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深处,殿内烛火摇曳,将葛天霸阴沉的脸庞映得明暗交错。他猛地一拍身前的鎏金案几,震得杯盏叮当乱响,目光如淬了寒的利刃,扫过殿中跪伏的众人,厉声质问:“说!到底是谁把柳清风和丹烟成婚的消息传到十叶耳中的?!”
话音落下,殿内鸦雀无声,唯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格外清晰。各宫妃子敛声屏气,精致的妆容下满是惶恐;侍奉的下人更是把头埋得极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就连他身边常年随侍、以铁石心肠闻名的铁手们,此刻也垂着眸,无人敢接话。
葛天霸见状,怒火更盛,当即下令彻查。从各宫的掌事嬷嬷到洒扫的杂役,从贴身伺候的侍从到铁手队的统领,一一被带至殿中盘问,威逼利诱用尽,却始终没人敢抬头承认。
一轮审讯下来,殿内气氛愈发压抑。葛天霸背着手在殿中踱步,眉头拧成死结,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葛正瞳?可不对啊……十叶先前远赴东海之时,葛正瞳明明留在了魔宫,根本没机会接触到外面的消息,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他自己推翻,可疑惑却像一团迷雾,愈发浓重地笼罩在心头。
丹烟与柳清风订婚的消息泄露,宫中众人皆人心惶惶。葛天霸端坐于主位,手指轻叩桌面,眉宇间满是愠怒,目光扫过阶下侍从,沉声道:“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让十叶那丫头知晓此事,平白添了风波!”
侍从们皆垂首屏息,无人敢应声,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不知该如何收场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当之声,紧接着,一道艳丽的身影缓缓步入殿中。那人身着一袭绛红色纱裙,裙摆绣着暗金色魔纹,墨发松松挽起,斜插一支红宝石步摇,肌肤胜雪,眉眼间带着几分魔族特有的张扬与明艳 —— 不是旁人,正是魔界的玉华公主。
玉华无视殿内紧张的氛围,径直走到葛天霸面前,屈膝跪下,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坚定:“父王,别动怒。是我告诉了十叶柳清风的消息。” 她微微垂眸,坦然道,“孩儿出于私心,才做了此事,甘愿受父王责罚!”
葛天霸见跪在地的是自己的女儿,脸上的愠怒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好奇。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你倒是说说,你是出于何私心?竟甘愿冒着打乱计划的风险,把消息透露给十叶?”
玉华闻言,缓缓抬起头,眼底没有丝毫闪躲,语气坦荡得不含半分掩饰:“禀父王,孩儿自从上次柳清风来魔界修复无回谷封印,与他朝夕相处了一段时日,便对他生出了爱慕之心。”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皆露出惊讶之色 —— 寻常女子谈及儿女之情,多会羞涩躲闪,可魔界的公主向来性情爽朗,即便是这般私密的心意,也说得大大方方,没有半分扭捏。
葛天霸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欣慰与玩味:“哦,原来如此!我儿也喜欢柳上仙啊!” 他用扇子轻轻点了点玉华,眼神里带着几分调侃,“看来这柳清风还真是个香饽饽,不仅十叶那丫头念念不忘,连我魔界的公主都对他动了心,倒是个有福气的。”
玉华听父王这般说,脸颊微微泛红,却依旧挺直脊背,认真道:“父王,孩儿知道此举或许会影响您的安排,可我实在不愿看到柳清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丹烟订婚。我想让他知道,还有人记挂着他的过往,也想看看,在知晓一切后,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葛天霸收住笑声,看着女儿眼中的执拗,心中忽然有了几分了然。他伸手扶起玉华,语气缓和了许多:“罢了,你既有你的心思,父王便不责罚你了。只是这柳清风的事,牵扯甚广,你既然动了心,往后行事可得多些考量,莫要再这般冲动了。”
玉华起身,屈膝行了一礼,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谢父王体谅!孩儿知晓分寸,往后定不会给父王添麻烦。” 她心中却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亲自去见柳清风一面,哪怕只是问清楚,他对过往的记忆,当真一丝都不剩了吗?
葛天霸负手立于殿中,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魔焰草上,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十叶大闹龙宫,把东海的喜宴搅得鸡犬不宁,这事儿过后,我们魔界跟东海的梁子,可算是彻底结下了。往后两界往来,怕是少不了摩擦。”
话音刚落,一直静立在旁的可欣仙子缓缓开口,她身着一袭月白色仙裙,眉宇间带着几分清冷的疏离,声音却温和得很:“也倒未必。东海龙王虽爱面子,可十叶此举也是因情所困,并非有意与东海为敌,只要后续处置得当,未必不能缓和。倒是柳清风,他甘愿登上诛仙台受罚,实在出人意料。”
葛天霸转过身,看向可欣仙子,语气中多了几分感慨:“谁说不是呢?我当初将他的事告上天庭,本是想激他一激,让他看清天庭的凉薄,生出反叛之心,也好为我们所用。可没成想,他竟抱着赴死的决心登上诛仙台,半点反抗之意都没有。真不知道,十叶要是知道他为了平息事端,连性命都不顾,会有多心痛。” 说罢,他看向可欣仙子的眼神柔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依赖。
可欣仙子却轻轻蹙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你就是胡闹!人家天帝本就没留意到这桩闲事,是你偏要多此一举去告状,平白让柳清风遭了这趟劫难。” 话锋一转,她又露出几分疑惑,“不过话说回来,诛仙台天罚何等严苛,柳清风是怎么逃过一劫的?竟能活下来,只是失去了记忆。想当年我受天罚时,可是差点就魂飞魄散了,后来昏睡了整整三百年,若不是十叶那丫头每日用仙力温养我的魂魄,细心照料,估计到现在还是个醒不过来的活死人。”
葛天霸听她提及过往,连忙上前一步,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温柔的哄劝:“怎么会?即使没有十叶,你也会很快醒过来的。你能醒过来,从来不是别人的功劳,全是因为你自身仙力强大,魂魄坚韧。那三百年的昏睡,不过是你仙力沉淀的过程,换作旁人,早就撑不住了。” 他知晓可欣仙子对当年之事仍有芥蒂,不愿她将自己的苏醒归功于他人,只想让她知道,她的强大,本就足以对抗劫难。
可欣仙子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你啊,还是这般会说话。不过十叶那丫头的心意,我记在心里。若不是她,我就算能醒,恐怕也还要多遭些苦楚。只是如今柳清风失忆,十叶又这般消沉,往后的路,怕是不好走啊。”
葛天霸沉默片刻,语气重新变得坚定:“无妨,有我在,定不会让他们再受更多委屈。至于东海和天庭那边,我自会想办法周旋。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十叶振作起来,也看看柳清风那边,是否还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几日后,魔界紫宸殿的晨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铺着暗纹地毯的地面上,将殿内鎏金柱映得愈发璀璨。侍从刚将一盏新沏的魔界云雾茶奉到主位,殿外便传来内侍恭敬的唱喏:“启禀魔尊、天后,太子殿下与十叶公主求见 ——”
葛天霸正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闻言眉梢一挑,与身旁端坐的可欣仙子对视一眼。可欣仙子身着绣着鸾鸟祥云的月白宫装,发间仅簪一支羊脂玉钗,尽显天后温婉气度,她放下茶盏轻笑:“今日倒稀奇,正瞳这孩子竟会带着十叶主动来请安,莫不是有什么事?”
话音未落,殿门已被推开。葛正瞳一身玄色太子朝服,腰束玉带,墨发高束,往日里带些随性的眉眼此刻透着几分郑重;他左手牵着的十叶,穿了件淡紫绣兰草的襦裙,发间别着枚小巧的珍珠步摇,虽眼底仍有浅浅倦意,却比前几日多了几分鲜活,仿佛她已经从消沉中走出来了。二人并肩走来,衣袂相拂间,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儿臣参见父王、母后。” 葛正瞳拉着十叶屈膝行礼,声音比往日多了几分沉稳。十叶也跟着俯身,指尖轻轻攥着裙摆,语气乖巧。
葛天霸抬手示意二人起身,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转了圈,故意打趣:“今日怎的这般齐整?往日里你要么独自闯殿,要么带着些新奇玩意儿哄你母后,今日牵着十叶来,可是有话要对我们说?”
可欣仙子也笑着起身,走到十叶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问:“十叶近来气色好了许多,想来是正瞳这孩子把你照顾得不错。你们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告知我们?”
葛正瞳深吸一口气,将十叶的手又攥紧了些,抬眼望向主位的二人,朗声道:“父王、母后,儿臣今日前来,是想禀明一桩事 —— 儿臣与十叶情投意合,已商定近日订下婚约,特来向二位长辈请旨。”
“什么?!” 葛天霸猛地放下茶盏,茶盏与托盘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身子微微前倾,眼底满是惊喜,“你说你们要订婚?十叶丫头,这可是你真心愿意的?可别是这臭小子逼你应允的!”
十叶脸颊微红,抬头看向葛天霸与可欣仙子,轻轻点头:“回魔尊、天后,是十叶自愿的。前些日子多亏太子殿下一直陪伴开导,十叶也想通了,与其沉湎过往,不如珍惜眼前人。能与太子殿下定下婚约,十叶心甘情愿。”
可欣仙子闻言,当即笑开了花,上前拉住十叶的手细细打量,眼角眉梢都是欢喜:“好!好!真是太好了!我早就瞧着你与正瞳相配,如今你们能心意相通,真是遂了我和你父王的心愿!” 她转头瞪了眼还愣在主位的葛天霸,“你还愣着做什么?儿子要订婚是天大的喜事,还不快吩咐下去筹备!”
葛天霸这才回过神,放声大笑,起身走到葛正瞳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没给父王丢脸!早告诉你要主动些,如今总算把十叶丫头拐…… 啊不,是请进咱们魔界东宫了!” 他话一出口,惹得殿内众人都笑了起来,十叶的脸颊更是红得像熟透的果子。
葛正瞳连忙道:“父王,儿臣已初步拟定,订婚礼就定在三日后,届时邀请魔界众臣与交好的仙门前来观礼,既显我魔界诚意,也能让十叶热闹热闹,扫扫往日阴霾。”
“准了!” 葛天霸大手一挥,语气豪迈,“库房里那支‘凝露紫金簪’,还有我当年给你母后寻的那对‘水漾珠串’,都取出来给十叶当聘礼!另外,传我命令,东宫上下即日起全力筹备订婚礼,务必办得风风光光,让三界都知道,我魔界太子要订婚了!”
内侍领命匆匆退下,殿内暖意融融。可欣仙子拉着十叶的手,细细叮嘱着订婚事宜,从礼服样式到宴席菜式,一一过问,满眼都是对未来儿媳的疼惜。葛正瞳站在一旁,看着母亲与十叶相谈甚欢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 —— 他知道,十叶心中或许仍有柳清风的影子,但他愿意等,等这场订婚礼能让她真正开心,等她彻底放下过往,与自己共度往后岁月。
而十叶在与可欣仙子的交谈中,指尖悄悄摩挲着袖中一方旧帕 —— 那是柳清风从前给她的,她答应订婚,除了感激葛正瞳的陪伴,更藏着一丝希冀:或许三日后的订婚礼,柳清风会来,或许看到她与别人订婚,他能想起些什么。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想试一试。哪怕赌上自己的未来,目前来看只有这一个最有效的办法。
魔界紫宸殿的暖阁内还萦绕着订婚喜讯的暖意,葛天霸却已敛去了方才的温和笑意,周身散发出魔尊特有的威严气场。他目送葛正瞳牵着十叶离开,又叮嘱可欣仙子务必将订婚礼筹备得周全妥帖,待殿内只剩下自己时,指尖在御座扶手上轻轻敲击,目光沉得像深不见底的魔渊。
“传我命令,即刻召魔界文武百官前往议事殿,有要事相商。” 葛天霸对着殿外的内侍沉声道,声音里没有半分迟疑。内侍见魔尊神色凝重,不敢多问,躬身领命后快步离去,腰间的玉佩随着急促的脚步叮当作响,打破了宫闱的宁静。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魔界议事殿内已文武齐聚。左侧列着的武将们身着玄铁铠甲,甲胄上的魔纹在殿内烛火下泛着冷光,为首的魔将刑天更是手握战斧,面色沉肃;右侧的文臣们则穿着绣着暗纹的朝服,手持玉笏,眼底满是疑惑 —— 近日魔界并无异动,魔尊突然召集百官,不知是何缘故。
葛天霸身着鎏金镶边的黑色龙袍,缓步走上主位,目光扫过阶下众人,殿内瞬间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他抬手示意内侍退下,才缓缓开口,声音透过议事殿的穹顶,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今日召诸位前来,是有一事宣布 —— 从即刻起,魔界全境进入战备状态。”
“什么?!”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掀起一阵低低的哗然。刑天上前一步,单膝跪地,粗声问道:“魔尊,我魔界近来与三界并无冲突,为何突然要进入战备状态?莫非是天庭或是东海有异动?”
葛天霸微微颔首,指尖摩挲着御座上的龙纹,语气凝重:“刑天将军所言不错。十叶大闹东海龙宫,虽未造成大规模冲突,但东海龙王已暗中联络南海水族,似有结盟之意;更重要的是,柳清风受诛仙台天罚却未身死,此事定然会引起天庭猜忌,天帝素来忌惮我魔界,难保不会借此机会寻衅滋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者,玉华公主透露,近日无回谷的封印似有松动迹象,虽暂时已加固,但难保不会有邪祟趁机作乱。多重隐患叠加,我等若不提前防备,一旦危机爆发,魔界将陷入被动。”
文臣之首的墨老闻言,上前躬身道:“魔尊深谋远虑,只是战备状态需调动大量粮草与兵力,魔界百姓刚安定不久,若骤然征兵征粮,恐会引起民怨,还望魔尊三思。”
葛天霸早已考虑到这一点,他从御座旁取出一卷羊皮地图,掷在殿中案上:“墨老放心,粮草方面,我已命人清点魔界国库,足够支撑三年所需;兵力方面,刑天将军麾下的魔甲军即刻前往魔界边境布防,重点守卫北境的黑风关与西境的落霞谷 —— 这两处地势险要,是抵御外敌的关键。”
刑天立刻领命:“末将遵旨!即刻便前往军营调兵,定不会让外敌踏入魔界半步!”
“此外,” 葛天霸继续说道,“命暗卫营密切监视天庭与东海的动向,一旦有任何异动,即刻回报;同时,传讯给魔界各附属部族,让他们加强戒备,若遇外敌入侵,可先自行抵御,后续援军会即刻赶到。”
众臣闻言,皆俯身领命:“臣等遵旨!”
葛天霸看着众人整齐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却又加重了语气:“诸位切记,此次战备并非要主动挑起战事,而是为了守护魔界安危。在订婚礼结束前,务必保持低调,不可擅自与三界势力发生冲突,以免打乱计划。”
他之所以选择在此时宣布战备,除了防备外敌,还有另一层考量 —— 葛正瞳与十叶的订婚礼在即,他必须确保婚礼期间魔界安稳,不能让任何意外打扰到孩子们的喜事。更何况,若天庭真的借机发难,这场订婚礼或许还能成为迷惑对方的烟雾弹。
墨老心思缜密,很快便想到了这一点,他上前问道:“魔尊,订婚礼期间若遇突发状况,该如何应对?是否要推迟婚礼?”
葛天霸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婚礼不可推迟。正瞳与十叶的婚事关乎魔界颜面,更是稳定民心的关键。若真有突发状况,刑天将军率魔甲军抵御外敌,墨老你则负责主持婚礼,务必确保婚礼顺利进行 —— 两事并行,不可有误。”
“臣遵旨!” 墨老与刑天干脆利落地应道。
魔界议事殿的烛火彻夜未歇,光影在殿内梁柱上流转,映得阶下两位核心重臣的身影愈发醒目 —— 一位是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墨老,一位是身着玄铁铠甲、气势凛然的刑天。这二人,正是撑起魔界安稳的左右双柱,在葛天霸宣布战备状态的时刻,各自肩负着无可替代的重任。
墨老身为魔界五长老之首,素有 “智多星” 的美誉。他虽已年过八百,却依旧眼不花、耳不聋,一双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洞察世事的智慧。平日里他总爱穿着一身素雅的青灰色朝服,手持一柄镶玉拐杖,说话时语调平缓,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点出要害。方才葛天霸提及粮草与民心的顾虑时,满殿文武皆陷入沉默,唯有墨老从容上前,不仅精准算出国库粮草的储备量,还提出 “分区域调配、以旧粮换新药” 的策略,既避免了征调扰民,又能确保边境军需充足。殿内众人皆知,每逢魔界遭遇难题,只要墨老在,便总有化解之法 —— 从前魔界与北境妖兽僵持三月,是他献策 “围而不攻、断其水源”,才以最小代价平定动乱;后来天庭派使者来寻衅,也是他巧言周旋,既保住了魔界颜面,又未让矛盾升级。此刻他正俯身对着案上的粮草账簿细细核对,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每一笔记录都清晰明了,仿佛早已将魔界的家底刻进了心里。
而站在墨老身侧的刑天,则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模样。他身形魁梧,比寻常魔将高出半个头,玄铁铠甲覆盖全身,肩甲上雕刻的魔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腰间悬挂的战斧更是重达八十斤,寻常人连举起都困难,他却能单手挥舞如飞。
作为魔界的大将军,更是魔界发动大战时的总统领,刑天的威名早已传遍三界 —— 三百年前天庭派兵围剿魔界,是他率领三万魔甲军在黑风关死守七日,硬生生将天庭大军挡在关外,连天庭的金甲战神都被他一斧劈伤;后来无回谷出现邪祟作乱,也是他亲自率军深入谷中,斩杀邪祟首领,才稳住了封印。
此刻他正皱着眉头盯着案上的边境地图,手指重重落在黑风关与落霞谷的位置,对着身旁的副将沉声吩咐:“黑风关地势险要,派五千精锐驻守,多设陷阱与了望塔,一旦发现天庭或东海的兵力动向,即刻发信号;落霞谷易守难攻,让副将率三千魔兵驻守,务必守住谷口的水源,绝不能让敌人断了我们的后路。” 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副将们皆俯身领命,眼神里满是信服 —— 在魔界众将心中,刑天不仅是战力超群的将军,更是能带领他们打赢每一场硬仗的领袖,只要有他在,便没有攻不下的难关,没有守不住的疆土。
葛天霸坐在主位上,看着殿内这两位得力助手,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墨老的智谋与刑天的勇武,一文一武,相辅相成,正是有了他们,魔界才能在三界纷争中站稳脚跟。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二人说道:“墨老,后续粮草调配与民生安抚,便全靠你了;刑天,边境布防与兵力调动,你要多费心。此次战备事关重大,既要防备外敌,又要确保正瞳与十叶的订婚礼顺利进行,你们二人务必多加配合,不可有丝毫差错。”
墨老放下手中的账簿,躬身应道:“魔尊放心,老臣定会妥善安排粮草与民生事宜,绝不让百姓生出怨言,也不会耽误边境军需。”
刑天则握紧了腰间的战斧,单膝跪地,沉声道:“末将定不负魔尊所托!若有外敌来犯,末将必率军将其击退,誓死守护魔界疆土,绝不让任何人打扰太子殿下的订婚礼!”
殿内烛火摇曳,映着二人坚定的身影。墨老的智慧如同暗夜中的明灯,为魔界的前路指引方向;刑天的勇武则像坚实的屏障,为魔界的安稳抵御风雨。在这即将到来的紧张局势中,这两位魔界重臣,正以各自的方式,为守护魔界的未来而全力以赴。
议事殿内的气氛渐渐从最初的疑惑转为凝重,百官们各司其职,开始讨论具体的布防细节。刑天与几位副将围着地图,低声商议着兵力部署;墨老则与文臣们核算粮草数量,制定传讯方案;殿外的内侍们往来穿梭,将一道道命令传递到魔界各地。
葛天霸看着眼前有条不紊的景象,紧绷的眉头稍稍舒展。他走到殿外,望着魔界都城的方向 —— 那里炊烟袅袅,百姓们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机,依旧过着安稳的日子。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暗下决心: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守护好这片土地,守护好自己的家人与子民。
此时,一阵风吹过,带着议事殿内的烛火气息,也带着远处魔焰草的清香。葛天霸知道,一场无声的较量已悄然拉开序幕,而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在这场较量中占据主动,为魔界赢得安稳的未来,也为葛正瞳与十叶的订婚礼,筑起一道坚固的屏障。
待百官散去,议事殿内只剩下葛天霸一人。他拿起案上的羊皮地图,指尖在黑风关与落霞谷的位置轻轻划过,眼底满是深谋远虑:“天庭,东海…… 若你们真要寻事,我魔界也绝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说罢,他将地图卷起,转身朝着可欣仙子的寝宫走去 —— 他还要与她商议,如何在筹备订婚礼的同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