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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深处,永夜殿后方,一处被层层叠叠古老禁制与顾清弦亲手布下的“九转回灵阵”笼罩的隐秘偏殿,取代了清冷的清竹轩,成为了临时的“重症监护室”。

殿内光线柔和,由镶嵌在暖玉穹顶的星辉石提供,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不刺鼻的药香,混合着宁神静气的檀木气息。三股微弱却顽强的生命气息在此间交织、沉浮。

最内侧,一方万年寒玉髓雕琢的玉台上,苏渺渺静静地躺着。她周身笼罩在一个由混沌色微光(源初碎片残余)与精纯乙木灵气交织而成的温润光茧中。光茧缓缓流转,如同呼吸,不断滋养着她枯竭破碎的经脉,修补着几近湮灭的神魂。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雪,但眉宇间那抹死灰之气已被驱散,呼吸虽微弱却平稳悠长,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冬眠。只是眉心那淡粉色的烙印,依旧黯淡,如同一个未愈的伤疤。

【(观众:佛系修仙中)魂灯虽弱,其光未泯…善哉…】

【(观众:魔药课代表)光茧成分分析:源初碎片秩序之力(35%)、乙木生命本源(50%)、未知稳固能量(15%,疑似系统残余)。维生效果:稳定。恢复速度:极缓慢。】

【(观众:FFF团资深团员)主播睡美人快醒醒!你的魔尊和医仙等你开团呢!】

光茧旁,夜玄盘膝坐在一张铺着厚厚雪狼皮的墨玉榻上。他双目紧闭,周身气息内敛,但脸色依旧带着重伤后的苍白,眉宇间那道代表心魔的暗紫色魔纹虽被压制淡化,却如同蛰伏的毒蛇,并未根除。玄色的衣袍下,隐约可见绷带的痕迹。顾清弦每日会以乙木灵气为他疏导经脉,压制诅咒反噬,同时辅以固本培元的顶级丹药。他的恢复速度远比渺渺快,但精神的创伤,远非肉体可比。

此刻,顾清弦正将最后一缕温和的灵力从夜玄体内收回,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疲惫。他走到渺渺的光茧旁,伸出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点翠绿光芒,轻轻点在光茧表面,闭目感应片刻,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的神魂破碎正在缓慢弥合,本源枯竭也被生命元液吊住,暂无恶化之虞。”顾清弦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是对夜玄说的,也像是对自己汇报。“只是灵魂透支太重,何时能醒…难说。或许几日,或许…数月。”

夜玄缓缓睁开眼。那双紫瞳深处,翻涌的暴戾与猩红已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化不开的痛苦,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茫然。他没有看顾清弦,目光落在光茧中渺渺那安静得近乎脆弱的睡颜上。

葬魔谷的一幕幕,如同最残酷的烙印,反复灼烧着他的灵魂。

月璃染血的白衣,凌虚子冰冷的算计,百年错付的恨意…

还有…那个扑到他身前,用单薄身躯挡住仙门剑光,嘶喊着“不许伤害他”的素白身影…

以及最后,她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的模样…

“为什么?”夜玄的声音嘶哑干涩,打破了殿内的沉寂。他像是在问顾清弦,又像是在问光茧中的人,更像是在问自己。“她…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要揭露真相?为何要挡在他身前?为何…要用命去搏?

顾清弦擦拭额角汗珠的动作微微一顿。他走到一旁的玉案边,拿起一枚记载着渺渺身体数据的玉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青玉葫芦(此刻它光华内敛,如同凡物)。

“为什么?”顾清弦重复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复杂意味的弧度。“或许…是求生本能下的绝地反击?或许…是看不惯凌虚子的虚伪狠毒?又或许…”他顿了顿,目光也落在渺渺脸上,“…她骨子里,就有那么一股‘蠢’劲,见不得无辜者被冤屈,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彻底崩溃。”

夜玄的拳头在袖中猛地攥紧,指节发白。无辜者被冤屈…那个人,也包括曾经被仇恨蒙蔽、迁怒于她的…自己吗?

“她的‘漏渊’体质,能吸收转化你的心魔戾气,是巧合。”顾清弦放下玉简,语气变得严肃,“但她能窥见‘玄月之殇’的碎片,敢在葬魔谷当众揭露凌虚子阴谋,甚至用那种自毁的方式找出赤魇大阵的弱点…这,绝非‘漏渊’所能解释。” 他的目光锐利起来,带着探究,“她身上,藏着大秘密。一个…可能与‘源初之钥’同样惊天的秘密。”

夜玄的紫瞳骤然收缩!源初之钥!葬魔谷中,渺渺确实喊出了这个词!而顾清弦动用碎片力量也暴露了自身!他猛地看向顾清弦腰间的葫芦,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一丝…冰冷的探究。

“不必如此看我。”顾清弦坦然迎上夜玄的目光,语气平静,“我持有碎片,非为私欲。百年前神魔之战导致天道残缺,飞升路断,魔渊异动,苍澜界如同困笼。集齐‘源初之钥’,重开天道,是破局唯一的希望。我游历四方,寻找碎片线索,救下她,研究她,皆因此故。” 他坦言了自己的目的,却巧妙地避开了自己与月璃、与神魔之战更深层的关系(伏笔4)。

“至于她…”顾清弦指了指光茧,“她的秘密,我虽有猜测,但未证实,也无意在此时深究。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她活下来,让你恢复,然后…” 他眼神转冷,“…找凌虚子和赤魇,清算总账!”

提到这两个名字,夜玄眼中瞬间爆发出滔天的杀意,那蛰伏的魔纹都隐隐发亮!凌虚子!害死月璃的真凶!赤魇!险些葬送渺渺的元凶!此仇,不共戴天!

“赤魇受我碎片之力重创,遁入魔渊深处舔舐伤口,短期内应无力大举进犯。但其麾下妖军已开始在魔域边境频繁异动,万妖谷与魔渊的联系似乎更深了。”顾清弦将一枚情报玉简抛给夜玄,“凌虚子…反应很‘平静’。”

夜玄接过玉简,神识一扫。里面是顾清弦安插(或收买)的眼线传回的消息:仙门内部暗流汹涌,玄月宗虽极力压制葬魔谷真相,但“源初之钥”、“凌虚子暗算圣女”的风声已然走漏,不少宗门开始质疑。凌虚子本人则深居简出,玄月宗护山大阵全开,戒备森严。这份“平静”,反而透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他在等。”夜玄的声音冰冷刺骨,“等我们与赤魇两败俱伤,或等我彻底失控…再坐收渔利。” 他对凌虚子的阴险,有着切肤之痛。

“所以,”顾清弦走到夜玄面前,目光灼灼,“我们没时间等他出招,也没时间各自为战。夜玄,你的心魔与诅咒,需要她。”他指向光茧。“她的命,需要顶级的资源和我的医术。而对付凌虚子和赤魇,乃至寻找其他碎片,需要你的力量,我的智谋,和她…带来的‘变数’。”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不再是谈交易时的“三七分账”手势,而是一种邀请。

“联手吧。为了活下去,为了复仇,也为了…这苍澜界,不该毁在那些阴谋家和疯子手里。”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光茧流转的微光发出轻微的嗡鸣,和三人微弱的呼吸声。

夜玄的目光在顾清弦伸出的手、他腰间的葫芦,以及光茧中沉睡的渺渺之间来回移动。警惕、挣扎、对力量的渴望、对复仇的执念、还有一丝…对那光茧中微弱气息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复杂情愫…在他眼中激烈交锋。

良久。

夜玄那只布满旧伤和新痕的手,缓缓抬起,并未去握顾清弦的手,而是重重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拍在了顾清弦伸出的手掌之上!

啪!

一声清脆的击掌,在寂静的殿中响起。

没有言语,没有盟誓。一个重伤的魔尊,一个深不可测的医仙,隔着一个沉睡少女的光茧,以最直接的方式,达成了暂时的、目标一致的同盟。

【(观众:星际矿老板)击掌为盟!魔尊、医仙、睡美人主播的救世(?)小队成立了!】

【(观众:数据分析帝)同盟基础:共同敌人(凌虚子、赤魇)、共同需求(渺渺存活、夜玄稳定、碎片收集)、短期目标一致。稳定性:中等(信任基础薄弱)。】

【(观众:FFF团资深团员)虽然但是…这击掌怎么感觉像黑社会接头啊喂!魔尊大人你傲娇了!】

顾清弦收回手,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却真实的笑意:“很好。那么,当务之急有三。”

“其一,全力助她恢复。”他看向光茧,“我会尝试用乙木灵髓和碎片余晖刺激她的神魂,但能否醒来,何时醒来,看她自身意志和造化。你需要每日在此,运转魔元力时,将一丝最精纯平和的魔元渡入光茧。你的力量与她体质同源,或能起到温养之效。” 这是将夜玄的“特效药”身份,反过来利用。

“其二,你的伤与诅咒。”顾清弦看向夜玄,“心魔需靠你自身意志化解,外力难助。但诅咒反噬和本源伤势,我会全力助你恢复。你需配合,不可再强行催动本源,尤其是…那种混合力量。” 他指的是葬魔谷最后爆发的那股蕴含古老威严的力量。

“其三,”顾清弦眼神转冷,“搜集情报,积蓄力量,静待时机。凌虚子不会等太久,赤魇的报复也必会到来。我们需要知道他们的动向,更需要…找到下一块碎片的线索。”

夜玄沉默地点了点头。他走到光茧旁,盘膝坐下,闭上双眼。一丝极其微弱、却精纯平和的暗紫色魔元力,如同涓涓细流,从他指尖缓缓溢出,小心翼翼地探入光茧,温柔地包裹住渺渺冰凉的手腕。

顾清弦看着这一幕,眼神微动。他走到殿中一角,那里摆放着一座由无数精密玉符构筑的小型阵法,正是接收外界情报的枢纽。他手指连点,一道道加密的神念指令悄无声息地发送出去。

殿内恢复了寂静。只有魔元力温养光茧的微光,玉符阵法运转的轻鸣,以及三人各自沉重的思绪。

同盟的种子,在伤痕累累的土壤中,悄然埋下。它脆弱,充满猜疑与各自的秘密,却因共同的敌人与目标,顽强地扎下了根。

【(观众:天机老人(金色VIp))盟约初立,暗流未息。魔宫养晦,静待惊雷。凌虚毒计,赤魇獠牙,碎片的呼唤…第三卷的棋局,才刚刚落子。】

偏殿之外,魔宫依旧笼罩在压抑之中。魔仆们噤若寒蝉,魔将们各怀心思。而在更遥远的仙门深处,玄月宗禁地内,凌虚子看着水镜中魔宫那被重重阵法隔绝的影像,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怨毒、又充满算计的弧度。

“源初碎片…果然都在你们那里…”他低语着,手中把玩着一枚散发着微光的、与顾清弦那枚截然不同的、带着锐利切割气息的暗金色碎片。

“疗伤?结盟?呵呵…本座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绝望的滋味!”

一粒黑色的棋子,被他轻轻按在了水镜中魔宫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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