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指尖捏着那枚淡红色的凝元符，目光落在符纸表面流转的灵光上 —— 符纸边缘还留着一丝未完全干透的朱砂痕迹，暗红色的符文像活过来一般，每一道线条都泛着柔和的光晕，贴在指尖时，能清晰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爬。他轻轻摩挲着符纸，质地柔韧得像陈年的丝绸，之前两次失败留下的废符还摊在桌角，对比之下，这枚成功的凝元符灵光明显更稳定，没有丝毫溃散的迹象。
“虽然只是残缺版，却也够了。” 凌皓将凝元符小心地贴在丹田处，温热的触感透过粗布劲装渗进来，像揣了一块温玉。他盘膝坐在宿舍的木床上，指尖掐出《青元诀》的起手诀，缓缓闭上眼。以往运转功法时，周围的灵气总是像细流般缓慢渗入经脉，需得半个时辰才能让丹田有充盈之感；可此刻，凝元符像是一道无形的引索，空气中的灵气突然变得活跃起来，顺着四肢百骸涌进体内，经脉里像是淌过一股温热的溪流，没有了以往的滞涩感。
他特意摸出一块下品元石握在掌心，元石表面的淡白色灵光随着灵气的流失渐渐暗淡。以往吸收这样一块元石，至少需要一个时辰，可今天不过三刻钟，掌心的元石就变成了灰白色的石渣，一捏就碎。丹田中的源初之种被这股加速涌入的灵气触动，原本微弱的金色灵光突然亮了几分，像一颗小太阳在丹田中央缓缓旋转，不仅没有像往常那样吞噬过多灵气，反而将涌入的灵气打磨得更精纯，顺着经脉流转时，比以往更顺畅。
“终于不用再被吸收速度拖后腿了。” 凌皓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指尖轻轻按在丹田处，能感觉到凝元符的灵光还在稳定地发挥作用，灵气还在缓慢地渗入体内。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 “咚咚咚” 地敲响，节奏又快又重，带着几分急切，一听就是张大牛的风格。“凌皓兄弟，俺来了！你醒没醒啊？” 门外传来张大牛憨厚的喊声，还夹杂着行囊碰撞的轻微响动。
凌皓起身开门，只见张大牛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行囊，几乎遮住了他半个身子，进门时脚步没稳住，差点撞到门框，连忙伸手扶住门框，嘿嘿笑了两声。“俺生怕来晚了，早上天没亮就去功法阁换了武技，又去商铺兑了聚气丹，你看！” 他把行囊往桌上一放，“哗啦” 一声，掏出一个莹白的瓷瓶，拧开盖子倒出两颗淡青色的丹丸 —— 正是聚气丹，丹丸表面泛着莹光，还带着淡淡的药香。“这是二十颗，俺分了两瓶，一瓶揣身上，一瓶放宿舍，以后修炼就不用愁没丹药补了！”
张大牛又从行囊里翻出一本褐色封面的册子，封面上用浓墨写着 “大力斧法” 四个字，边角还沾着点墨渍，显然是刚换不久。“俺跟功法阁的李长老磨了好一会儿，他才肯把这本给俺，说这是一阶武技里最适合俺的，重力量、稳根基。昨天俺在宿舍院子里对着那棵老槐树练了两招，你猜咋着？一斧下去就劈出个三寸深的豁口，比俺之前瞎琢磨的招式厉害多了！” 他说着，还比划了一个挥斧的动作，手臂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眼睛亮得像淬了光。
“恭喜你，大牛，这《大力斧法》确实适合你。” 凌皓笑着点头，指了指桌上的凝元符，“我也有好消息，凝元符做出来了，吸收灵气的速度能快两成，以后咱们修炼都能更省心。”
“真的？！” 张大牛凑到桌前，小心翼翼地拿起凝元符，生怕捏坏了，“这就是凝元符啊？看着跟普通符纸不一样，还发着光呢！俺爹以前跟俺说过，会做符箓的都是大人物，凌皓兄弟你以后也是大人物了！”
两人说笑了一阵，便朝着外门练武场走去。清晨的练武场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里，东侧的空地上，几个练拳的弟子正对着木桩发力，拳头砸在木桩上 “砰砰” 作响，震得木桩上的尘土簌簌往下掉；西侧的弟子们则手持刀剑，剑光斧影交错，偶尔传来兵器碰撞的 “铛铛” 脆响。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雾气消散，整个练武场渐渐热闹起来。
凌皓和张大牛找了个靠角落的空地，这里正好对着一片开阔的草坪，不用担心误伤他人。张大牛拎着他那把磨得发亮的短斧，深吸一口气，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屈，猛地大喝一声：“力劈华山！” 短斧带着呼啸的劲风劈向地面，“咚” 的一声闷响，地上被劈出一道浅沟，尘土飞扬，斧刃上还沾了些草屑。他紧接着换招 “横扫千军”，斧刃横向扫出，风声猎猎，可就在两招衔接的瞬间，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斧风也弱了几分，原本该连贯的招式像是被掐断了似的。
“停一下，大牛。” 凌皓开口提醒，指着他的手臂，“你刚才换招时，手臂抬得太高了，灵力还没完全收回来就急着出下一招，所以才会卡顿。你试试降低灵力输出，手臂转动快一点，让前一招的余劲带着后一招走，这样衔接会更顺。”
张大牛点点头，按照凌皓说的调整姿势，再次挥斧。这一次，他刻意放慢了起手速度，等 “力劈华山” 的斧劲快消散时，手腕轻轻一转，灵力顺势往下压，紧接着 “横扫千军” 的斧风就跟了上来，没有了之前的停顿，两道风劲连在一起，竟在地上扫出一串火星。“真成了！” 张大牛兴奋地咧嘴笑，又连着练了五六遍，斧法越来越顺，斧风也越来越凌厉，周围几个练剑的弟子都停下了动作，凑过来看热闹，还有人低声议论：“这黑大个的斧法进步挺快啊，之前还没这么厉害呢。”
等张大牛练得差不多了，凌皓也拔出了腰间的精铁剑。剑身映着晨光，泛着冷冽的光泽，他凝神静气，指尖掐诀，使出《裂风剑》第一式 “风裂”。剑刃斜劈而出，一道淡青色的剑风划破空气，“嗤” 的一声，旁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子被劈成两半，碎石块弹开老远。以往使出这招时，剑身上的灵光总是忽明忽暗，可今天有了凝元符的加持，灵力运转格外顺畅，剑刃上竟裹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灵光，像是镀了层薄金。
他接着使出 “裂空”，脚步踩着《风影步》的轨迹，身形快了一成，留下几道淡淡的残影，剑刃刺向空中时，竟将周围的落叶卷了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练到第三式 “裂魂” 时，剑风带着轻微的震颤，地面上的草叶都被压得贴在地上。“好剑！” 旁边一个练剑的弟子忍不住喊了一声，那弟子穿着灰布劲装，手里握着一把青钢剑，显然也是个爱剑之人，“兄弟，你这剑招是在哪学的？力道够足，灵光也稳，比俺练的《青锋剑》厉害多了！”
凌皓收剑时，对那弟子笑了笑：“不过是自己琢磨着练，多练几遍就熟了。” 张大牛在一旁得意地插话：“俺凌皓兄弟可厉害了，之前在秘境里还收拾了赵虎呢！”
转眼到了中午，两人去练武场旁的食堂吃饭。食堂是几间连在一起的大瓦房，里面摆着十几张长条木桌，桌上的陶碗里盛着灵米饭，米粒颗颗分明，泛着淡白色的灵光；旁边的灵蔬炒肉香气扑鼻，翠绿色的灵蔬还带着脆劲，肉片泛着油光，一看就让人有食欲。凌皓刚盛好饭坐下，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赵虎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腰间系着一条银色腰带，身后跟着三个跟班 —— 都是五重初期的修为，一个个挺胸抬头，走路时故意踩着沉重的步子，引得周围弟子纷纷侧目。赵虎扫了一圈食堂，目光落在凌皓身上时，眼睛突然眯了眯，眼神阴鸷得像淬了毒，他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周围人听到：“某些人啊，不过是得了点运气做了张破符，就敢在练武场装模作样，真以为自己成了人物？”
张大牛攥紧了筷子，指节发白，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握住了短斧的柄，凌皓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说：“别理他，吃饭要紧，跟他置气不值得。” 赵虎见凌皓不搭理他，脸色更差，却没敢真的上前 —— 上次石道伏击的教训还在，他知道自己单打不是凌皓的对手，只能带着跟班往食堂深处走，路过凌皓那桌时，还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旁边的凳子，“哐当” 一声响，凳子腿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
饭后，两人径直去了外门任务堂。任务堂里很安静，只有王长老翻任务册的 “沙沙” 声。王长老坐在竹椅上，老花镜滑到了鼻尖，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册子，上面用小楷记满了任务记录，页眉页脚还画着小小的批注。他看到凌皓和张大牛进来，放下册子，指了指旁边的木凳：“坐，你们这俩小家伙，上次秘境收获不少，这次又要接二星任务？”
“王长老，我们想接三星任务。” 凌皓开门见山，目光落在柜台后的任务令牌盒上。
王长老愣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整齐地码着十几块令牌，每块令牌上都刻着不同的任务名称和图案。他翻了翻，拿出一块边缘刻着毒镖图案的黑色令牌，递给凌皓：“这个任务是清理青龙山的青龙寨盗匪，首领叫毒蝎，开元境五重中期，最擅长用淬了‘腐心毒’的毒镖，中了毒半个时辰内没解药，就会顺着经脉攻心，之前有个五重初期的弟子就是中了这毒，差点废了一条胳膊。”
王长老顿了顿，手指敲了敲柜台，语气严肃：“他手下还有十几个小弟，都是四重后期的修为，手里拿着弯刀，下手没轻重，经常在黑风山拦路抢劫，商队都不敢走那条道了。你们确定要接？要是觉得没把握，就再练两个月，等修为稳了再说。”
张大牛看了看凌皓，见凌皓点头，也跟着挺直了腰板：“王长老，俺们确定！俺跟凌皓兄弟配合过好几次，肯定能完成任务！”
王长老叹了口气，从柜台下拿出一张折叠的地图，展开后是黑风山的地形分布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青龙寨的位置：“青龙寨在青龙山深处的山洞里，洞口有两棵老槐树，很好认。这是地图，你们拿着，路上小心。任务期限五日，要是遇到危险，就捏碎令牌，里面有求救信号，内门导师半个时辰就能赶过去。”
凌皓接过令牌和地图，令牌入手冰凉，上面 “青龙寨” 三个字刻得很深，地图上的线条清晰，还标注了几条隐蔽的小路。他握紧令牌，对王长老拱了拱手：“多谢王长老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两人走出任务堂时，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张大牛拎着地图，兴奋地说：“凌皓兄弟，这可是咱们第一次接三星任务，要是完成了，就能换更多聚气丹和武技了！” 凌皓笑着点头，目光望向黑风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