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混合着汽车尾气、路边小吃摊的油烟、以及淡淡香烛纸钱味道的复杂气息,钻入林月的鼻腔。意识回归,她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个天桥洞的避风角落里,身下是硬纸板和破旧棉絮铺成的“床”,背后是冰冷粗糙的水泥桥墩。
低头,依旧是女性身体,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甚至有些不合身的灰色布衫,脚上是开口的布鞋。手里攥着几枚硬币和一张皱巴巴的寻人启事。面前摆着一块脏兮兮的红布,上面用毛笔歪歪扭扭写着“摸骨算命,指点迷津”,旁边还散落着几本泛黄的、看起来像是地摊货的《周易入门》《手相大全》。
紧接着,一段属于原主的、充满了颠沛流离、遭人白眼、自身那点微末的、时灵时不灵的相术无法糊口、最后因长期营养不良和寒冬露宿,在一个雨夜发起高烧,无人问津而死的记忆涌入脑海。
原主林月,二十岁,来历不明,似乎与某个早已没落的玄学世家有点牵扯。她天生对气机有些微感应,能模糊看到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用科学解释可能是某种特殊感知或直觉),但传承断绝,无人指点,只能凭着一点本能和自学的皮毛,在天桥下摆摊,挣扎求存。她为人算卦,十次有九次不准,偶尔蒙对一两次,也被人当做巧合。受尽冷眼嘲笑,是这条街上公认的“骗子”和“疯丫头”。
【叮——检测到宿主处于生存资源极度匮乏、社会认同感极低、存在潜在超自然因素的环境。启动基础能量补充及环境适应程序。“吃瓜致富”系统(铁蛋)在线为您服务。】铁蛋那平稳的电子音响起,带着一种面对玄学氛围的……微妙审视感?
【(后台细微电流杂音)啧,这地方能量场好乱!宿主你还好吗?冷不冷?铁蛋快给宿主算算今天有没有冤大头……啊不是,是有缘人!】毛蛋的声音在待机状态也忍不住冒了个泡,带着一丝面对未知领域的兴奋与担忧,但迅速被更强的屏蔽程序覆盖。
林月(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在脑海里对铁蛋):【任务。】直接过滤了后台噪音。
【当前世界:平行时空现代都市(低玄背景)。任务目标:规避原主因贫困、疾病及社会排斥致死的结局。主线任务(必做):成功在一年内,利用自身能力(相术、感知等),获得至少一次被广泛认可的、解决实际问题的成功案例(需有明确证据或多人见证),并借此获得稳定的经济来源(非乞讨)及至少固定的住所(非天桥洞)。支线任务(可选):调查原主身世线索,并弄清自身特殊感知的来源与限制。任务时限:一年。】铁蛋高效发布任务。
“喂!算命的!说你呢!昨天给我算的桃花运,屁用没有!还钱!” 一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带着两个同伴,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一脚踢翻了林月面前写着字的红布,硬币滚落一地。
林月根据原主记忆认出,这是附近的一个小混混,昨天确实来算过,原主胡诌了几句,显然没应验。
林月(内心):【……开局就是售后纠纷?原主你这业务水平也太坑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像原主那样吓得瑟瑟发抖或者慌乱辩解,而是抬起头,目光平静(努力模仿世外高人的淡定)地看着那小青年:“这位小哥,昨日卦金已付,因果已了。运势起伏本是常事,强求反而落了下乘。你今日印堂发黑,恐有口舌之争,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那小青年被她说得一怔,尤其是“印堂发黑”几个字,让他下意识摸了摸额头。他旁边一个同伴拉了拉他:“强哥,算了,跟个骗子计较什么,一会儿城管该来了。”
那小青年悻悻地又踢了脚地上的红布,骂了句“晦气”,带着人走了。
林月默默捡起红布和硬币,心里清楚,靠原主那套肯定是混不下去了。她需要真正的“本事”。
她让铁蛋扫描了一下自身状态和周围环境(消耗少量能量)。
【初步分析:宿主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能量匮乏。感知能力:存在微弱且不稳定的能量感应场,偏向于情绪感知与模糊预兆。环境:城市边缘地带,能量混杂,人流尚可,但潜在客户质量低。】铁蛋提供了基础数据。
能力微弱,环境恶劣。这就是原主面临的困境。
硬靠着半吊子相术招摇撞骗?迟早被打死或者饿死。必须找到正确运用自身能力的方法。
她需要找到一个能验证并提升自己感知能力,同时能接触到更高层次“客户”的途径。
她没有立刻重新摆开摊子,而是收拾好东西,在天桥附近漫无目的地走着,观察着来往的行人,尝试主动去“感知”他们的情绪气场。大多数人气息混杂平淡,偶尔有几个情绪强烈的,比如焦急、愤怒、喜悦,她能模糊地捕捉到一丝涟漪。
这似乎有点用,但远远不够。
这时,她看到路边一个老太太正焦急地四处张望,嘴里念叨着“我的猫,我的小白……”。林月下意识地集中精神去“感知”老太太的气场,一股浓烈的焦急和担忧扑面而来。同时,她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个模糊的意象——一个堆满杂物的阴暗角落,一双反光的猫眼。
这感觉转瞬即逝,但异常清晰。
林月犹豫了一下,走到老太太面前,试探性地开口:“阿姨,您是在找一只白色的猫吗?它可能……在那边那个堆放废旧家具的小巷子里?”
老太太狐疑地看了林月一眼,但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去了那个小巷。几分钟后,她抱着一只脏兮兮的白猫,惊喜万分地跑了出来!
“哎呀!小姑娘!太谢谢你了!你怎么知道的?”老太太激动地问。
林月故作高深地笑了笑:“一点感应而已,阿姨不用客气。”她没提报酬,但老太太硬塞给了她二十块钱。
拿着这皱巴巴的二十块钱,林月的心跳有些加速。这不是蒙的,是她真正“感知”到的!
【叮——吃瓜点+5!宿主首次成功运用感知能力解决实际问题,获得微小经济收益及潜在口碑!】铁蛋冷静地报数。
这只是一次偶然的成功,但林月知道,她或许找到了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正确方式——不是靠忽悠,而是真正开发和使用自己那点特殊的“感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