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疯子！”大滴大滴的泪水砸进土里，涂山念两眼一黑，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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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养伤的阶段涂山念格外的听话，让疗伤就疗伤，让睡觉就睡觉，她知道自己这条命是三藏拼死救回来的，她得好好的爱护自己，身子好了，才能有精力送他上灵山。
不过饭是吃不下了，她现在一看到碗就干呕，一看到稀饭就吐的昏天暗地。
可怜的！八戒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是给她整应激了。他有时候都觉得涂山念有点吓人了，他那时候看着师父的腿只剩下森森白骨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涂山念却能有条不紊的给人疗伤。
甚至是等三藏没了生命危险后才敢哭。
其实她才是最难熬的，自己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之后就得面临生离死别。在法力全无，五感失了三感的情况下她挺着孕肚，硬是一路杀进皇宫，打赢了一个修士一个妖精，外加无数个士兵。
牛！
八戒默默的在心里夸了涂山念一句。他之前对涂山念的实力还颇有微词，自打取经之后，遇上什么大妖，她和人家都是五五开，他还因为这事儿怀疑过她的战绩是不是被人给吹出来的，结果现在他算是明白了——
这特么的是个概念神啊！
早期和罗睺五五开，巅峰期和玉帝如来五五开，低谷期和妖王五五开，绝境的时候还特么能和整个女儿国五五开……
坏消息：能五五开。
好消息：跟什么东西都能五五开。且无视时期，无视对手，无视状态。
谁再敢说涂山念没有战绩？凡人之躯单刷女儿国战绩可查！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八戒对涂山念肃然起敬。
但此时的涂山念却没心思参悟他的想法，她皱着眉握着床上人的手：“怎么还不醒？”
她把脸埋进三藏的被子里，现在想起来那日的场景都浑身发冷。
那可是上千个厉鬼！
可三藏一直稳稳的抱着她，温声和她说话，竟是没让她发现一点异常。
自从他们几个跟着三藏取经之后把人保护的可谓是滴水不漏，他受过最大的苦无非被妖怪绑回去洗个澡，哪里像这样被啃的就剩下白骨？
涂山念伏在床边，身子微微颤抖，泪水很快就打湿了被子。
老沙走到她身边，轻声开口：“国王想看看师父……”
涂山念擦干眼泪冷笑一声，起身让老沙照顾三藏，自己走出门去。
阿珏的身后跟着如意和蝎儿，涂山念不说话，自顾自的抽出椅子坐下，悟空和八戒抱着胳膊倚在床边，若眼神能杀人，估计她们都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涂山念抬眼瞥了沉默三人一眼，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没事儿的话赶紧滚，陛下日理万机，我们是万万不敢耽误您的时间的。”
“就是～”八戒阴阳怪气：“万一惹了陛下不高兴又是布阵又是下毒的，我们哥几个几条命也禁不住这样啊——”
“哎～”悟空咂咂嘴：“老猪你可不能这么说陛下，万一她一个不高兴了，再偷摸的给我们喝子母河的水怎么办。”
面前的三人神情尴尬，最后还是如意先开了口：“娘娘，那个陛下想接你们去皇宫……宫里条件好，养伤也方便。”
“呦。”涂山念似笑非笑：“可不敢。”
阿珏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很久，才小声说了一句“抱歉”。
涂山念夸张的回头看向悟空和八戒：“我没听错吧？”
“陛下这句道谢是真心的吗？”冰冷的目光落在对面那三人身上：“算了真不真心也无所谓了，你的道歉我受不起，也不想听，我不是圣母，脾气从来就不太好，你们应该庆幸现在还能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和我们说话。”
蝎儿抿抿唇：“陛下的日子也很苦，她——”
明明之前都说出“我们都活出了自己这样的话”，怎么眨眼间就这么冰冷？
那是我以为我要死了，临死之前善良一把，涂山念一眼就看穿了蝎儿的想法，她暗自磨牙，早知道会有后面这一出她能说出这么好听的话？
“她苦关我什么事？”涂山念嗤笑，她垂眸：“你们不会以为我想和你们冰释前嫌吧？”
“我没那么大度，你们曾经的痛苦和绝望不是我造成的，为什么结果要让我来承受？”
涂山念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她们：“你怨我我尚且可以理解，但你万万不该把他们牵扯进来，如今我的半条命，我师父的半条命都交出去了，你满意了吗？”
阿珏低着头不说话。
“你也不用再试探我了，回去吧。安安稳稳的管好你的女儿国，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两个从此没有任何关系。”
最后一句话一锤定音，悟空和八戒动身送客干脆利落。
直到被“请”出去，阿珏和蝎儿依旧是懵懵的，反倒是如意一脸愧疚，纠结的不行。
等反应过来的蝎儿抓住阿珏的手：“陛下！您这下可放宽心了！您以后就是完完整整的自己，再不是任何人的退路了！”
阿珏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她凭借着这双手一点一点的建立了女儿国，可如今她的双手已满是鲜血。
是她错了吗……
她摇摇头，或许是吧，现在还不算晚，涂山念不是说她把自己圈在了这女儿国中吗？她偏是要做出一番功绩来！
她不仅要教她的子民琴棋书画，还要教她们君子六艺，文韬武略，一个都不落下！从她女儿国出去的女子必是最优秀的女子。
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她是故意要利用涂山念和三藏去平息子母河的怨气的，他们俩，一个天生魔神，一个十世佛子，就是子母河最好的祭品。
她早就算好了他们来女儿国的时间，悟空在河对面看到的那个洗脚的姑娘就是她安排的眼线，就算他们不喝子母河的河水她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喝。
她今天来探望也不是因为愧疚，而是来试探涂山念的态度，她要得到她的一个亲口保证，从今往后涂山念是涂山念，阿珏是阿珏，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用自己的身体重生。
也许她就是天生恶人，可那又怎么样呢？是非在己，她曾经在泥潭中向死而生，就要为天下女子撑起一片桃源。
只是可惜了那一身的混沌魔气，想到这阿珏还是有点可惜，要换了是我，早便能一统三界！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如意握住了她的手：“陛下，现在的日子就很好了，我们的女儿国也会越来越好。”
看着身边的如意和蝎儿，阿珏冷硬的心忽地变得柔软了，是啊，我们的女儿国会越来越好——
那一天，女儿国一直封锁的城门终于打开了，国王下令，任何女儿国子民都可以随意出国追寻自己的幸福，但若是在外受了委屈，女儿国永远是她们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