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现在是冷宫老宫女林嬷嬷(自称),决定主动出击。她揣着那半碗冷粥(实在喝不下,但又舍不得扔,万一能喂鸟呢?),拄着拐棍,颤巍巍地挪到了隔壁房间门口。
隔壁的房间比她那边更破败,门板都歪斜了。她轻轻敲了敲(其实更像是用拐棍捅了捅)门板。
里面传来一个警惕又虚弱的女声:“谁?”
“沈娘娘,是老身,隔壁的林月。”林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蔼可亲,虽然配上她这把苍老的嗓子,效果有点打折。
里面沉默了一下,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门被拉开一条缝。一张苍白憔悴但依稀能看出昔日清丽轮廓的脸露了出来,眼神里带着戒备和茫然。正是沈才人。
“林嬷嬷?有事?”沈才人的声音很轻,带着长期缺乏交流的沙哑。
林月把手里那碗冷粥往前递了递,脸上挤出(自以为)慈祥的笑容:“老婆子我看今天送来的粥好像多了点,一个人喝不完,倒了可惜。沈娘娘要是不嫌弃……”
沈才人看着那碗清澈见底的“粥”,又看看林月那张布满皱纹、却努力表达善意的脸,戒备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在这冷宫里,一点微小的善意都显得珍贵。她沉默地接过碗,低声道:“多谢嬷嬷。”
林月趁机打量了一下房间内部,比她那间还要空荡,连个像样的柜子都没有,只有一堆干草铺在地上当床铺。沈才人身上也只穿着单薄的旧宫装,冻得嘴唇发紫。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林月心里叹了口气,这姑娘看着年纪也不大,就这么在冷宫耗着,太可惜了。
“这天杀的鬼天气,真是冻死个人。”林月搓着老寒腿,开始套近乎,“老婆子我在这儿待了四十多年,就没见过几个冬天能暖和过的。”
沈才人捧着那碗冰凉的粥,没有喝,只是默默听着。
“唉,想当年我刚进宫那会儿,也像沈娘娘这般年纪,在尚衣局当差,手脚麻利着呢……”林月开始发挥自己(融合了原主记忆和自身吐槽魂)的“忆往昔”技能,半真半假地讲起宫里的一些陈年旧事,夹杂着对某些势利眼管事(特指孙嬷嬷)的暗搓搓吐槽。
她说话风趣(自认为),带着老宫人特有的沧桑感和一点冷幽默,倒是慢慢吸引了沈才人的注意。在这死气沉沉的冷宫里,能听到有人说话,本身就是一种慰藉。
一来二去,林月算是和沈才人建立了初步的“邻里关系”。她每天领了那点可怜的饭食,都会分一点给沈才人,虽然杯水车薪,但至少表示个态度。两人偶尔会凑在一起说说话,主要是林月说,沈才人听。
通过交谈,林月了解到沈才人出身书香门第,识文断字,还会画画。家族获罪后,她心灰意冷,觉得此生无望。
“希望?”沈才人苦涩地摇摇头,“在这永巷,活着就是最大的奢望了,哪还敢想其他。”
林月看着她年轻却死气沉沉的脸,心里那个“妈粉”(虽然年龄差更像是奶奶粉)的心态有点冒头。这么好的姑娘,不能就这么毁了!
“话不能这么说。”林月用拐棍杵了杵地,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老婆子我在这鬼地方熬了四十多年,啥没见过?再难的日子,只要自己心里那口气没散,就总有熬出头的时候!你看那墙角的草,看着枯了,春风一吹,它又绿了!”
沈才人被她这接地气的比喻说得一愣。
帮助沈才人找到希望,是主线任务之一。但具体怎么做?林月开始动她那颗虽然老了但依旧灵活(自认为)的脑筋。
首先,得改善基本的生存条件——温饱。
指望内务府那帮踩低捧高的家伙发善心是不可能的。得自己想办法搞点“外快”。
林月开始利用自己“老资格”的身份(虽然是最底层的那种),以及四十多年冷宫生涯积累的“人脉”(虽然基本都是同样落魄的人),悄悄打听消息。
她从一个负责给永巷送水(同样是苦差事)的老太监那里得知,宫里有些不得宠的低阶妃嫔或年老宫人,会偷偷做些绣活、打些络子,托关系好的小太监或宫女带到宫外换点零钱,补贴日用。但这有风险,一旦被发现就是重罚。
冷宫这边看管相对松懈,或许可以操作?
林月眼睛一亮。沈才人会画画,审美应该在线。自己虽然老了,但年轻时候在尚衣局也学过点基础绣工,眼睛花了,做不了精细活,但指导一下、出出主意还行?
关键是,需要本钱——针线、布料。还有就是,怎么把东西送出去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