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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掠过霍格沃茨的石墙,将魁地奇球场的喧嚣送进城堡的每一条走廊。我抱着《魔法药剂与药水》走过庭院时,恰好撞见哈利·波特正握着光轮2000练习俯冲,黑袍在风中展成一面小小的旗帜。马尔福站在看台阴影里,银绿色的袍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身边的克拉布和高尔像两尊笨拙的石像,正顺着他的目光往球场中央啐唾沫。

“不过是把扫帚,”我听见马尔福低声咒骂,语气里的嫉妒像没藏好的毒蛇,“真以为有了它就能当救世主?”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路过的人听见。我抱着书从他身边经过,红绳铃铛轻轻晃动,他瞥了我一眼,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冷哼一声。

这种程度的挑衅,在我看来实在不值一提。比起家族祠堂里那些浸着毒的话语,马尔福的尖酸就像没长齐牙的幼犬在吠。我更感兴趣的是哈利握着扫帚时的眼神。

罗恩在球场边手舞足蹈地指挥,红头发比枫叶还艳,时不时被哈利的俯冲吓得抱头蹲防,引来格兰芬多学生一阵哄笑。赫敏站在稍远些的地方,抱着本《魁地奇溯源》,嘴上说着“太危险了”,眼睛却亮晶晶的,手指无意识地跟着哈利的动作在空中划弧线。

“有趣。”我低声自语,灵狐从青玉香囊里探出头,雪色尾巴扫过我的手背,光屑落在书页上,映出《缩身药水改良配方》的标题。这三个小狮子的互动像幅没上色的插画,粗糙却鲜活,带着种我从未接触过的热气——在苏家老宅,连笑容都要精确到嘴角的弧度,哪有这般不管不顾的生动。

午后的图书馆浸在蜂蜜色的阳光里。高大的樟木书架投下深邃的阴影,空气中飘着旧羊皮纸和柠檬除尘剂的混合气息,平斯夫人的脚步声像钟表的滴答,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我在“古代符文”区域找到了西奥多·诺特,他正站在梯子上,指尖悬在一本烫金封皮的书脊上,那本书的标题是《失落的魔法文明:东方与西方的隐秘交汇》。

“诺特先生对东方魔法也有研究?”我踩着地毯走过去,声音压得很低,怕惊扰了满室的墨香。我的《东方符咒与西方咒语能量转换》刚从禁书区借来,封面上的朱砂符咒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光晕。

西奥多从梯子上下来,灰绿色的眼睛落在我手中的书上,又掠过我腕间的红绳铃铛,动作间带着纯血贵族特有的克制。“只是好奇。”他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丝绸,“书上说,东方的‘气’与西方的‘魔法能量’本质相通,却表现迥异。”

“确实。”我翻开书页,指着一幅描绘“五行相生”的插画,“就像水与冰,本是同源,形态却天差地别。你们用魔杖引导,我们以血脉为引。”说到“血脉”二字时,我指尖微顿,樱花木魔杖在袖中轻轻发烫——里面的彼岸花纹理似乎被这话题触动了。

西奥多的目光在插画上停留片刻,忽然道:“听说苏小姐的魔杖很特别。”

我挑眉,合上书本:“诺特先生的消息倒是灵通。”

“斯莱特林的新生里,用樱花木魔杖的东方巫师,仅此一位。”他顿了顿,灰绿色的眸子像深潭,“而且,据说你的杖芯……不是寻常魔法生物的材料。”

灵狐在香囊里发出一声轻颤。我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眼底的弧度却冷了几分:“家族传承的东西,总是有些特别。就像诺特家族的藏书,不也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他没接话,只是重新攀上梯子,抽出那本《失落的魔法文明》。书页翻动时,我瞥见其中一页夹着的书签——那是片风干的曼陀罗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黑。

“你相信魔法有善恶之分吗?”他忽然开口,声音从书架上方传来,带着种漫不经心的认真。

我望着窗外掠过的白鸽,它们的翅膀在阳光下闪成流动的银。“魔法本身没有善恶,”我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就像刀子,可以切菜,也可以杀人。关键在握刀的人。”尤其是当那把刀叫“彼岸花”时。

西奥多从梯子上下来,手里的书封皮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邓布利多校长似乎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有些力量从诞生起就带着黑暗。”

“或许吧。”我没告诉他,我见过真正的黑暗——不是伏地魔那种分裂灵魂的拙劣把戏,而是人性深处的贪婪与凉薄,是父母眼中冰冷的算计,是祠堂梁柱上凝结的血腥气。比起那些,魔法的所谓“黑暗”,实在太过浅薄。

我抱着书往阅览区走,经过西奥多时,他忽然低声道:“马尔福说你觉得波特很有趣。”

“只是觉得他的眼睛很亮。”我没有回头,红绳铃铛在寂静中轻响,“像某种……没被污染过的宝石。”在苏家,这样的眼睛早就被打磨成了顺从的墨色。

身后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再没有别的话。我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灵狐从香囊里溜出来,蜷在摊开的书上,光屑落在“以灵力催动符咒可加速愈合”的注释旁。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它雪色的皮毛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像幅流动的画。

远处的魁地奇球场传来欢呼声,大概是哈利又完成了什么漂亮的动作。我望着窗外掠过的云,忽然想起哥哥信里的话。

或许,我正在感受。比如此刻,图书馆的安静,西奥多的深沉,哈利他们的吵闹,甚至马尔福的幼稚……这些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浅浅的涟漪。

而那渴望已久的“爱”,或许就藏在这些涟漪里,等着我一点点读懂。我指尖拂过书页上的朱砂符咒,灵狐蹭了蹭我的指尖,光屑在阳光下亮得像颗小小的、温暖的星。

万圣节的寒意裹着南瓜香钻进霍格沃茨的每道石缝时,城堡已经被魔法装点成了诡异又热闹的模样。走廊里飘着会尖叫的蝙蝠装饰,盔甲的手里都捧着雕刻成鬼脸的南瓜灯,烛光从镂空的瓜皮里漏出来,在石板上投下跳动的鬼影。我抱着《标准咒语(初级)》走过时,一只纸糊蝙蝠突然扑到我面前,尖声怪叫着扇动翅膀——灵狐从青玉香囊里探出爪子,雪色尾巴轻轻一扫,那蝙蝠就像被戳破的气球,蔫蔫地飘向了别处。

咒语课上的弗立维教授像颗圆滚滚的糖果,裹在宝蓝色的长袍里,站在讲台上宣布要学“物体移动咒”时,眼睛亮得像南瓜灯里的烛火。“wingardium Leviosa!”他挥舞着魔杖,讲台上的羽毛笔突然腾空而起,在空气中划出银色的弧线,引得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发出一阵欢呼。

“试试看,孩子们!”他蹦到我桌前,镜片后的眼睛打量着我的樱花木魔杖,“苏小姐,东方的法术里,也有这样让物体凭空移动的吗?”

我指尖的魔杖轻轻一挑,桌角的羽毛笔便听话地飘了起来,比弗立维教授演示的还要稳些。“有类似的,”我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声音柔和,“只是更依赖灵力的流转,不用念咒。”羽毛笔在我掌心盘旋两周,轻轻落回原位,连笔尖的墨渍都没蹭到羊皮纸。

弗立维教授拍着小手叫好,给斯莱特林加了两分。马尔福在旁边酸溜溜地嘟囔:“不过是碰巧罢了。”我没理会,只是看着哈利和罗恩——哈利的羽毛笔刚离地就摔了下来,罗恩仿佛和赫敏在激烈地争辩着什么,只见赫敏像是被罗恩的话语激怒了一般,毫不犹豫地拿起魔杖,如变魔术般施展了漂浮咒。

这场景让我想起族里的灵力课。母亲总说“气随心走,力由意发”,那时的我握着浸过晨露的桃木杖,让花瓣在掌心凝成结界,和此刻让羽毛笔悬空,竟有种奇妙的共通。只是那时的空气里没有笑声,只有祠堂梁柱间冰冷的檀香。

晚餐时分的大厅彻底成了万圣节的主场。长桌尽头的巨大南瓜灯咧嘴笑着,嘴里喷出淡绿色的烟雾;天花板上悬着会旋转的黑色帷幔,偶尔有纸蝙蝠从帷幔里钻出来,掠过学生们的头顶;餐盘里除了烤鸡和土豆,还多了些南瓜形状的布丁,布丁上的奶油会自动堆成鬼脸,舌头伸得老长。

我坐在斯莱特林长桌的靠窗位,面前的银盘里摆着块南瓜馅饼,甜腻的香料味让我微微蹙眉。东方的秋宴从不用这般浓烈的味道,母亲做的桂花糕只有淡淡的甜,哥哥酿的菊花酒带着清冽的香,哪像这馅饼,甜得像要把人的舌头粘住。灵狐在香囊里蹭着我的手腕,大概也对这味道不适应,我用银叉轻轻拨弄着馅饼,心里盘算着晚些时候去找厨房——听说家养小精灵会做些清淡的汤,或许能合胃口。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大多端着架子,小口啜饮着南瓜汁,偶尔低声说笑,目光却总往格兰芬多长桌瞟。马尔福正对着克拉布和高尔吹嘘他家万圣节舞会的排场,说“父亲会请魔法部的官员来,南瓜灯都是用纯金打造的”,语气里的炫耀像没盖好的蜜糖罐,甜得发腻。我端起茶杯,对路过的级长颔首微笑,红绳铃铛轻轻晃了晃——在苏家,连炫耀都要裹着“家学渊源”的体面,哪有这般直白的浅薄。

忽然,大厅的橡木门“砰”地被撞开,奇洛教授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他的头巾歪在一边,露出的脸上沾着灰尘,嘴唇哆嗦着,像是见了鬼。“巨……巨怪!”他嘶声喊道,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在地牢里……我亲眼看见的!”说完,他像根被抽走骨头的草,直挺挺地倒在了石板上,昏了过去。

大厅里瞬间炸开了锅。尖叫声、椅子倒地声、银器碰撞声混在一起,像被打翻的百宝箱。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纷纷站起来,有的往门口跑,有的想去扶奇洛,罗恩甚至抓起了桌上的刀叉,摆出防御的姿势。斯莱特林这边也乱了阵脚,几个女生吓得躲到高年级学生身后,马尔福脸色发白,却还强撑着喊“慌什么,不过是只巨怪”。

我依旧坐在原位,用银勺舀起最后一口布丁送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时,余光瞥见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正往大厅后门溜——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个小狮子又要去凑热闹。赫敏站在他们身后,眉头皱得像拧成结的绳子,嘴里念叨着“太危险了”,脚步却诚实地跟了上去。

“安静!”邓布利多的声音像道惊雷,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他从高台上站起身,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平静无波,“级长,立刻带领本院学生回宿舍!教师们跟我去地牢!”

秩序很快恢复。斯莱特林的级长举起魔杖,高声喊道:“所有人跟上!保持队形!”我放下银勺,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从容得仿佛只是结束了一场寻常的晚宴。经过奇洛教授晕倒的地方时,我微微俯身,红绳铃铛的影子落在他颤抖的手指上——他的袖口沾着点潮湿的泥土,不像是从地牢跑回来的样子,倒像是在某个草丛里滚过。

跟着级长往公共休息室走时,走廊里的南瓜灯还在狞笑,蝙蝠装饰却安静了许多。灵狐在香囊里蹭着我的手心,光屑从袋口漏出来,落在冰冷的石板上。马尔福跟在我身后,大概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嘴里嘟囔着“要是被巨怪抓伤,我父亲绝不会放过学校”,语气里的色厉内荏让我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诺特觉得,这巨怪来得巧吗?”我忽然放慢脚步,等西奥多跟上来。他走在稍远些的地方,灰绿色的眼睛望着走廊尽头的黑暗,闻言侧过头,目光落在我腕间的红绳上:“或许是巧合,或许……不是。”

“我更倾向于后者。”我轻笑一声,声音压得很低,“奇洛教授的头巾,歪得太刻意了。”像在故意露出那半边脸给人看。西奥多没接话,只是望着前方摇曳的烛光,灰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

回到公共休息室时,幽绿的壁灯已经亮起,水晶灯在穹顶投下细碎的光。我坐在天鹅绒沙发上,灵狐终于得以完全钻出来,蜷在我膝头打哈欠。窗外的风卷着南瓜香掠过,地牢方向隐约传来几声闷响,大概是教师们在对付巨怪。

我摸着灵狐温热的脊背,忽然觉得这万圣节的插曲也算有趣。比起家族里那些藏在笑脸后的算计,巨怪的直白粗鲁,奇洛的拙劣伪装,甚至哈利他们的莽撞,都像浸在阳光里的玻璃珠,简单得让人安心。

红绳铃铛在寂静中轻轻晃动,映着壁灯的幽绿光芒。我望着窗外被月光染白的黑湖,想起哥哥信里说“西方的节日总带着股傻气的热闹”,此刻才算真正明白。或许,这样的“傻气”,正是我来这里寻找的东西——不用时刻紧绷着神经,不用在每个微笑里藏着算计,哪怕有巨怪闯进来,也不过是场会过去的闹剧。

灵狐在我膝头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光屑落在我银绿色的袍角上,像撒了把碎星。我闭上眼,听着公共休息室里渐渐平息的议论声,嘴角的微笑依旧完美,只是这一次,眼底似乎也染上了些许暖意——比南瓜灯的烛火更淡,却更真实。

『作者带话,因为还没有签约,所以留不了言,不过过几天打算申请。真的,如果有问题的地方可以提出来,我会去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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