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扫视着众人的表情,心里门儿清。
你们咋就这么死脑筋呢!他拍着大腿,创新才能进步嘛!我跟其他院的大爷们都商量好了,今年六一节就是要让大人们都参与布置!
说到这儿,他忽然换上慈祥的表情,温声细语道:因为是自发活动,所以...这个活动经费嘛,得咱们自筹。有没有人主动表示表示?
全场鸦雀无声。本来就觉得这节日是多此一举,谁还愿意自掏腰包?
易忠海早料到这局面,面不改色地说:行吧,既然没人自愿,那就每家都出点。具体数额回头我再通知。
众人心里直冒火,却敢怒不敢言。毕竟是一大爷,谁也不想得罪他。再说又不是光自己一家出钱,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
正这么想着,李东 ** 然开了口:一大爷,您这是要强制大伙儿参加?
易忠海皱了皱眉,旋即又舒展开:哪儿能啊,你别误会。
李东咧嘴一笑:那照您这么说,我们可以既不参与也不出钱咯?
易忠海重重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国际节日就该全民参与,要有集体荣誉感懂不懂?
李东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就这脾气，没什么集体荣誉感。不想参加活动，也不打算出钱出物，不行吗？
易忠海顿时被怼得说不出话，刚到嘴边的那些大道理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这才想起李东的性子——这人跟院里其他人都不一样，不吃道德 ** 那套。
犹豫片刻，易忠海板着脸道：你也是院里一员，这点东西对你算什么？为啥非要跟大家对着干？要都像你这样，住四合院还有什么意思？
李东直接笑出声，足足乐了一分钟才停，合着我住这儿就为当 ** ？
我不是这个意思......易忠海急忙辩解。
打住！李东摆手打断，我就直说了，谁爱办谁办，不想掺和的别勉强。东西交到你手上，谁知道会不会被克扣？您说呢，一大爷？
易忠海脸涨得通红。他确实常借着集体名义收钱物，暗中截留一部分。本以为这次也能蒙混过关，没想到又被李东当面戳穿。
你什么意思？信不过我？
对啊，李东坦然点头，钱粮攥自己手里最踏实。要不这样，想办活动的举个手？
整个院子只有闫埠贵犹犹豫豫举起手。易忠海铁青着脸喘粗气：别院都准备办了，咱们院凭什么不办？
李东不屑地冷哼一声——这群老东西的嘴脸也太难看了，整天变着法子要占便宜，连这种蹩脚借口都想得出来。
别家院子折腾，咱们就得跟着折腾？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爱攀比了？话我搁这儿，你们爱怎么折腾随便，反正我一个子儿都不会出。
他说完拎起板凳扭头就走，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在理。各家养活老小本来就不易，要是隔三差五搞这些花样，日子还过不过了？
老易啊，这事儿咱们真掺和不起，要钱没钱要粮没粮的...
可不嘛，我家孩子最近发烧，我都请了半个月假了...
就是就是！
前几年学校不都搞过活动了吗？有啥新鲜的？
院里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吵得易忠海脑仁疼。有人装可怜，有人直接摆明态度，听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愿参加拉倒！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事就此打住，都散了吧！
众人如蒙大赦，抄起凳子作鸟兽散。唯独贾东旭还坐在原地没动弹。
易忠海灌了半缸子茶水，抬头发现这小子还在，皱眉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贾东旭神秘兮兮凑过来：师傅，我这儿有个主意...
易忠海眼皮一跳：你小子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李东这刺头儿三番两次坏您好事，要我说啊，干脆...贾东旭压低声音，想个法子把这祸害撵出大院去！
易忠海心头微动。最近李东是越来越嚣张，再这么下去，怕是要骑到自己脖子上拉屎了。
他贼眉鼠眼地张望四周，拽着贾东旭往屋里走：进屋细说。
贾东旭咧着嘴跟进去。刚关上门，易忠海就急不可耐地问：快说！有什么妙计？
131 狡诈的算计
贾东旭脸上堆着假笑，心底却暗骂易忠海虚伪做作，刚才在外面还装得一本正经，回来就露出真面目了。
“最近风声紧，听说正严查某些勾当。”
易忠海听着贾东旭含糊其辞的话，拧着眉头斥道：“有话直说！支支吾吾哪像个爷们儿？”
贾东旭脸色一僵，随即又挤出笑容：“还能是哪档子事？不就是男女那点破事儿！”
易忠海这才回过味来，先是一怔，继而反问道：“外头确实查得严——你想说什么？”
贾东旭鬼祟地凑近低语：“要不咱给李东下个套？只要他被逮个正着，饭碗肯定保不住。”
“到时候还能名正言顺把他轰走，岂不一箭双雕？”
易忠海摩挲着下巴盘算，半晌才道：“主意听着不错，可怎么逼他就范？”
贾东旭阴恻恻一笑：“我自有妙计……就是得您帮衬点。”
见徒弟胸有成竹的模样，易忠海眯起眼睛：“真有把握？”
贾东旭急不可耐地点头：“千真万确！这回非把李东扫地出门不可！”
怒火攻心的易忠海早对李东怀恨在心，三番五次被当众折损颜面，苦于找不到由头报复。如今贾东旭主动献策，他自然顺水推舟。
“说吧，”易忠海假意关切，“具体打算怎么布局？”
贾东旭搓着手，笑容愈发猥琐：“简单！让秦淮如把他诓到招待所去……”
“然后——”
后半截话虽未明言，易忠海却已心领神会。他勃然变色：“混账！秦淮如是你媳妇！万一假戏真做——”
“演戏罢了！”贾东旭满不在乎地摆手，“我跟她通过气，她应允了。”
易忠海沉默不语，眼底暗光浮动，细细琢磨着这条毒计的险恶用心。
李东没那么容易上当。他在院里得罪了不少人，怎么可能答应跟秦淮如去招待所？
“他不会乖乖跟着去的，他对秦淮如没兴趣。”
贾东旭听完就笑了：“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送上门的女人谁会往外推。”
易忠海皱了皱眉，总觉得这计划不太靠谱。不过靠不靠谱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自己折腾吧，这事我不掺和。”
贾东旭一听，脸色立马变了：“什么意思？”
易忠海起身踱了两步，慢悠悠地说：“我觉得你骗不动李东。不过，要是你真办成了，我能帮的会帮。”
贾东旭再蠢也听懂了——易忠海想撇干净。成了，他跟着占便宜；败了，跟他半点关系没有。
想明白后，贾东旭气得咬牙：“你！”
易忠海不紧不慢地说：“我是讨厌他，但犯不着搭上自己。”
“你懂的吧？”
贾东旭冷哼一声。他早知道易忠海自私，却没想到这人连点风险都不肯担。
亏他还第一时间跑来商量，指望易忠海出力。结果对方压根没这意思。
贾东旭觉得秦淮如看走眼了。两人商量完，秦淮如让他先告诉易忠海。他照做了，可易忠海的回应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本以为易忠海会痛快帮忙，毕竟李东让易忠海丢过不少脸。
见贾东旭脸色难看，易忠海放软语气：“别上火，这事儿我也帮不上大忙。”
“但我保证，要是能把李东赶走，每月给你们些粮票。”
易忠海盘算着这些都不是问题，作为院子里最有威望的人，随便寻个理由就能让住户们老老实实缴纳钱票。
李东这个麻烦制造者只要被清除，其他人就算心里有怨言也不敢吱声。
贾东旭内心开始动摇。这老狐狸实在太狡猾，既要捞好处又不想担责，但开出的价码确实诱人。
如今他那点工资根本养不活全家人，要是有易忠海的资助，至少能甩掉顿顿啃窝头的苦日子。
成！就这么办！
贾东旭爽快应承下来。他对自己的周密计划充满信心，就算没有易忠海相助，也能独自把李东轰出大院。
简短交谈后，贾东旭前脚刚跨出门槛，易忠海后脚就沉下了脸。
这个计划在他眼里胜算渺茫，但也不是全无可能。
贾东旭哼着小曲回到自家，全然不知易忠海的盘算。
刚进门就撞见秦淮如急切地迎上来：一大爷怎么说的？
贾东旭听见妻子的声音就烦躁：你不是打包票他会帮我们吗？！
秦淮如心里一下：他拒绝了？没道理啊，他对李东恨得牙痒...
贾东旭冷着脸转述完易忠海的话，语气稍缓：现在只能靠咱俩了，你得多使把劲。
秦淮如会意地靠过去：放心，我肯定能把他引出来！
贾东旭嫌恶地甩开她的手。想到妻子要去*李东，他浑身不自在。要不是山穷水尽，绝不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次日清晨，李东推开门就看见秦淮如笑盈盈堵在门口。
站这儿干嘛？
他以为又是来讨吃的，却见对方笑眯眯问道：晚上有空吗？
李东讥笑道：怎么？要跟我谈心？
秦淮如红着脸低声说道：那个...咱们能谈谈吗？
李东不耐烦地想走开，以为她又开始犯毛病。刚要离开，秦淮如突然拽住他，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
干嘛呢你？！李东甩开她，板着脸问。
秦淮如深吸一口气：其实...就是家里最近困难，能不能...
她边说边伸手要拉李东，李东一脸莫名其妙，直接把手甩开：你又犯什么病？
接连被推开，秦淮如也恼了，但强压着火气说：要不...我陪你一晚上，你给我点粮食就行。
李东实在想不通，她又不至于到这份上。真想这样做，找傻柱不是更管用？
用不着！别跟着我！李东瞪了她一眼，骑车出了院子。
秦淮如气得直咬牙，没想到送上门的都不要，计划第一步就砸了。
下午贾东旭下班回来，进屋就问情况。
他不答应...
听她这么说，贾东旭一脚踹翻椅子：没用的东西！这么好的机会都抓不住，肯定是你没说清楚！
秦淮如委屈得眼眶发红：我真好好说了...他让我别缠着他...
贾东旭重重叹气，扶起椅子坐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他盘算着必须自己出马，立马赶回厂里。不过没回车间，直接去找当采购员的李东。
李东正要去杨厂长办公室，迎面撞见贾东旭。
有事？
贾东旭满脸堆笑：“没啥要紧事，就是想跟你唠唠嗑，晚上有空吗？咱俩整两杯。”
他心里打着算盘，仗着自己能喝，打算把李东灌趴下后直接拖到招待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