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星归府的消息,以及她带着督公府护卫的阵仗,很快便传遍了侯府。
柳氏闻讯,心中又是嫉恨又是慌乱,但面上却强作镇定,带着丫鬟婆子,假惺惺地前来“探视”。
“怜星回来了?真是孝心可嘉。”
柳氏穿着一身玫红色的锦缎衣裙,珠翠环绕,与静心苑的凄清形成鲜明对比。
她走到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苏秦月,假意叹息道,“姐姐这病来得凶猛,真是让人忧心。太医都说了要好生静养,用了不少好药,却不见起色,许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不行了。”
沈怜星冷冷地看着她表演,并不接话。柳氏自觉无趣,目光扫过屋内,看到站在沈怜星身后、气息冷峻的护卫时,瞳孔微缩,闪过一丝忌惮。
她干笑两声,又道:“怜星如今在督公府当差,身份不同往日,真是给我们侯府长脸了。只是这带着外人回府,恐怕于礼不合吧?”
“姨娘多虑了。”沈怜星声音冰冷,“督公体恤民女忧心母亲,特派护卫护送,以确保安全。倒是姨娘,母亲病重如此,您还有心思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看来心情甚佳?”
柳氏脸色一僵,讪讪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就在这时,魏嬷嬷从外面进来,对着沈怜星微微点了点头。
沈怜星会意,不再与柳氏虚与委蛇,直接对身后的护卫首领道:“李护卫,麻烦您带两个人,去将负责煎药的丫鬟小菊‘请’过来,我有话要问。”
那李护卫面无表情,应了一声“是”,便带着两人转身出去,动作干脆利落,根本不容柳氏阻拦。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了:“怜星!你这是做什么?小菊是我房里的人,你凭什么……”
“凭什么?”沈怜星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就凭我母亲喝了她的药,病情反而加重!就凭我怀疑有人暗中下毒,谋害主母!”
“你胡说八道!”柳氏尖声叫道,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有什么证据?”
很快,李护卫便将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的小菊拖了进来,扔在地上。
一同被带来的,还有从小菊住处搜出的一小包用油纸包裹的、颜色暗红的粉末。
沈怜星拿起那包粉末,放在鼻尖一闻,那股甜腥气更加明显!
正是掺杂在母亲药中的毒物!
“说!这是什么?谁指使你在夫人药中下毒的?!”
沈怜星厉声喝道,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小菊。
小菊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尤其是那几名东厂护卫身上散发出的煞气,几乎将她吓瘫在地。
她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是……是柳姨娘!是柳姨娘让奴婢这么做的!她说……说只要奴婢把这药粉每次悄悄放一点在夫人的药里,就赏奴婢银子,还提拔奴婢的哥哥……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求大小姐饶命啊!”
“你……你血口喷人!”
柳氏脸色煞白,指着小菊,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慌乱得语无伦次,“你这贱婢!竟敢诬陷主子!我……我撕了你的嘴!”
她说着就要扑上去打小菊,却被李护卫上前一步,冷硬地拦住。
“姨娘何必急着灭口?”
沈怜星冷冷地看着她,将那包毒粉举到她面前,“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柳氏慌乱掩饰,极力撇清:“不!不是的!是这贱婢自己起了歹心,与我无关!侯爷……侯爷你要相信我啊!”
她转而向闻讯赶来的沈离哭诉。
沈离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尤其是那几名东厂护卫,让他心头剧震,又见小菊指认,物证确凿,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虽宠妾灭妻,但也知谋害主母是何等大罪,若真坐实,整个侯府都要跟着蒙羞!
“你这毒妇!”沈离又惊又怒,一巴掌甩在柳氏脸上,“竟敢做出此等恶事!”
柳氏被打得跌倒在地,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离,哭嚎道:“侯爷!妾身是冤枉的!是沈怜星!是她勾结外人,陷害妾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