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的双膝跪在柔软的地毯,陷进毛茸茸的布料深处。
她抓着那把二十公分的短刀,一抹寒芒静静悬在上空。
下方的男人的脸,血肉模糊,被踩爆的眼窝内汁液早已流干,只剩下空洞的组织轮廓。
敏感部位的剧痛下,他几次哀嚎着昏迷过去,又在痛苦反馈给神经的无尽折磨中醒来。
男人的肩胛被血彻底染红,瘫倒着靠在床尾,倚在这个曾经任他发泄兽欲的舞台。
他耷拉着无力的脑袋,身体不间断的发出抽搐,嘴角滴滴答答的砸落着血沫。
“我杀你....是因为你对人,对同类,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她对着这个不知是否还清醒的男人,轻声呢喃着,高举手中的“屠刀”。
“我秦溪,没有资格决定一个人的生命、去留.....但你们已经不是人了,你们甚至连畜牲都算不上,强奸....吃人.....践踏别人的肉体和尊严。”
“你们才是这末日下,真正的行尸走肉。”
“我替那些被你们杀死的,被你们侮辱的,还有那些被你们吃下肚子的可悲灵魂.......”
秦溪眼神中的那抹愤恨和厌恶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情绪。
审判。
下一刻,又被另一种更为凶狠的决绝瞬间覆盖!
“复仇!!!”
她双手紧抓着刀柄,猛然朝着男人的脖颈刺下!
噗呲!
刀刃没入脖子的瞬间,那个意识在模糊中徘徊的男人,猛然抬起了脑袋!
他再次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
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杀死他的女人!
身后老张和昔侩的肩膀几乎是同时齐齐一颤,望向那把刀刃捅入的位置,触电般的避开了目光。
秦溪的眉头紧皱着,但不是对于杀死活人的悲哀。
而是一种对待生命的严肃。
她的眼睛如火炬般燃烧,瞳孔里倒映出那张绝望的脸。
秦溪从不回避。
从末日开始到现在,她从来都是直视杀人这个恶行。
“呃!”
男人的肩膀抽搐的更加剧烈了,他脱臼的手臂关节发紫,拼了命的摆动着,像随风摆动的布料般,无力的甩向面前抓着刀柄的女人。
被完全切开的喉咙里想要发出嘶吼,还未出口,便成了一段意义不明的呜咽。
啪!
秦溪的另一双手,用力搭在了握着刀柄的指节上!
她缓缓地、用最残忍的方式,一点一点转动着刀身,感受着脖颈下单薄的皮肉被撕开时的触感,用那双好似藏着狮子的怒目,死死看着男人不甘的眼眸。
你应得的,畜牲。
”嗬.....嗬.....!”男人临死前,用一种最为怨毒的眼神,一刻不离的盯着她。
仿佛要用目光,咬下秦溪的肉。
“如果你不服气,就在底下等着我。“秦溪注意到了他眼底那抹巨大的不甘和痛恨,但她只是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来,便一把用力拧过刀柄!
咔!咔!
咽喉的软骨被割成两截,发出怪异的轻响!
汹涌的猩红随着一股强劲的血压喷溅!
秦溪感受着脸上的温热,只是缓缓抽出刀柄,带下几寸翻卷的皮肉。
她站起身,手背蹭了一把脸,将眼眶边模糊视野的红色擦去,厌恶地将刀递给了身旁的老张。
粗糙的大手带着一种颤抖,慢慢接过,一言不发的用旁边的被褥擦拭着。
三人保持着沉默,静静地立在原地。
空气中只剩下一股浓烈的、脚下血泊散发的铁锈味。
过了一会,也不知是谁先挪动了脚步,沉寂的室内响起细微的摩擦。
“这些人怎么办?”
老张背靠着床沿,目光避开床上那具早已麻木的身体,声音压抑的问着秦溪。
一声短促的叹气。
秦溪转身的动作带着一丝艰难,她怜悯的目光看向猩红中的那抹惨白。
她咬着上唇,望着那个早已枯萎的灵魂,几番犹豫,还是开口。
“你,要跟着我们走吗?”
从头到尾,床上的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反应。
哪怕是男人被制住,到被杀死,这个过程中,赤身裸体的女人都没有做出一丁点的动作,就像一只没有自我意识的玩偶,又仿佛是一块本就沉默的石头。
她活着,但是某些部分已经死了。
那双空洞麻木的眼,盯着上方那个圆形的吊灯,死在了灵魂被撕裂的过去。
现在的她,同样没有对秦溪的话,有任何的回应。
只是偶尔会被动的眨下眼睑,然后恢复那死水湖面般的寂静。
昔侩和老张对视了一眼,又迅速的转过头去,有些悲哀的盯着角落里的阴影。
他们都清楚,在四人来到之前,这些姑娘恐怕不知被摧残过多少次,哀嚎和求饶过多少个绝望的日夜。
这个没有窗户的地下囚笼,隔绝了日月,屏蔽了时间。
将这些被囚禁的、曾经鲜活的生命,慢慢磨成了一根没有棱角的木头。
“把她抬出去吧,弄到大厅来。”
清冷的声音再度清晰地响起。
三人瞬间转过头去。
只见那楼梯栏杆前,半倚着一道苍白的身影,正用一种极为平静的目光看着他们。
宁芊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这里。
也许是刚开始,又或者是几分钟前。
她用一种旁观的角度目睹了一切,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评价。
秦溪站在下方,有些复杂地望着那对冰冷的竖瞳。
终于明白了话里的那句——“不建议下去”。
她沉闷的“嗯”了一声,像是从鼻腔里发出的响,随即脚步沉重的来到床侧,抬眼瞥向对面的老张二人。
秦溪轻轻扯起猩红的被褥和床单,用柔软的天鹅绒包裹起上面这个如尸体般的女人。
三人慢慢各自抬起被褥的一角,将这个只剩胸腔仍在起伏的可怜人扯了起来。
老张隔着被子,紧紧搂起脚的位置,一旁的昔侩则帮忙撑起腰窝的平衡,秦溪站在最前方,抬起女人的双臂。
宁芊没有多说什么。
她冲着秦溪微微点头,便冷静地转过头去,迈过了那道冰冷的铁门,消失在视野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