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手八脚把袁绍抬到医馆之中,刘备又命人请来张仲景为袁绍把脉。
“怎么样?是肺痈吗,老家伙。”华佗看张仲景号了 半天的脉也不说话,他有些等不及了,只能出声问道。
“敢问袁将军,可是服用了家兄所开之汤剂?”张仲景没回华佗,反而转头向袁绍问道。
“正是,主公从倒下的那天一直服用张神医所开之药,可是有何不妥之处?”许攸看张仲景脸色不太好,心中有点慌 ,立刻问道。
“并无不妥,若无家兄之方,恐怕袁将军已经不在人世,但问题也出在这里,此方是我与家兄联手试药所得,药性平和以压制为主,药力压制了病根,因此病根不显,难以诊断。恐怕当时袁将军已病入膏肓,只剩一口气了,家兄这才将此药喂下以保袁将军之命。”张仲景苦笑一声,这个药是他和兄长一起研制,最是了解药性,虽然能救命,确实将脉象弄得一塌糊涂,也就是他们这种大神,普通的医生号脉恐怕连病根在哪个位置都不知道。
“正是如此,当时主公晕倒,无论如何都救治不醒,最后张神医提出此方,得了刘夫人和三位公子同意才喂了主公一碗,没想到主公用药不久后就醒来,只是却始终不见好。”许攸慌忙点头,当时他在场,还和众人一起夸张神医妙手回春,扁鹊在世。
“老家伙,可是你先前给我看过的方子?”华佗也想起来了。
“正是此方。”
“那确实有些麻烦。”华佗想起来了方子中有牛蒡子和附子两味药剂,又辅其他数味药材中和其药力,但是确实会干扰脉象。“能否将袁将军晕倒之前发生什么详细说与老朽听,切记不要有所隐瞒。”
许攸不想说,事中涉及冀州机密,更主要的是还有他本人暗中参与,只能向刘备投去求助的目光,刘备也是看懂了许攸的意思,率领众人出了房间,只留下了四人。
许攸立刻将当日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到最后袁绍脸色涨红,口中憋着一口鲜血,最后向后晕倒。
“吐出的鲜血可是暗红色甚至有些发黑?”华佗好像抓住了重点。
“先生真是神医,竟然如同在现场一样。”当时许攸就在袁绍正对面,被喷了一脸,他还说主公果然非常人,血色都与常人不同。
“果真如此,不是肺痈,此乃心血入肺,形成血栓堵住了肺叶所致。”华佗十分肯定,他曾经的一个病人就得过此病,最终不管什么汤药都无效,最后想开胸看肺,只是这人没能挺住,最后发现肺中一块被淤血堵塞导致坏死,最后整个肺都丧失功能。此人也是生气过度,气出一口心血憋在口中,最后呛到肺部,心血温度较高,因此凝结极快,直接将一片肺叶堵死。
许攸见华佗说的坚定,立刻问道:“先生既知此病,可有医治之法?”
华佗点了一下头,又突然猛的摇起了头:“治不了,老夫无能为力。”
许攸什么人,他早早捕捉到了华佗刚才明明是要点头,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跪地求道:“元化先生,我主身为冀州牧,身系冀州万民安慰,还请神医出手,不论要什么报酬,我都替我主答应先生。”许攸还以为华佗想趁机索要高额诊金,索性也不还价,让华佗随便开价。
“并不是老夫不愿出手相助,只是老夫也没有把握,老夫曾经的一个病人”也是得了此病,不瞒你说,最后此人正是死在老夫手中。”华佗听后却摇了摇头,把这段往事说了出来。
“咳咳,请元化先生全力为之,若是死在元化先生手中,也是天命如此,袁绍认了。”袁绍一直清醒,听完华佗的话,他知道谁也不能为他做主。来的路上他还和黄叙多次交流,黄叙年龄不大却对此看得很开,袁绍刚才听了华佗和张仲景的话,知道自己就算不治,恐怕也命不久矣,他心一横,直接下定了决心。
“此事还需商议一番,若是开刀还需要一物,此物现在还没有,左右不过这一两个月,请袁将军安心静养,就算是要开刀也得养好身体,不然必然难以承受。”华佗曾经向臧霸说过他给病人开刀的事,有的时候都治好了,例如肠痈,开刀取出坏死的肠子,病人明明已经去除了病灶,可是往往最终死于伤口发炎溃烂。
臧霸当时就知道是伤口感染了,他直接对华佗提出了要消毒刀具,缝线的针和线,还要对伤口消毒。华佗却提出牲口猪马都不需要,人同样应该也不用。臧霸就像他普及了后世的无菌手术和术后恢复等,又举出了水煮沸烧开存储就不容易坏,生水很容易发霉变质,正是因为水中有细菌等人眼看不见的“霉物”。又提纯了酒精让华佗试试用消毒的刀,皮外开刀后再用酒精消毒,伤口果然没有红肿流脓。他又回忆起当初有与臧霸的对话。
“此类霉物有一天然克星,称为青霉素。”
“不知青霉素存在哪里,为何老夫从未听说?”
“主公治下扬州,盛产橘、柚、橙,此三物保存不当会自然发霉,霉斑之中会自然生出霉菌克星青霉素,因此霉斑才显现青蓝色,只是这其中含量较低,还需要提纯。”
臧霸将他所知道的青霉素培养和提取之法告知了华佗,华佗现在能熟练的让橘子长出青霉菌,却始终无法提纯,这也是他着急见臧霸的缘故。最近培养的一批青霉菌又长出来了,若不是张仲景和刘备拦着,他早跑去平原找臧霸了。
“那袁绍就在此等着元化先生的好消息,许攸,代我送送元化和仲景两位先生。”袁绍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完了这两句话就闭上了嘴巴沉沉睡去。
“怎么样,两位先生,本初兄可还有救?”刘备见他们三人走出房间,立刻上前问道。
“主公,此事颇有难度,还需要宣高相助,不如边走边谈如何?袁将军还要静养”华佗也正经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