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我贾诩还是奉先,效忠的都是天命之人,如今皇帝被曹操所挟持,天下百姓更是心不在汉。袁公既得传国玉玺便是天命之人。”
贾诩诡辩一套一套的,给陈宫气的吹胡子瞪眼,但偏偏他还没办法反驳。
贾诩说到最后忽然眼睛一斜,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宫,“我曾听人说,曹操刺杀董卓之后,在中牟县被一陈姓县令释放,随后更是随曹操杀了其叔父吕伯奢一家八口,更是连看门的黄狗都被扒皮抽筋。若是老夫没有记错,那县令便是你陈公台吧,你与曹操交情深厚,莫不是要劝奉先投曹?”
吕布和曹操矛盾由来已久,陈宫一直隐瞒他与曹操这段旧事,虽然他已经与曹操决裂,但是说出来也不太容易让人轻信,他不知道这个秘密眼前这个毒士是从哪听来的。
贾诩还是从臧霸那听来的此事,臧霸和他说的版本更是过分,说是陈宫和曹操杀了吕伯奢家中男子,女子更是先奸后杀。作为同“道”中人,陈宫和曹操又怎么会真的决裂了,眼下陈宫的说不准还是曹操的卧底呢。
“贾文和!你不要血口喷人,那曹操错杀好人并说出: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陈宫羞与此人为伍。”陈宫眼看吕布脸色变了,连忙出口解释道。
他本以为贾诩还会和他争论一番,没想到贾诩竟然只是对着吕布拱了拱手,随后便又坐回原位摆弄起案几上的茶杯来了。
贾诩以退为进,陈宫更是气急败坏,一把夺过其手中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随着茶杯四分五裂,陈宫也一把抓住贾诩衣领将他拽了起来。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有何居心!”
“公台,够了!”从贾诩说出曹操和陈宫的关系那一刻,吕布的眼神就变了,当看陈宫如此行为后也忍不住出声低喝道。
“奉先!”陈宫撒开衣领,气的一跺脚。
“我说够了!今天就到这吧,文和先生,我派人引你先去休息,公台你也走吧。”吕布眼神微寒,立刻下了逐客令。
贾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轻施一礼之后便转身离去;陈宫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吕布根本就不理他。
其实陈宫不知道,吕布在洛阳时就和曹操过节很深。曹操当时卧薪尝胆打入董卓麾下,为了削弱董卓实力,常常在其面前说吕布的坏话,并屡次提起吕布擅杀义父之事。
虽然是董卓主动收吕布为义子,但也架不住曹操反复提起丁原之事,因此董卓并不敢完全重用吕布,此事后来吕布在与董卓一侍女苟且时得知,从那时起他便记恨上了曹操,断其前途如杀其父母,此仇吕布岂能不报。
晚间,吕布正在喝着闷酒,貂蝉看出吕布不快,便来献舞助兴。
“温侯好兴致!”随后便是一阵拍手之声“貂蝉姑娘这舞跳的也极好。”
“文和先生,你怎么来了。”吕布连忙打断正在跳舞的貂蝉,起身去迎贾诩。
“特为温侯前途而来。”
“文和先生请赐教。”吕布连忙将贾诩请到上位,贾诩执意不肯,他便也一屁股坐在贾诩身旁。
“奉先,你我乃是故交,于公于私,我都想你投靠袁公。你的兖州乃是四战之地,北有袁绍、东有刘备、西有曹操。若是你不答应袁公,将来南有袁公。以一贫瘠之州,同时抵御四大诸侯,你可有信心?”
吕布略作思考便摇起了头,别说四个了,就是最弱的曹操他也是靠着陈宫游说里应外合才拿下的,而且曹操的大军还不在城内。其他三人实力都是曹操的两倍乃至数倍,吕布根本就不是对手。
“此三人之中,以刘备和袁公实力为首,二人几乎平分秋色,北边的袁大头次之,曹操最弱。若是温侯投了袁公,便可稳坐天下第一的宝座,何乐而不为呢?”
贾诩其实是在吹嘘袁术,袁术只是纸面实力强,但是大战几乎一场没赢,先是占兖州不成大败于曹操之手,后攻打庐江不下又被刘备打了个屁滚尿流,对上亲哥哥袁绍估计也不是对手,可以说是高分低能的典型代表了。但是为了能让吕布上车,他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吕布点了点头,他十分认可袁术的实力,若是把袁术换成自己,怕是大半个天下都收入囊中了。
“袁公虽未入主豫州,但袁氏盘踞汝南数百年,豫州早在其掌控之中,就算奉先你想掌控豫州,那也是天方夜谈一般。”贾诩这话倒是没有骗他,吕布出身草根,无依无靠,想掌握世家盘踞的豫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后来的曹操,那也是在颍川荀氏、陈氏等超级大族的帮助下才站稳了脚。
贾诩紧接着便给吕布分析起了豫州的势力构成,直说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吕布才在一身冷汗之中幡然醒悟。
他本以为豫州如兖州一般民生凋敝,他以武力镇压随意便能占据各郡县。不想豫州的世家之力如此庞大,就连前刺史黄琬这种出身江夏豪族黄氏的大拿也只能如吉祥物一般在豫州做个摆设。若是自己贸然进军豫州,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现在你可知我为何劝你投靠袁公了?”
“多谢文和先生。”吕布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向贾诩道谢。
”不过袁公麾下如此人才济济,我吕布不过一武夫,又岂能受到重用。”知道了那些传承数百年的世家之后,吕布有些挫败,他只是个个人勇武无敌的猛将,于那些人对比,这个优势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他不相信投靠袁术后会得到重用,弄不好还会重蹈在董卓之下的覆辙,若真是这样,还不如在兖州潇洒快活。
“奉先,你可知我此来车队之中所装是何物?”贾诩刚来就跟吕布叙旧,后来被陈宫打断之后也没有说带了彩礼。
“哦?先生不说我还忘了。是何物啊?”
“聘礼!”
“聘礼?”
“没错,正为袁公之子袁耀求娶奉先之女而来。”
“啊!”吕布大受震惊,没想到贾诩竟然为了此事而来。
“人言奉先之女国色天香,那袁耀便恳求其父为求温侯之女。请温侯试想,若是玲绮嫁与袁耀,袁公百年之后那便是国母。不论是亲家还是国丈,袁公岂能不信任温侯而重用他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