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S集团，上午。
高途端着刚泡好的茶，轻轻走进沈文琅的办公室。
“沈总，早上好。给您煮了茶，还是老习惯。”高途的声音里带着熟悉的温和，“今天上午的安排已经发您平板了，十点要开部门例会。”
沈文琅头也没抬，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他随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刚放下就皱起了眉头。
“这茶味不对劲啊……”他语气里透着不满，“是不是茶叶放久了？喝着有点闷。”
高途脸上依旧平静，心里却忍不住回想………茶叶明明是这周新开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轻声说：“茶叶是这周新拆的。可能是今天天气有点潮，影响了味道，我下次会注意。”
沈文琅又尝了一小口，摇摇头，“还是有点涩。下次少煮半分钟。”
高途点点头：“好的，我记下了。”
他早就习惯了，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个要求。
高途将手中一份文件夹放在桌上：“沈总，这是行政部提交的年度团建预算申请，需要您审批。”
沈文琅接过文件，只扫了一眼总金额，刻把文件丢回桌上：
“八十万？他们是要去月球团建吗”他指着其中一项：
“这个增强团队凝聚力特色活动什么鬼？还要请外援教练？钱多得没处花了吗？”
高途早有准备，平静地解释：
“这是行政部对比了同行标准后制定的方案，包含一次户外拓展训练，聘请专业教练是为了确保安全性和效果。”
沈文琅冷哼一声：“效果？我看是效果是让他们出去疯玩一天，然后回来继续给我摸鱼，砍掉，都砍掉！找个农家乐吃顿饭，玩个游戏，唱K得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最高三十万！不能再多了！”
高途沉默了一秒，点头：“明白，我会反馈给行政部。”
沈文琅看着高途毫无波澜的脸，不知怎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稍微缓和了点：“那个……你也觉得我这老板当得特别抠门，是吧？”
高途抬眼：“沈总的决策是基于成本效益最大化原则，非常合理。”
沈文琅被这句官方答案堵噎了一下，有点不爽，又说不出哪里不爽。
他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行了，你去忙吧。”
高途正要转身离开，沈文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他：
“哦对了，你妹妹……是不是下周复查？”
高途微微一怔，没想到沈文琅会记得这么清楚：“是，下周三下午。”
沈文琅低下头，假装翻看其他文件，语气随意：“嗯……那天的会，你就不用参加了。会议记录让陈秘书做就行。”
他快速抬头看了高途一眼，又立刻补充：
“你别误会！不是给你特殊照顾！是那个会又臭又长，你一个秘书在那儿也帮不上什么忙，省得浪费时间！你不如去把下半年的采购计划捋一捋。”
高途看着沈文琅故作严肃的侧脸，心底微微一动。
他怎么会不知道，周三下午的复查需要大半天时间，沈文琅这是变相给他放了假。
他低声道：“谢谢沈总。”
沈文琅立刻摆手：“谢什么谢！我是为了工作效率！”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
“喏，这个，拿去。”
高涂疑惑：“沈总，这是？”
沈文琅眼神飘忽：“客户塞的，甜的要命，齁得慌，我这也没人吃，放着也过期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听说对身体恢复有点好处，你看着处理吧。”
高途拿起糖，指尖微微收紧，低声道：“……让沈总费心了。”
沈文琅极快地否认：“谁费心了！我是清理抽屉！赶紧拿走，占地方！”
高途不再多说，将糖小心地收好：“沈总，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先去处理团建预算的事。”
就在高途走到门口时，沈文琅办公桌上的内部电话响了起来。
沈文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花咏的号码。他按下免提键。
沈文琅：语气依旧有点冲：
“喂？花咏，什么事？你不是跟盛少游吃香的喝辣的吗，有空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花咏带着笑意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文琅，火气别这么大嘛。我今天上午不去公司了。”
沈文琅哼了一声：“知道了！重色轻友的家伙！”他作势要挂电话
这时，已经走到门口的高途脚步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转身轻声问了一句：
“沈总，是花秘书的电话吗？他今天……是请假了吗？”
高途的声音不大，电话那头的花咏似乎听到了，好奇地问：“嗯？高秘书也在吗？”
沈文琅的表情瞬间变得有点古怪。他先是对着电话没好气地说：
“关你什么事！忙你的去！”然后啪地挂了电话。
接着，他转过头，看向高途，眉头微挑。
沈文琅：“高途，你对花秘书的行程……很关心？”
高途被问得一怔，随即坦然解释：
“沈总误会了。只是花秘书之前提到需要一份会议补充资料，我整理好了，如果他今天不来，我就先发他邮箱。”
但沈文琅心里却莫名地有点不爽。这种不爽，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什么。
他盯着高途看了几秒，看得高途都有些莫名了，才突然开口，语气硬邦邦的：
“资料发我邮箱，我转给他就行。你……”
他顿了顿，像是要给高途找点事做，以免他过分关心花咏。
“你去把最近所有跟盛放生物有交集的项目档案都调出来，重新核对一遍数据，下班前我要看到汇总报告放在我桌上！”
这个任务量可不小，而且显得有些突兀。
高途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应下：“好的，沈总。”
看着高途离开的背影，沈文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莫名其妙。
高途明明只是正常询问工作交接，他干嘛要给他派个那么麻烦的活儿？
而走出办公室的高途，心里也泛起一丝涟漪。
沈总刚才……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是因为花秘书请假，还是因为……自己多问了一句？
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快步走向档案室，准备开始工作。
办公室里，沈文琅重新拿起那杯茶，喝了一大口，低声嘀咕：“……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