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芊看着手里烂泥一般的尸体愣了半秒。
“还挺狠。”
她没有丝毫犹豫,膝盖微屈,猛的将高勿知的身体推向人群。
在视野遮盖的刹那。
如同一道贴着地面疾驰的幽灵,飞快地朝着人群中冲去。
当头的男人持枪的手腕忽然失去知觉,紧接着便是喷泉般涌出的鲜血,和被生生拽去胳膊的巨大伤口。
“——啊!”
惨叫尚未出口,整颗头颅突兀的消失在脖颈,声音戛然而止。
宁芊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密集的人流前,整个人疾速滑行,右手拎着的头颅飞速甩向那些守卫。
砰。
前排的守卫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砸得人仰马翻,手中的枪口上扬着走了火。
这一声枪响,算是彻底拉开了某种血腥的序幕。
“打死她!!”
无数支自动步枪组成的火网,将宁芊刚刚所在的位置凿成蜂窝,可那已空无一人。
接连的哀嚎响起,一道苍白的人影以诡异的速度穿梭在他们的阵营。
子弹擦过腰侧的衣料纤维,在空中缓慢飘落。
宁芊辗转腾挪间躲过密集的射击,一头扎进了那群严阵以待的守卫之中。
左手刺入一双眼窝,她双指成鹰爪状勾出藕断丝连的组织。
黏稠的体液顺着宁芊的手指流下,像捏碎一颗熟透的葡萄。
不等对方反应,抬腿便踹在腹部,整个身体向后蜷缩着飞去,瞬间绊倒了一众敌人。
宁芊从腰间一摸,金属在掌心旋转中反射光线。
她手中的92耍了个漂亮的把式,抬枪便洞穿了一颗头颅,留下深可见骨的血孔。
下一秒。
宁芊迅速弯腰翻滚而过,几道白烟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紧随其后。
”打准点!”王海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传来。
再次逼近一人,她的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出,瞬间击碎了喉结,巨力携带着脊椎整根断裂,只剩单薄的皮肉连着脑袋向后垂挂。
软骨碎裂的闷响被此起彼伏的枪声淹没。
可倒下的尸体后露出的仍是空荡。
“操....怪物...”
临近的守卫崩溃的叫嚷着,神经反射下抬枪便朝四周射去,瞬间击倒了数个同伴。
不顾王海的怒骂,他抬腿便想逃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双苍白的指节拂上他的两颊,指甲抠入血肉之中,猛地撕扯下,森白的牙床赤裸暴露在空气中。
撕心裂肺的恸哭声自口腔传出。
咔。
而后那张扭曲的脸忽然在骨裂声中旋转了一圈,脖颈的皮肉眨眼拧成了麻花,诡异的望向身后的人。
人群顿时齐齐后撤,惊骇交加的看着尸体轰然倒下。
——哒!
一梭子弹贴着宁芊的发梢扫过,被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反应侧身闪过。
人群中一个如刀削般面庞的男人推开人群,双手端枪对着不断闪躲的少女点射。
本想倚靠速度继续压制,可下一发子弹突然擦破耳垂,硬生生逼停了那诡异的脚步。
他的枪法明显精准了很多,逼得少女只能暂时拉开距离,根本无法近身。
宁芊单手撑地,以一种反关节的姿势空翻,落地迅速躲进了水泥掩体。
几枚飞射而来的子弹紧随其后,在柱体上打出狰狞的缺口。
贴着粗糙的水泥表面,摸了摸耳畔的血迹,她的脸色终于有所严肃。
“来了个硬茬。”
她从腰后摸出一把短刀,试探性的伸出掩体。
砰。
激起的灰尘瞬间让宁芊缩回了身子。
真准啊.....
她看着皲裂的刃面上一颗圆形的孔洞,不禁感觉后背发凉。
这哪来的高手啊。
这人绝对受过正规的射击训练,刚刚每一发都正确的截停了我的进攻路线。
虽说速度跟不上我,可他对于枪械的使用太过熟练了,临场的预判也非常毒辣。
真要杀他搞不好就得挨一枪....
得想个法子近身才行。
王海看见宁芊被逼入掩体,指着她的藏身地就大声厉喝。
“黄琅!给我狠狠的打!”
他抬枪朝着水泥柱旁挑衅似的开枪,金属弹头撞击地面不断炸开尘灰。
端着步枪的男人并没有选择孤身进攻,而是伸出手掌比了个包抄的手势,身旁的守卫在他出现的那一刻瞬间稳住了阵型,分成两股向着前方围去。
他举手投足中透着一种老练,躬身端枪小心的逼近前方,手指一直紧压在扳机,时刻准备开火。
宁芊的听力捕捉到了两侧密集的脚步正在靠近,知道他们要逼自己出来。
在右侧黑色靴尖踏进视野的刹那。
一柄飞刀划破寂静的空气,直直没入了那还在谨慎观望的眉心。
惨白的手迅速抓住衣领,将这具尸体猛地拖进了掩体。
下一刻——
被撕开喉咙的身子喷洒着血液被抛了出来,漫天的红雾瞬间飞溅到了众人的脸上。
黄琅心头一紧,对着掩体旁抬枪便射,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立刻要冲出来了。
子弹穿透一片赤红,大厅的玻璃应声而碎。
可那血雾之后,并没有任何人影....
“不好!”
他只来得及转头。
那在地面翻滚数圈的尸体怀中,少女一脚蹬在地面,顿时借力腾空而起。
中计了!
一柄短刀在夕阳下映出妖艳的昏黄,在空中旋转出耀眼的弧线,直朝他的面门飞来。
黄琅只能勉强架起枪身格挡,可还是晚了一步。
握住扳机的食指被生生切断,刀在金属表面滑出刺耳的摩擦,偏离轨道后在当啷声中落地。
剧烈的疼痛逼着他作出反应,黄琅单脚踹向柱体,想要将自己往回弹开。
“看这。”
黑洞的枪口抵在眉心,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陷入泥潭。
男人的脸上惊恐爬满了每一处皱纹。
死亡的警钟在心底骤然炸响。
——砰!
枪支巨大的动能让空中挪移的身体缓慢震颤。
膛线中旋转的弹壳先是刺破皮肤,而后钻入最为坚硬的颅骨,一寸寸搅碎内部柔软的大脑。
最后洞穿而出。
就像是被扯去棉花的玩偶,那道身影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重量,直直的砸向地面。
黄琅那张不瞑目的脸张大了嘴,眼神怨毒的看向天空。
瞳孔中倒映着一双不断放大的靴底。
伴随着西瓜碎裂的声音,整颗头颅被一脚踩碎,脑浆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