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月 26 日凌晨三点。
后续锦衣卫正在紧急抢修通往第一据点的山路，恒城朝堂则在努力维稳各地氏族。
各路英雄豪杰，曾经的冒险者、冒险家们也纷纷出山。
江湖上许多销声匿迹的名字重新出现，那些活了千岁万岁的老怪物，重返了各路驿站。
林凡的队伍看到了飞舟在上空侦察。
但这只是例行检查，林凡他们选择打通山路的原因，正是因为飞舟侦察已失效。
如果说荒野代表什么，在林凡看来，代表着微末的收获，和未知的前途。
自从进入山林，强潮湿环境，让大家的话都少了，只是简单的问候和手语之间的交流。
凌晨架设营地，胖墩去切肉块，众人搭火源。
待火烧开，女妖肉下锅，不多时汤汁的香气就弥漫开来。
老三撇油脂和浮沫，胖墩切配菜和香菇，小 b 捣鼓佐料。
在不太严谨的烹饪流程后，众人喝上了入山后的第一碗汤。
火焰传来的炙热让林凡身体舒服了些。
雨已经停息，但空气依旧潮湿，能有这样的火源真是件惬意的事。
林凡下意识地启动精灵印记，临走时听说小蓝都考虑当爹了，他这才想起自己被精灵族发过好人卡。
林凡环视四周却一无所获。
待第一碗兽汤盛出，这种粗犷的美食极具诱惑。
召唤大不点鸡蛋出来一起享用美食，有了二哈的加入，气氛也显得好了些许。
香气肆意飘散，勾得人胃口大开。
肉已脱骨，吃下去是类似鸡肉的口感，却没有肌肉的柴感。
鸡蛋吃相搞笑，活脱脱饿死鬼投胎，啊呜啊呜疯狂炫着女妖的肉。
林凡细细品味，蘑菇的香气和配菜的清甜，是第一口咀嚼时的味蕾乐章。
随后是盐调的底味配合着女妖肉本身的滋味，肉质的松软扫空了一身疲惫。林凡也不再选择减肥，而是大口大口地品味这绝世山珍。
然后他就因为吃得太急，吐了......
林凡的呕吐也终于换来了短期内众人听到的第一句话。
“少爷，您慢点吃啊。” 说话的人是北子哥，他赶紧给林凡拍背，又扒开他眼皮确认健康状态，这才继续自顾自地吃饭。
林凡回过神，终于开口：“为什么乌蒙山这么闷......”
北子哥没去过，没法给林凡答案，众人面面相觑，然后看向了德爷。
“海拔在不断降低，而且凉风都停在高处，吹不到山沟里。” 德爷一边擦汗一边解释。
林凡没学过地理，但脑子里大概懂了 —— 说白了就是凉爽的风吹不到紧临的山沟。
许久没开口的豆角此刻忍不住吐槽：“少爷...... 这群家伙能在这种地方搞异教，也是牛人啊。”
林凡也无奈，这么极端的环境，真的会有异教徒吗？
“豆角，咱不敢赌啊。如果因为我觉得没事就把这事忽略过去，后患无穷。”
一旁的阿兰也给豆角打气：“以前咱跟着老爷，不也在大山里待过好长时间？你扛得住的。”
豆角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眼看气氛又要沉下去，林凡趁着这点时间问：“话说，你们都是前线回来的老兵，魔族到底长什么样啊？”
众人没怎么思索，脱口而出：“蜥蜴成精站起来，还很强壮，再把它头拧下来，换成带黑牛角的猴子。”
林凡脑子里开始拼接画面：一只站起来的蜥蜴，长着猴脸，还有牛犄角。
“感觉这恶魔没什么格调啊......”
蛋饼补充：“这蜥蜴两米高。”
林凡脑海里又把小蜥蜴的体型拉到两米长，就像在 pS 软件里直接拉长那样。
格调更低了。
“感觉没什么战斗力呢。”
众人接着补充：“大概四五个好汉子的命，才能杀死一头恶魔。”
林凡震惊了。那只在他脑海里被 pS 拉伸到两米的恶魔，瞬间变成了浑身肌肉的健身房猛男 —— 猴脸和肌肤融合，眼睛里还滋滋冒着红光。
北子哥他们以前到底在和什么玩意打架？两米高的猴脸蜥蜴怪，还是肌肉猛男？
随着众人的从军故事一个个说出，林凡听故事的表情渐渐褪去轻松，转而是一脸认真。
自己老爹当年打的那仗是三十年前。老爹和老妈相爱，在战争第三年有了我。
战争第九年，北子哥他们十六七岁应召入伍，一直到原主二十一岁时，这场仗才打完。
一场打了二十四年的仗啊，要死多少人，才能抵挡异族的入侵？
这二十四年间，最危险的时候，魔族已驻扎在恒城北山一侧。只要拿下恒城，就能与人类形成二分天下的局面。
但自己的老爹却在如此危难的时刻，指挥了一场疯狂的战斗。
当时已升为大元帅、挂征北将军衔的老爹，让平民百姓佯装正规军，从幻林东脊平原一带佯攻，随后固守东脊平原。
他亲率重兵，以布衣为掩护，从乌蒙山横穿西北，伪装成逃亡的百姓，又绕了个大圈直冲胜利城，完成了一次历史级别的换家战术。
掐断胜利城后，林檎天令手下四大营穿插进入魔渊前线，亲手拧下当时恶魔将军的脑袋，夺回了最关键的隘口。
接下来，他爹又率轻骑截断恶魔族后勤，还进行了多次成功的斩首行动。
林凡听着这些故事，听得阵阵出神。
北子哥他们三言两语带过的，是千万人的生死。恶魔族令人恐惧的数量碾压，让一切战术微操都成了浮云。
前期不乏优秀将领，就算强如林檎天，也只能在局部创下战果。
你的据点能打十次完美防御，却挡不住第一百次冲击 —— 总有一次会被冲毁。
而林檎天后期能一战定乾坤，全凭宏观战略上的精准把控：掐准恶魔孤军深入的部署，用完美的换家战术和后续应对，彻底切断了对方的生命补给线。
林凡听得内心五味杂陈，对壮士的钦佩，对恶魔的仇恨，对生活来之不易的感慨。
“北子哥，咱们为什么没能打穿恶魔之门，杀到恶魔老巢里去？”
“因为那个恶魔之门无法让人类传送，并且一旦靠近恶魔之门，极易被魔气影响和狂化，所以才要构造永久防线。”
林凡点头：“可战争频率如何？” 林凡心想，如果频繁有如此规模的入侵，岂不是早就拼光人口了？
“没有具体的入侵频率，最长两百年，最短五十年。”
“北子哥，一共打了几次抗魔战争？”
“六次。”
“难怪看不到那些高龄的修士，战争的频率根本不够休养生息。”
北子哥也无奈叹息：“修士寻常能修炼到五阶极为不易，小的们此生能摸到七阶门槛就是万幸，那些修为越高的修士，数量越稀少。”
“普通人呢？”
北子哥伸出三根手指。
“少爷我如果没被王朗侵入心房，是不是一辈子最多到三阶？”
“那不会，您最早二阶都不可能。”
林凡：……
他突然想到黄阿伯好像是归一境，便又询问起黄阿伯的故事。
北子哥耐心科普：“黄阿伯不是一个杀才，虽然修为有归一境，但参与战争主要是布设阵法。通过他生生不息的体内灵气，和强大的身体恢复能力，为咱们构造各种大阵。”
“那我妈呢？她是怎样的人？”
北子哥这次无奈摆手：“主母去世时我才三岁，没接触过。军中有过一些传闻，风评是很好的。”
林凡抿嘴点头：“如烟告诉我，我妈妈可能还活着。”
众人瞬间被信息吸引，眼底冒出了亮光。
但林凡却一摆手：“不过她也是捕风捉影的猜测，并没有实质证据。”
众人眼底的光又突然散了……
“但是我娘那么强，我认为她不会那么轻易被恶魔族害死的，或许正在某处执行什么机密任务也说不定。”
“是啊少爷，主母可是帝国第一女武将，福星高照，她会在未来等您的。”
众人的安慰让林凡感受不到湿气的侵蚀，面露轻松地起身对众人道：“上路吧，不要耽搁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