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晚下意识接住，指尖被液氮冷得发麻，心里却突然咯噔一下：
爷爷居然连自己卡在50代的实验进度都跟这神棍说了？
“利息怎么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语气太像冷冰冰的生意，完全没了刚才被解围的松动。
她把培养瓶往怀里一收，压低嗓音补了一句：
“……算我欠你一次，但别指望用十亿就买我整个人。”
“下次幽都门契，替我举一次牌。”吴拾眸色淡淡，“不是买你整个人，只租你右手三秒。”
……
21:37:23。
第二件拍品交割完成，直播弹幕统一刷屏：
“殡葬师：10亿救人，只收一次抬手！”
“姐姐别慌，他利息收的是心跳！”
“姐妹们，把‘举手之劳’打在公屏上！”
“殡葬师守则：先抬棺，再抬价，最后——抬右手。”
清晚抱紧培养瓶，心跳在水滴舱里震出涟漪——
十亿窟窿，被月薪3500的男人随手填平。
月蚀娘猛地坐直，眼神锐利得像发现了新大陆：
“这利息要的不是钱，是心跳，是下一次并肩作战的入场券……”
她压低声音，蛊惑拉满：“一次举牌，锁定终身搭档！”
直播间的标题被她亲手改为：
《十亿饭补定终身？雪骨月色签下天价卖身契！》
在线人数冲破两千万大关，刷新平台历史记录。
……
87F深湾许家舱。
许老爷子指间“咔”地一声，和田玉籽料碎成齑粉，玉渣顺着掌纹簌簌而落。
十亿数字仍在水幕上烧着冷光，像一记耳光甩在他刚花1.5亿买下的陨石脸上。
秘书颤声：“家主……这吴拾，会不会是孔家推出来暖场的白手套？
十亿暖炉，太烫手了。”
老爷子没答，只是眯眼锁住77F，
灰夹克领口磨得发白，却透着“你加一块我加十块”的倦懒，比任何嚣张报价都瘆人。
3F金陵陈氏舱。
陈少爷刚想调出吴拾背调，水幕“叮”一声：
【权限不足 │ 公开信息：殡仪馆遗体修复师】
他不死心，又点了“刷新”，结果还是一样，身份证号一栏的 “█████” 像在嘲讽他的无能。
陈少爷掌心被指甲掐出血，低骂：“哪来的幽灵，连佳士得都给他打码？”
最角落，浙北陆家舱。
陆沉封摘下古玉扳指，玉面一遇空气即刻泛出乌青墨纹——那是陆家祖传“避煞玉”，只对“危险事件”起反应。
他把扳指往桌上一扣，声音冷得像冰锥：
“记住，幽都门契开拍，盯住灰夹克。
他不是来加价，是来‘清场’的。”
……
21:38。
第三件拍品无缝上浮，骨算师声线归零度：
“北宋·钧窑天青釉紫斑荷叶式洗，起拍价：三亿元人民币。”
三轮后落槌。
直播弹幕：“正常价，没烟花。”
21:39:10。
第四件被推上光柱——
21:41:55。
第五件露脸——
21:43:36。
第六件价格爬了半分钟，停在【￥470,000,000】。
月蚀娘把镜头对准自己：“家人们，再忍忍，前面都是开胃泡菜，硬菜还在后头。”
六件已过，总成交额28亿，水幕却一片寡淡。
没人关心官窑釉色，所有人脉搏都踩着同一节奏：
等那块黑玉板，等那道“幽都门契”——
前面的钱是门票，后面的钱才是大戏。
……
21:44:44。
骨算师眸底的蓝光因前几件温吞拍品而显出倦意。
他抬手，一束冷光托起第七件——
一张乌金片，薄得能呼吸。
片身上连一道花纹都没有，连反光都不给，吸光度99.4%，直播镜头直接“吞屏”，黑成一孔宇宙窟窿。
它悬着，连空气都不愿震动，
朴素得近乎寒酸，也高傲得近乎禁忌。
“Lot07，无名乌金笺。
来源未知，年代未知，用途未知。”
骨算师的介绍简短得近乎冷漠，“起拍价：一亿元人民币。”
全场沉默。
十秒过去，水幕一片死寂。
线下99个水滴舱没一个亮灯，线上观众的弹幕瞬间歪楼：
“？？？一亿买块破铁皮？佳士得疯了还是我瞎了？”
“前面钧窑洗才3亿，这玩意连锈都没有，值一个小目标？”
“殡葬师都没动，散了吧散了吧。”
“主播，快说说，这乌金片是不是能刮彩票啊？”
月蚀娘贴脸低声：
“查过了，标签栏空白——钻石还是空气，全看勇气。
现在没人举牌，估计是怕当大冤种。
不过……
行内话：事出反常必有——大妖！”
水滴舱内，各方大佬或闭目养神，或嘴角噙着一丝不屑，都无人动作。
这东西毫无特质，连研究的切入点都找不到。
清晚斜睨那片乌金，又看快睡着的吴拾，小声刺他：
“这东西，总不会也有死亡的芬芳？”
吴拾指尖晶石停转，眼睫仍未抬。
骨算师等待了十秒，见无人应价，例行唱票：
“一亿第一次……”
“一亿第二次……”
【流拍倒计时：10、9、8……】
水幕一片灰白，连弹幕都懒得滚动。
就在“3”字跳闪的瞬间——
77F水滴舱，暗金牌翻出。
【￥100,000,000】
吴拾出价的动作像顺手给死人阖眼皮，轻、倦、必须。
轰——
像有人在水下引爆炸药，冲击波却先撞进瞳孔。
99道舱光、十万VR眼、千万手机屏，
同一秒，齐刷刷钉向那件灰夹克——
号牌被他两指拎着，懒懒停在肩头，却像把整座鲸落舱提了起来。
弹幕真空了0.1秒，随即火山喷屏：
“来了来了！月薪3500的bUG出手了！”
“殡葬师：下班前顺手捡个漏。”
“大佬的思维我等凡人无法理解！”
“你们懂个屁，这叫‘阴间NFt’，地府链上唯一凭证。”
月蚀娘把镜头怼到鲸眼极限，乌金片占满画面，连像素都被吸到失真。
“家人们！把‘他出手了’打在公屏！
上一次他举牌，海拉母本十亿！
这次一张‘黑纸’，必有妖！
今天就算拍卖行卖的是指甲刀，我也信它能剪断生死！”
在线人数2300w+，服务器开始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