把抄过苏延叙手里的马鞭,手指从温热的掌心擦过,【我这骂人技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看把他给吓的,估计脸都惨白了吧。】
【阿弥陀佛,真是罪过。】
苏延叙听着她的心里话,险些笑出声,“微臣不敢。”
赵令颐转过身,没再看他,“还不赶紧扶我上马?”
苏延叙当即伸出手,这次,他扶得更稳,赵令颐也歇了假摔的心思,稳稳地坐到了马背上。
赵令颐想着,是要让苏延叙给自己牵马,还是像邹子言那样上马带着自己,毕竟刚学两天,让她自己走,她还是有点害怕的。
谁知苏延叙已然牵起了缰绳,走在赵令颐身侧,对上目光时,他温声笑:“殿下放心,微臣就在旁边跟着。”
他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如沐春风。
赵令颐有些别扭地转过头,耳尖微微红,【我都对他这么颐指气使了,他还笑……】
【他不会是受虐狂吧?】
苏延叙微微一愣,转头看,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不知何时竟挨着赵令颐的脚。
他没有躲开,步子甚至不自觉地往里靠了一些。
四周不少女眷都往这边看,主要是苏延叙,那张脸让人根本挪不开眼,以至于再看到马背上的赵令颐时,都在心里可惜。
这么俊俏的郎君,若不是和七公主牵扯上,她们定是要争取一番。
可她们不得不承认的是,苏延叙和赵令颐走在一起,看起来确实般配。
赵清容今日兴致好,也跟着来了马场,这会儿看见在赵令颐跟前牵马的苏延叙。
她翻身上马,经过赵令颐身边时,眉梢扬起,开口便打趣,“七妹妹,你今日怎么换了个牵马郎,原先那个不要了?”
她可是知道,昨夜赵令颐是在邹子言的营帐里歇下的。
这一夜过去,邹子言的人影没看见,反倒是这个苏延叙陪着她这个七妹妹牵马,可见两人昨夜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赵令颐瞟了赵清容一眼,眼神示意她看向草棚那边,“五姐,邹国公在父皇那边呢,咱们要不到那聊去?”
【打趣我算什么,有本事到邹子言面前去说。】
‘牵马郎’这三个字算不上什么好词。
可苏延叙却微微弯起了嘴角,他实在喜欢听赵令颐的心里话,甚是有趣,以至于根本不在意五公主说了什么。
赵清容顺着赵令颐指的方向望去,即便太远看不清脸,她也能看出哪个人是邹子言,实在是这人气质过于出众了。
“父皇和邹国公定然在商议朝廷大事,我们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了。”
赵令颐笑笑不说话。
赵清容:“七妹妹,你让人牵着多没意思,不如咱们姐妹一起跑两圈?”
赵令颐刚要开口应下,一旁苏延叙忍不住出声劝阻,“殿下,骑马不可操之过急。”
若是摔下来,轻则伤腿,重则丢了性命。
赵令颐心里很想骑马快跑,享受那种驰骋的感觉,但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清楚的,这种时候还是得多听别人的话。
“五姐,我再多练几日,回头再寻你一块。”
赵清容点点头,也不勉强她,马鞭一挥,直接沿着马场跑了起来,一身红色骑装,看起来英姿飒爽,气势一点也不输马场上那些正在跑马的男人。
赵令颐看着赵清容,一脸艳羡:【真好,我得练多久才能像她这样啊……】
苏延叙下意识回话,“殿下聪慧,只要勤学苦练,不出一年便可像五殿下一般。”
赵令颐愣了一下,看向苏延叙,【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刚刚有说出来吗?】
闻言,苏延叙停住了步子。
四目相对,他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面上仍然挂着浅笑,“殿下为何这么看着微臣?”
赵令颐目光狐疑,心里感觉怪怪的,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苏延叙又不会读心。
一定是自己方才不小心说出来了。
“没事,就是觉得你还挺会说话的。”
苏延叙笑眼微弯,“殿下谬赞。”
赵令颐额角跳了跳,【他不会觉得我在夸他吧?】
她连忙变了脸色,轻哼一声,“不要以为油嘴滑舌就能得本宫另眼相待!”
苏延叙对她变脸的速度已然习惯,这会儿,不管赵令颐嘴上说再多刻薄的话,他也根本不恼。
他俨然一副忠臣做派,很老实:“殿下,微臣不敢。”
…
此时,凉棚下,老皇帝看着远处那一对璧人,嘴角都快弯到眼角了。
苏延叙的人品才学都是极好的,如果小女儿能和他一块,那自己这个当父皇的可太满意了。
他有心撮合,想了想,让身边的内侍去取了一个木盒回来。
盒子打开,一条紫玉马鞭躺在里头,一看就是姑娘家用的样式。
邹子言记得这条马鞭是前年外邦进贡的。
老皇帝笑道:“朕本来是想等令颐学会骑马后送她的,干脆今日就当个彩头,撮合一下他们。”
他声音不大,只有离他最近的邹子言能听见。
邹子言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蹙,“陛下,既是要给七殿下的鞭子,若是让其他人赢了去……”
老皇帝摆摆手,“无妨,要是那苏延叙输了,朕再寻个人赢回来便是。”
邹子言:“……”
脸皮厚的这一点,父女俩人如出一辙。
老皇帝忽然转头看了邹子言一眼,“子言,朕记得你骑射之术甚好,当年狩猎可没有人能比得过你啊。”
当时连自己这个皇帝都输了。
邹子言心头微动,刚拱起手,可话还没说出来,老皇帝又自顾自道:“算了,朕记得你不爱出风头,想来也不乐意同他们一群年轻人比试,就不为难你了。”
邹子言沉默,他听出来了,老皇帝这是嫌弃他年纪大,怕他比不过那些年轻人,上去连累他这个皇帝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