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峰佯笑:“怎么突然这样紧张?”
司昀昀猫猫眼,声音委屈又恐惧:“我听了怕你离开我~老公,你有一天会离开我吗?”
这话问到了柳如峰的心坎上。
他注定是要离开司昀昀的。
可他不能实话实讲,只能欺骗她、安抚她。
哄她睡觉的时候,柳如峰不禁思考该何时离开?
真要等到任务制定的时间截止点吗?
他等得到那个时候吗?
他害怕自己不能够。
尤其司昀昀这时拿住他的一根手指摸一摸问:“老公,为什么我们结了婚,彼此都没有结婚戒指?”
柳如峰稍一思索,便编了个敷衍的缘由:“不是你收起来了吗?戒指在哪儿也只有你晓得。”
“那我们办婚礼没有呢?”
“办了。”
司昀昀便开始在他怀中感慨:“唉~一切的过往我都忘掉了,连我们珍贵的美好婚礼都记不起来,好可惜~”
柳如峰用指腹摩挲她圆圆可爱的脑门儿,问:“你会因此抱有很大的遗憾?”
“也没有,”司昀昀抬起小脑袋,痴恋恋地望着他,“毕竟形式在其次、东西也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和自己携手共度一生的那个人。”
“婚礼婚戒都很美好,可是最最美好的,已经永远属于我了,我的遗憾就是小小的,可忽略不计。”
把自己说幸福了,就美滋滋地往柳如峰温暖的怀抱里钻,好似要融为一体。
柳如峰环手要搂紧她时,她却又冷不防从怀里滚出来,下了床。
“诶,你干什么去?”柳如峰撑起身子,俊俏的面孔上满是迷惑。
司昀昀翻箱倒柜,找出针线盒,从中取了一段红线回到床上。
“你这是……”柳如峰坐起身。
司昀昀不答,将她右手的无名指和他左手的无名指用红线缠绕连系。
露出喜悦而宽慰的笑容。
“你是在借此缅怀当初的婚礼吗?”柳如峰猜测道。
司昀昀莞尔摇头,说:“戒指不是暂时找不到吗?我就想用红线作替代。”
柳如峰轻笑:“这可不是耀眼钻戒,你看得上吗?”
司昀昀眸光清亮,言辞恳恳:“如果放进眼里单纯的是钻戒,那结婚的对象其实可有可无,又何必存在婚姻?钻戒只是用于象征、标志的一件东西,它是联系相爱双方的身份表示,红线也可以这样。”
她动作自然地靠近柳如峰,呵气如兰:“我希望我的下辈子,嗯……不,只要我还有来生,我都期愿和你再结连理,如这红线一般,缠连不断。”
说话声也像小猫爪子抓胸膛,微痒难止。
柳如峰咽口水时,司昀昀又一次出其不意亲吻了他的脸颊,随后亲热地用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开心地笑。
“老公~我好爱你~”
柳如峰搂抱住娇小的她,面上看不出是何种表情,又或者压根就没有表情。
他之后做了一个梦,梦见和千娇百媚的司昀昀在这张床上行了夫妻之事。
不止一次的翻云覆雨。
他吻着她,占据着她的全部,她只是乖乖的承受,不时发出几声嘤咛。
眼波婉转流动,盈盈一水间。
乍然醒来,意识不清楚的他顿觉怅然若失。
假的吗?
直到身下深切感受到一股湿暖,他才后知后觉他刚干了什么。
他竟和司昀昀……
怎么会?
怎么可能!
他垂头看怀里的小人,司昀昀乌鬓如云,小脸兜雪,楚楚动人至极。
情不自禁,他的那份感觉又起来了。
柳如峰俊脸一红,惊觉事态的严重性,立即搂开熟睡的司昀昀,轻手轻脚下床去洗手间处理这难堪的麻烦。
在洗手池用冰冷清水扑洗了一番脸之后,他抬起那双缀着水珠的凌人丹凤眼,瞳孔紧缩。
双手拧成拳头久久撑在池子边缘不放松。
不行,他不可以和这个女人产生一丝丝感情,绝对不可以!
他坚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要终止这项任务!
——
“老公你在收拾东西啊?做什么呀?”
早晨司昀昀刚从小花园练完声回来,就见着柳如峰将衣柜里他的衣服裤子一件件从挂衣杆上拿下来扔到了床上,不免问其原因。
柳如峰丝毫不慌乱,神情镇定自若,随口一编:“你不都问对了?随便收拾一下喽。”
“哦~”司昀昀语底似有阑珊。
“我晚上想吃你做的饭,你能做给我吃吗?”柳如峰忽然向她提出这个请求,手上折叠衣服的动作暂时停住。
司昀昀嘴角弯了起来,眉也弯弯:“当然能,老公想要吃哪些菜?”
只要她会的,她都做;不会的,努力迅速学好了也给他做。
只要老公开心就好。
“蝴蝶鲈鱼、荔枝虾球、葱烧海参、话梅排骨、白切鸡、酿银芽……”
柳如峰一口气说了许多制作费心和复杂的菜式,并话里有意暗示她亲自去买食材他才安心。
“你可别一个人擅自行动,叫厨娘们或是佣人们陪着你一块儿。”柳如峰又体贴叮嘱她相关事宜,担心她独自上街会走丢。
司昀昀笑眉笑眼,通通答应着离开了房间去为他做准备。
柳如峰继续收拾,叠理好所有衣物后,从储物间的收纳柜里将行李箱提出来。
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他本来就是要回归西纬去的。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箱子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收纳归整进了箱内。
随后他拉着行李箱拉杆来到连一生房间门口,“叩叩”敲门了两下。
连一生一开门,柳如峰便立时说话道:“我走了,司昀昀就由你这个叔叔好生照顾。”
“这……”连一生一时反应不过来,错愕十分,“峰哥,你要走?离规定的时间不还早吗?”
他还不走?他还留下的话,那他就要酿成大错了。
柳如峰抿一抿唇,眸底水色寒冷:“目的已经达到了,如今只不过纯粹的时间问题,等到那一天你把钱打到我的账户上就行,届时我会在手机上发银行卡号给你,你被搜检走的东西也会派人邮寄给你。”
连一生知道老夫人已立下遗嘱,也给予了司昀昀一份家产均分证明,可是……
“昀昀她离不开你,她需要你在她左右,你要是……”
连一生的话被柳如峰强硬打断,他厉声驳斥:“够了!我不是慈善义工,也不是司昀昀的亲人,我没义务扮演她老公一辈子!短时间我也受不了了!连一生,你别想再用下跪的方式道德绑架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柳如峰冷漠视线看向别处,语气稍有缓和:“司昀昀后脑勺上的伤都愈合好了,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也良好,你还能怕她出什么事?我离开刺激不了她的。”
“你也不用担心她会被长房的人针对伤害,我已经敲打过他们了,再敢动她一毫,你立刻短信告我就是。”
“还是打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