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看着羽，忽然笑着道：“羽，不如我们一起组队吧？你的辨识力，我的灵植亲和力，再加上墨和烈，石的武力，说不定能拿第一。”
烈眼睛一亮：“好啊！”
墨也点头：“我没意见。”
羽抬眼看了看四人，琉璃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轻轻“嗯”了一声，耳尖的羽毛泛起淡淡的粉色。
这声轻描淡写的应答，却让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石珠从院外走进来，手里举着五个热乎乎的肉包：“我就知道你们会组队！我要不是和灵田他们组了队，我一定也赖上你们队。”
“灵田是谁呀？石珠”云瑶狡黠问
“我……我追随者……雪鹰族兽人，”石珠有些不好意思“改日介绍你们认识。”
“快吃快吃，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她把一个肉包塞给羽，“羽，这个是你爱吃的灵麦馅！”
羽愣了一下，接过肉包，指尖触到温热的触感，低声道了句“谢谢”。
云瑶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就像寒季的冰开始融化，溪流重新流动，原本零散的石子，渐渐凑成了稳固的石堆。
午后的阳光终于穿透浓雾，照在图书馆的窗台上。云瑶坐在底层整理典籍，李伯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封兽皮信：“刚收到的，飞虎族寄来的，好像是给你的。”
云瑶接过信，信封上印着飞虎族的图腾，是雷啸的笔迹。她拆开信，熟悉的苍劲字迹映入眼帘：“雪狼山的冰泉开了，我采了些冰莲子，等你回来酿灵酒。学院的事听说了，别太拼，你的天赋，慢慢来就好。雷啸字。”
简短的几句话，却带着他惯有的温柔。云瑶摩挲着信纸，想起他临走时说的“等你放假，我来接你”，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她将信纸折好，放进贴身的布袋里，里面还装着雷啸送的同心佩，冰凉的玉石贴着心口，带来一丝安定。
“是飞虎族的少族长？”李伯笑着问，“那小子上个月刚送过灵泉水，对你倒是上心。”
她将信收好，抬头时，看到羽站在书架旁，手里拿着一本《雀族灵植秘录》，目光却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四目相对，羽没有回避，反而走过来，低声道：“认植实践课有诈，白薇联合了几个炼药系的，可能会用‘迷魂草’干扰灵植气息，小心。迷魂草的花粉是淡紫色的，遇灵力会发光，我能认出。”
云瑶惊讶地看着她：“你……”
“我刚才在珍品区，听到白薇和她的侍女说话。”羽合上书，语气平静，“她们还说，要在伴魂花附近放‘噬灵蚁’，毁掉能认出伴魂花的人。”
云瑶心里又是惊又是暖。羽竟为了她，特意留意白薇的动静。
“谢谢你，羽。”
羽摇摇头，转身想走，又停下脚步：“凤族的羽毛能驱蚁，我给你几根。”她从羽翼上轻轻拔下三根泛着银光的羽毛，递给云瑶，“带在身上。”
云瑶接过羽毛，指尖触到羽毛根部的温热，仿佛还带着她的体温。“我们一起用。”她将羽毛分成四份，“你一份，我一份，烈和墨各一份。石防御力强不用。”
羽看着她递来的羽毛，愣了愣，接了过来。
傍晚的膳房格外热闹。云瑶，烈，羽，墨，石，石珠和他的守护者一个高瘦的雄兽灵，几人刚坐下，就听到邻桌的学子在议论“云瑶的好运”。
“我听说她的火焰晶石是白芷‘让’给她的，故意让她出风头，好在大赛上一举揭穿她！”
“还有那十成纯度的药剂，指不定是玄石长老偷偷给了她秘方！”
“你们说，她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让烈和墨都护着她？”
石珠气得拍桌子：“你们胡说八道什么！瑶姐的本事是我们亲眼看到的！”
烈的拳头也攥紧了，金色的狼尾在身后烦躁地甩动，眼看就要发作，却被云瑶按住了手。
“别理他们。”云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笃定，“等历练结束，他们自然会闭嘴。”
羽将一碟刚烤好的灵鸟肉放在桌上。那是她下午特意去膳房做的，香气浓郁。
羽忽然战起身走到邻桌前。
“你们说的云瑶，”羽的目光扫过众人，琉璃色的瞳孔里没什么情绪，“前几天在演武场，用断尘剪卸了虎族五人的灵力，没伤一人；前几天炼出的凝血散，药婆婆当众验过，纯度十成；更早前发现的火焰晶石矿脉，矿冶系的长老亲自勘探过，储量够学院用三年。”这些你们可以做到吗？不能做到，谁给你们的勇气，歪曲事实无脑诋毁一个比你们强大的人！
她每说一句，邻桌的声音就小一分，最后竟没人敢再吭声。
“运气或许能得一时，”羽拿起一块灵鸟肉，放回云瑶碗里，“但本事，是自己的。”
说完，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低头安静地吃饭，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云瑶看着碗里的灵鸟肉，心里涌起一股热流。她夹起一块，递给羽：“谢了，味道很好。”
羽的耳尖红了红，接了过去。
烈和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石珠更是兴奋地给羽夹菜：“羽你太厉害了！说得他们哑口无言。
……
这日，是低年级学员共同参与的“野外辨识与采集”实践课，地点在后山一片被称为“迷雾林”的外围区域。这里林木不如深处茂密，阳光尚能穿透，形成道道光柱，照亮林间弥漫的、常年不散的淡淡雾气。地面上生长着种类繁多的草药、菌类，也潜伏着一些无害但颇具迷惑性的小生物，是锻炼学员观察力和辨识能力的绝佳场所。
授课的是一位姓藤的导师，身形干瘦，眼神却异常锐利，正大声宣布规则：“……两人一组，在规定时间内，采集清单上的五种指定药材，并辨识三种未知植物！以完成速度和准确度评定成绩！现在，开始！”
学员们立刻四散开来，如同撒入林间的种子，埋头寻找起来。
云瑶自然还是和石珠一组。石珠对植物有种天生的亲和感，辨识草药比辨认矿石强得多，两人配合倒也默契，很快便找到了两样目标。
就在她们专注于一丛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薄荷叶”时，几个不速之客的身影，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为首的正是豹烁，他脸上挂着那种令人不适的、算计的笑容，身后跟着猞灰和那个野猪族少年。“哟，云瑶同学，真巧啊。”
云瑶直起身，将采集到的薄荷叶放入腰间的药篓，面色平静地看着他：“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豹烁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轻微的骨节响动，“就是觉得，上次墨同学出面，有些话没说清楚。云瑶同学积分那么多，想必实力也不凡。正好借着这次实践课的机会，我们……切磋一下？添点彩头，就五十积分，怎么样？”
果然来了。积分挑战。云瑶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警惕和一丝慌乱：“豹烁同学说笑了，我只有芽境中阶，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这切磋不公平。”
“公平？”猞灰在一旁嗤笑，“运气好的时候怎么不说公平？我们豹哥愿意指点你，是你的荣幸！”
野猪族少年也瓮声瓮气地帮腔：“就是！不敢接战，就把积分乖乖交出来！”
他们的声音不小，立刻吸引了周围其他小组学员的注意。不少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围拢过来，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神情。烈和墨的小组似乎也在不远处，烈眉头紧锁，握紧了拳，似乎想过来，却被墨用眼神制止。墨的目光落在云瑶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似乎想看看她如何应对。
“豹烁，你们欺负一个雌性，算什么本事！”一个略带愤怒的清脆女声响起，是另一个小部落的雌性学员，看不惯豹烁等人的行径。
豹烁毫不在意，反而提高了音量：“学院规矩，实践课区域，允许进行不影响课程任务的‘友好’切磋和积分挑战！云瑶同学，你若是怕了，认个输，承认自己只是运气好，其实没什么真本事，这挑战也可以作罢。”
他这是要用激将法，逼云瑶应战，或者当众羞辱她。
云瑶心中飞快权衡。不应战，对方会变本加厉，而且坐实了她“徒有运气，没有实力”的名声，以后麻烦更多。应战……正面对抗，她胜算极低，必然暴露实力。但……或许可以用点别的办法？
她目光扫过豹烁那志在必得的笑容，又瞥了一眼周围形形色色的目光，最后落在自己手腕那串看似装饰的骨珠上。一个计划在心中迅速成型。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和被激怒的勇气：“好！我接受挑战！但不是武力切磋！”
豹烁挑眉：“哦？那你想比什么？”
“就比我们今天的课程内容！”云瑶朗声道，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们比，在规定时间内，谁先准确采集到清单上的五种药材，并辨识出三种未知植物！赌注，就按你说的，五十积分！你敢吗？”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比采集和辨识？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扬长避短呀！谁不知道豹烁是元力精英班的，对矿物、材料辨识或许在行，但对植物……恐怕连基础班的普通学员都不如！而云瑶，再怎么说是灵韵力作战基础班的，还在炼药上表现出过“天赋”，在这方面显然更具优势。
豹烁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云瑶会提出这种比试方式。他确实对植物不太精通。
猞灰立刻叫道：“这不行！这明显是你占便宜！”
云瑶毫不退让，反唇相讥：“刚才不是你说，运气好也是实力吗？怎么，轮到比拼真正的课程知识，就怕了？还是说，你们只会恃强凌弱，不敢公平比试？”
她的话掷地有声，让豹烁一时语塞。周围看热闹的学员中也响起了一些附和声。
“就是啊，比课程内容很公平！”
“欺负雌性算什么，有本事就比啊！”
“豹烁，你不会真怕了吧？”
豹烁脸色阴沉下来。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拒绝，面子就丢大了。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盯着云瑶：“好！就依你！比采集和辨识！我倒要看看，你这‘好运’能帮你到几时！猞灰，猪罡，我们走！别浪费时间！”
他招呼两个跟班，转身迅速投入林中，开始寻找目标药材。
挑战，正式开始！
云瑶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她转向还有些发懵的石珠，低声道：“石珠，帮我个忙，注意一下他们三个的动向，特别是他们找到目标药材的位置。”
石珠虽然不明白云瑶要做什么，但还是用力点头：“好！包在我身上！”她身形灵巧，如同真正的岩羊般，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云瑶则不再耽搁，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蛛网般扩散开来，仔细感知着周围植物的气息和能量波动。她对清单上的药材特性早已烂熟于心，加上药泉空间带来的天然亲和力，寻找起来事半功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间雾气氤氲，光影斑驳，学员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
豹烁三人组显然陷入了困境。他们对植物了解有限，只能凭借蛮力胡乱翻找，效率低下，还时不时认错，惹得藤导师投去不满的目光。
而云瑶这边，进展顺利。她精准地找到了一株株目标药材，小心采集。同时，她分出一丝心神，通过石珠偶尔传递回来的信息，掌握着豹烁小组的进度。
当豹烁小组好不容易在一片潮湿的岩石下找到一株“地根藤”时，云瑶的目光闪了闪。地根藤……其根系分泌物，似乎对某些嗅觉灵敏的兽人，有轻微的刺激性……
她不动声色地移动到下风处，指尖悄然捏碎了一颗手腕上的骨珠，将里面那细腻的、几乎无色无味的麻痹粉末，用极其微弱的灵韵力包裹着，如同尘埃般，悄无声息地撒向了豹烁三人所在的方向。
粉末融入雾气，随风飘散。
正在为找到地根藤而兴奋的猞灰，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揉了揉鼻子：“奇怪，怎么有点痒……”
紧接着，旁边的野猪族少年猪罡也感觉鼻子一阵不适，连着哼哧了好几声。
豹烁皱了皱眉，没太在意，催促道：“少废话！快挖！别被那雌性超过了！”
然而，他们的不适感并未消失，反而因为不断呼吸，吸入更多掺杂了麻痹粉的雾气，开始觉得手脚有些微微发麻，动作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甚至出现了几次小失误，差点毁掉找到的药材。
云瑶远远看着他们略显笨拙和迟缓的动作，心中暗笑。麻痹粉剂量很小，效果温和，只会让他们感觉轻微不适和动作失调，绝不会影响健康，更不会被轻易察觉是人为所致。这足以拖慢他们的进度了。
她不再理会他们，专心完成自己的任务。
最终，当藤导师宣布时间到时，云瑶小组不仅完美采集并辨识了所有目标，甚至还额外多辨识出了两种未知植物，获得了藤导师的公开表扬。
而豹烁小组，则因为最后阶段的频频“失误”和效率低下，堪堪在规定时间内勉强完成任务，辨识准确度也差强人意。
结果不言而喻。
豹烁脸色铁青，看着云瑶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以及周围学员那带着嘲弄的目光，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他明明感觉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咬着牙，极其不情愿地划了五十积分给云瑶。
“我们走！”他几乎是咆哮着，带着两个状态似乎还没完全恢复的跟班，灰头土脸地冲出了迷雾林。
云瑶看着身份牌上新增的五十积分，感受着周围那些从看戏变为惊讶，甚至带着一丝探究的目光，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一种掌控局面的平静。
她摸了摸手腕上剩余的骨珠。看来，知识和小手段，有时候比纯粹的武力更好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