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被几人的昏天暗地大睡彻底睡过去了。
圣诞节当天晚上，齐理跟打了鸡血似的满血复活，开始上蹿下跳：“起来起来！都起来！圣诞夜窝家里像话吗？！出去嗨！”
唐珏还有点懵，就被齐理从沙发上薅了起来。
一抬眼，发现周燃居然也来了，正靠在玄关边，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闹腾。
唐珏一愣，用眼神戳齐理：你什么时候搞到他联系方式的？
齐理得意地一扬下巴，用口型回：秘密！
“走走走！这种时候就该去喝一杯！燃哥！”齐理自来熟地一把勾住周燃的肩膀，兴奋地嚷嚷，“今晚不醉不归啊！”
聂淮慢悠悠地整理着外套袖口，眼皮都没抬：“齐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几个，包括你，都未满十八岁？”
声音凉凉的，精准打击。
“哎呀老聂！别扫兴嘛！”齐理大手一挥，毫不在意，“怕什么！LA这种地方，买点基酒自己调不就好了！要的就是那个氛围！懂不懂！”
他显然早就盘算好了。
施屿皱着眉，刚想开口，齐理立刻预判，抢先一步扑过去，一把抱住施屿的胳膊开始晃，另一只手精准指向旁边还在揉眼睛的唐珏：“施屿~你看！唐小珏也想喝！是吧唐小珏？”
唐珏被点名，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
酒精？
他其实没什么概念，但看着齐理那闪闪发亮的、充满怂恿的眼神，再看看施屿那张万年冰山脸……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软糯：“嗯……想喝……”
施屿：“……”
聂淮：“……”
周燃的眉头蹙了一下。
齐理立刻像得了圣旨，摇晃施屿胳膊的力度更大了：“看！二比一！不对，燃哥肯定也支持！三比一！老聂你少数服从多数！走啦走啦！”
施屿被齐理缠得额头青筋直跳，又被唐珏那难得示弱迷糊的眼神盯着，那句“不行”卡在喉咙里，最终化成一声极其无奈又带着点认命的低叹。
他冷着脸，一把抽回自己的胳膊，算是默许了。
聂淮看着施屿被两个‘好大儿’缠得败下阵来的样子，抱着胳膊，凉飕飕地飘出一句经典吐槽：
“慈父多败儿。”
声音不大，杀伤力极强。
施屿脚步一顿，回头冷冷地剜了聂淮一眼。
聂淮回以一个“我说错了吗”的无辜表情。
-
齐理熟门熟路，带着几个人在LA灯火阑珊的街巷里七拐八绕，最后钻进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推开一扇不起眼的门。
里面灯光昏暗，音乐低沉。
不到五分钟，几个人手里就拎着鼓鼓囊囊的纸袋出来了，里面瓶瓶罐罐碰撞作响。
聂淮掂量了一下手里沉甸甸的袋子，瞥了一眼兴奋得尾巴快翘上天的齐理：“齐理，你家老头子要是知道你未成年买这么多酒……”
“哎呀！老聂！今朝有酒今朝醉！老头子天高皇帝远！”齐理毫不在意地挥手打断，迫不及待地往回赶，“快快快！回去调酒！”
回到唐珏那不大的公寓，客厅瞬间成了临时吧台。
齐理跟个花蝴蝶似的，把各种基酒、果汁、汽水、冰块哗啦啦铺了一桌。
“来来来！发挥创意的时候到了！”齐理撸起袖子，抄起一瓶伏特加就开始往杯子里吨吨吨。
聂淮抱着胳膊靠在墙边，冷眼旁观：“创意？我看是谋杀。”
施屿皱着眉，像尊门神一样站在旁边，眼神在几个颜色可疑的瓶子上扫过，随时准备出手拦截。
唐珏也被这气氛感染，跃跃欲试。
盯着眼前花花绿绿的瓶子，眼神里带着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
学着齐理的样子，抓起一瓶透明的朗姆酒，看都没看标签，就往一个空杯子里倒了小半杯。
觉得颜色太单调，又抄起旁边一瓶绿色薄荷酒，咕咚咕咚加了快三分之一。
想了想，觉得不够‘劲’，目光锁定了一瓶琥珀色的龙舌兰，又豪迈地往里倒了快一半！
最后，象征性地挤了点青柠汁，丢进去几块冰块，用勺子搅和了两下——
一杯颜色浑浊、散发着浓烈酒精混合气味的‘特调’诞生了！
“喏！”唐珏带着点大功告成的小得意，把这杯看起来就很危险的液体推到桌子中央，眼睛亮晶晶的，“我的！”
齐理正忙着捣鼓他那杯五颜六色的彩虹炸弹，抽空瞄了一眼唐珏的杰作，鼻子抽了抽，瞬间被那直冲天灵盖的混合酒气冲得一个激灵：“卧槽！唐小珏！你这……够猛啊！” 他嘴上说着，眼神却带着勇士般的兴奋，“来来来！尝尝！”
齐理拿起杯子，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兄弟情（以及作死精神），屏住呼吸，仰头就是一大口！
“咕咚——”
酒液刚滑过喉咙，齐理整张娃娃脸瞬间扭曲变形！
“咳咳咳咳咳——！！！” 惊天动地的咳嗽爆发出来，齐理像被掐住脖子的鸡，眼泪鼻涕瞬间飙出，整张脸涨得通红，捂着喉咙弯下腰，差点把肺咳出来，“水！水！救命！！！”
施屿脸色一沉，动作快得像闪电，一把夺过齐理手里那杯‘杀人凶器’，另一只手已经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直接怼到齐理嘴边，声音冷得像冰：“活该！”
齐理抱着水瓶猛灌，咳得撕心裂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聂淮慢悠悠地踱步过来，探头看了看被施屿重重放在桌上、那杯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唐氏特调，又看了看咳得灵魂出窍的齐理，最终将目光投向一脸无辜、似乎还没明白自己杰作威力的唐珏。
聂淮抱着胳膊，摇了摇头，发出一声精准又充满“果然如此”意味的叹息：
“下手……”
“真是没轻没重啊。”
唐珏眨巴着眼睛，看着咳得快背过气去的齐理，再看看自己那杯‘杰作’，后知后觉地缩了缩脖子。
周燃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目光落在唐珏那带着点茫然和心虚的侧脸上，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唐珏默默地把自己那杯‘凶器’往桌子最里面推了推，决定还是……围观齐理和聂淮调酒比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