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
“姑姑,你真是的!”赵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这次是对姑姑有些不满,“你怎么还帮那个臭男人说话?他就是个色胚子!大半夜跑去那对母女的房间里,铁定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刚才被她平复下去的情绪,一想到秦祥林那邪笑的俊脸就来气,之前对那个“赵曰天”的粗犷模样都没什么感觉,可一看到秦祥林恢复了本来的俊脸就让她莫名的烦躁、莫名的窝火。
“敏敏,你这话或许有些欠妥。”华筝脸上却带着一抹笑意,回头看了一眼秦祥林紧闭的房门,语气轻缓而带着一丝打趣,“我倒是觉得他不像个坏人,他刚才去莫愁姑娘那边应该是为她疗伤,现在去那对可怜的母女那边,或许是怕有人去打扰他们母女休息罢了,你手下的玄冥二老是什么人就不用姑姑多说了,你有时候就是心眼太多了,这才对人家赵公子抱有偏。”
“心眼多?有偏见?”赵敏停下脚步,双手叉腰,看向姑姑眼神有些赧然,“姑姑,你就看不出来吗?他肯定是占够了李莫愁便宜才救她!我可是你侄女,你居然向着外人?”
她狐疑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起华筝,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语气里多了分揶揄:“姑姑,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那个臭男人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啊?你刚才看他的眼神……”
华筝的心里一惊,她没想到赵敏的观察力这么敏锐,被侄女话说得有些赧然,脸色有些不自然。
“你、你瞎说什么?姑姑我都多大了?我…我只是觉得,他武功高强,不像是什么会欺负弱小的样子……”华筝尽量解释着。
赵敏露出原本小妖女的性格,撇了撇嘴,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姑姑,你解释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你真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华筝急了,她伸手想去捏赵敏的脸颊……
“你现在是越来越调皮了,姑姑的玩笑也敢开了!”华筝嗔怪,眼看要捏到赵敏。
赵敏早有防备,她敏捷一侧身,躲开了姑姑的“魔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的怒气似乎也消散了大半。
“姑姑,你别想岔开话题……”赵敏笑闹着,但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
见姑姑追上来,赵敏也不再纠缠,加快了脚步,朝着走廊尽头那边房间走去。
华筝莞尔一笑也跟了上去。
楼下的大厅里。
气氛可就没上面那么和谐了。
一楼的客栈大厅里,不住店的客人要么走了,要么找了个角落地方将就一晚,只因这个客栈房间不够,不愿意闹着风雪离开的人只能就地将就一夜。
大厅灯火通明,但气氛却不一般。
鹤笔翁、鹿杖客,金轮法王,还有跋锋寒,以及神箭八雄,阿大、阿二等人,全都黑着脸聚集在大厅中央。
他们刚刚本人跟着赵敏她们上楼,却被告知客房已经住满了。
鹿杖客老脸不爽,也不知他是喝酒红了脸还是被气得上了火,一把揪住了掌柜的脖子,将那掌柜的像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鹿杖客瞪着掌柜的,声音如闷雷一般,显然是用上了真气,震得窗户嗡嗡作响,“怎么就没客房了?!你这店是不是不想开下去了!”
掌柜的,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被鹿仗客提在半空,双腿在空中直打摆子,吓得魂飞魄散,那张肥脸上全是冷汗,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大……大爷,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们这客栈一共就六间上房!我们店主打的酒菜美味,房间真就这么多……”
“那位赵大爷一个人就要了四间!另一位锦衣公子和夫人也要了一间!我们这……就真的只剩最后一间了!”
话一出,楼上二楼的动静和楼下大厅的争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听到“只剩最后一间房”!
原本还算沉得住气的跋锋寒和金轮法王,一老一少身形“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几乎是同时冲向了仅剩的那一间客房门口。
金轮法王,这位六十上下的国师,也顾不上什么高僧风范,他一把拦在门前道:“跋小子,贫僧年纪大了,不如让给贫僧吧!”
跋锋寒摇头拒绝,那张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国师,小子我刚刚在和那赵前辈打斗中受了些内伤,也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调息,要不国师您老在大厅将就一晚?”
金轮法王一听这话,心想你小子受什么内伤?人家是点到为止,刚刚自己接住你又不是没察觉出。
“无妨,无妨!”金轮法王脸上挤出一副宽厚的模样,“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一起睡!反正床也够大!”
跋锋寒嘴角抽搐了一下,眯起眼睛:“国师可别误会,我这人其实有个毛病,我爱打呼噜,那呼噜声音很难听,我怕您老人家受不了!”
金轮法王嘴角也忍不住扯了扯,臭小子真可以,但金轮法王也来了精神:“没事,老衲受得了!”
跋锋寒感觉这国师真是跟自己犯冲,要不是打不过他,高低的给他拔下面的胡子刮掉,他那张俊朗的脸上硬笑道:“哦,那太好了,只是我这人还喜欢磨牙,而且夜里还会放屁,味道还挺冲的,国师你可别嫌弃啊!”
大厅里,鹤笔翁也是服了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损!
金轮法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着跋锋寒那张“诚恳”的脸,知道这小子是铁了心要跟他抢房了!
他能怎么办?
难不成真要跟一个后生小子挤在一间房里,听他打呼噜放屁?
金轮法王像是泄了气,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跋小子这房间归你了。”
说完转身就回到了大厅中央的角落。
鹿杖客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不要脸的家伙,一个抢走了最后一间房,另一个气冲冲回到了角落。
“滚吧!”鹿杖客一把将手中提着的掌柜扔在地上,他走到鹤笔翁身边,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