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把手机塞回包里，高跟鞋踩上医院侧门的台阶，脚步沉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薛明还蹲在那辆蓝色电动车旁，指尖捏着灰外套的一只袖口。晨风掠过，衣角微微颤动。
薛文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目光落在车筐里那只敞开口的黑色塑料袋上，眼神冷峻。
秦雨走过去，没说话，先伸手摸了摸外套的后领。布料粗糙，沾着干涸的汽油渍，已经结成硬壳，一蹭就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留在指腹上的是粗粝的触感。
她轻轻翻过袖口，内侧标签磨损得厉害，水洗次数太多，字迹模糊不清，可“薛齐”两个名字仍倔强地显露出来，墨迹虽淡，却清晰可辨。
是薛齐的没错。
秦雨收回手，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是薛齐的。”
薛明猛地抬头，眼底泛红，声音有些发抖：“老婆，现在怎么办？”
秦雨没有犹豫，直接问：“保安在哪？”
薛明立刻站起身，拎起手中的保温桶往岗亭方向一指：“那边，穿蓝制服的那个。”
三人快步走过去。保安正坐在小凳上啃包子，见人来了，赶紧把最后一口咽下，顺手抹了抹嘴，神情略带警惕。
秦雨从口袋掏出一包烟，递了过去，动作自然：“师傅，今早九点左右，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灰外套的男人？身高一米七八，瘦，走路不太稳？”
保安接过烟，眯起眼睛想了几秒，眉头微皱：“有。刚出大门就被架走了。”
薛明急切追问：“谁架的？”
“三个年轻人。”保安吐出一口烟，“两高一矮，都穿黑t恤，胳膊上露着纹身，看着就不是善茬。”
薛文冷静插话：“往哪边走的？”
“左拐，进小巷子，上了一辆银灰色面包车。”保安顿了顿，“车牌没看清，但车尾贴着‘废品回收’四个大字，挺显眼。”
秦雨盯着他，继续问：“他们常来这边？”
保安点头：“老熟人了。城东老街的，收废铁、放钱、帮人讨债，什么都干。本地人都叫他们‘老城帮’。”
薛明脱口而出：“老城帮？我听过！菜市场卖鱼的老张说他们是混社会的，惹不起！”
秦雨没接话，只是转头看向薛文。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已在不言中。
薛文已经将“城东老街”四个字输入手机地图，点了定位，屏幕亮光映在他冷峻的脸上。
秦雨又问保安：“他们平时在老街哪个位置晃？”
保安咬了口包子，含糊道：“老街口修车铺后面那排平房，门口堆着旧轮胎，铁门常年开着。招牌掉了半块，只剩个‘修’字还挂着。”
薛文突然开口，声音低而清晰：“师傅，他们架人的时候，有没有说话？”
保安回忆片刻：“说了。矮个子催‘快点快点，别在这儿磨叽’，高个子回他‘急什么，人又跑不了’。”
薛明攥紧了手里的保温桶，指节发白，声音压得很低：“他们是冲着人来的……有计划，有目的，薛齐早就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