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鲁巴自然知道乐清歌是人族人,因而对她说话就是一口流利的人族语言。
乐清歌挤出一丝笑容,道:“你受了伤,回去应该擦一些药酒。”
“这点小事,就不劳医师费心了。”达鲁巴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冷冷地回了一句。
乐清歌又道:“三王子带回来的老者,我见他走路很不方便,像是腿上有伤,反正我也闲着,不如去帮他看看。”
“你关心我的谋士?”达鲁巴脸一转看向乐清歌,眼神莫名。
乐清歌一脸的镇定,淡然说道:“毕竟他与我一样,都是人族之人。想来在这蛮族也不会有医师愿意为他医治。”
达鲁巴没有再开口。
乐清歌说的不错,他带回来的那位老人虽然是曾经的斑狼学士,也的确在被追杀的时候受了重伤,但在蛮族没有人愿意替他医治。
蛮族医术本就不发达,刀火部更不会为了一个垂垂老矣活不长久的人族人耗费珍贵的医药资源。
有了达鲁巴的默许,乐清歌很容易就跟着他来到他的住处,很快就见到了那位斑狼学士。
听到乐清歌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而来,老态龙钟的斑狼学士并没有多说什么就伸出自己的腿。
乐清歌极力压抑自己内心的不平静,为他检查腿上的伤。
“怎么样?”达鲁巴问道。
“的确断了。”乐清歌道。
“是的,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被人从悬崖上打下来,摔断了腿,要不是遇到我,他已经死了。”达鲁巴道。
乐清歌闻言,凌厉地看了斑狼学士一眼,然而后者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不但没有任何的心虚,反而用他嘶哑的声音说道:“老朽的身份摆在这里,对方招揽不成,自然只能杀我泄愤。”
“先生大才,不该屈死。”达鲁巴极为认同地点头,转而问道:“医师,若要医治先生,该当如何?”
乐清歌不语,又伸出手搭上他枯瘦如柴的手腕。
见乐清歌是真心为斑狼学士看诊,达鲁巴的态度变好了不少,诚恳说道:“不瞒医师,我在这刀火部处境艰难,若是需要的药材太过珍贵,我也无能为力,但若是普通药材,我还是能找来的。”
乐清歌点点头道:“先生伤了骨,倒也不难医治,也不需要什么珍稀药材,普通的骨伤药便好。只是这伤了经脉,恢复起来有些难度。”
“那要如何?”达鲁巴立即问道。
这老头是斑狼学士,他带他回来自然有他的私心,但如果连对方的身体都医治不了,只怕对方也不会心甘情愿替自己出谋划策。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理,不想当大王的王子不是好王子。
达鲁巴虽然只是女奴生子,但依然是王子,这么多年又被排挤,受尽了白眼和委屈,自然不会只甘心当个边缘废人。
否则他也不会知道对方是曾经的斑狼学士就把对方带回刀火部来。
“倒也不是什么大碍,我用针灸之术可以减轻他的痛苦。”乐清歌道。
“能根治吗?”达鲁巴又问道。
达鲁巴其实也并不关心是不是真能治好,但他总要拿出自己的态度来。
“治治看吧。”乐清歌道。
“那就辛苦医师了。”达鲁巴道。
乐清歌起身,扫了一圈,找到书桌,拿起笔写下一张药方。
“这些都是普通的骨伤药,三王子可以按方子抓来,两个疗程之后骨伤便可愈合。再修养一些时日,自然就可以痊愈了。”
“好,我这就去找药。”
达鲁巴拿着药方离开了。
达鲁巴只是女奴生子,在刀火部地位低下,身边并没有什么可用之人,而且这些都是药材,在蛮族部落医药极其珍贵,所以他得亲自去找。
达鲁巴一离开,乐清歌立即翻脸,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
斑狼学士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虽然依旧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皮肤也依然松弛下垂,然而眸子里却精光四射。
“你……”乐清歌气恼地看着他。
是的,眼前的斑狼学士不是别人,正是宫九。
乐清歌不解的是,分明她已经替他逆转了血脉逆流,又用自己的血涂满他全身,为什么他还是一副垂垂老态?
难道她服用的冰山青玉没有起作用?
不但依旧一副垂垂老态,还摔断了腿,所以她自然要跟过来看看。
可刚才一检查之下她就发现,宫九的血脉竟然再次逆转回去了,所以才变成这副模样。
这让她顿时就来了气。
他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不在乎她的血?
“我来,当然是带你回去。”
宫九抓起她的手腕,笑着说道:“放心,你的血没有白费,我已经恢复了,现在这样只是我变的魔术。”
见乐清歌瞪着他,宫九只好解释道:“我只是掌握了血脉逆转的法子,有经验了不是吗?”
乐清歌气恼道:“我不是说了你三个月不能动用元力的吗?这才两个月,你到底知不知道后果?”
“你被绿蛮带走,我怎么能不来?”宫九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
乐清歌自然气恼,可听了这句话,心里的火就是再大也只能暂时压下来。
他是为了救她而来,而这里又是蛮族内部,争吵起来对他们都没有好处。
万一被人发现,他们的处境只会更艰难,说不定还会死。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也变了个样子?”宫九细细地看着她的脸,问道:“怎么会变得这么美?”
乐清歌见自己不解释他就不撒手,只好压低声音说道:“这应该是我原本的容貌。我早些年服过药,师傅还在我体内下了禁制,应该是这次取了太多血,禁制失效了。”
“原来是这样。”宫九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
还好他容貌已经恢复了,否则丫头变得这么美,他那老态龙钟的样子怎么配得上?
“坐好!”乐清歌抽回手,取出金针,板着脸道。
宫九抿嘴一笑,乖乖地坐直了身体。
乐清歌气呼呼地把金针插在他的穴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