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城堡的最高层，血色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将长廊映照成一片暗红。
艾尔站在瑟尔特的书房门前，银链仍隐隐发烫，像是无声的催促。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尽管他知道，瑟尔特早已感知到他的到来。
“进来。”门内传来低沉冷淡的声音。
艾尔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是羊皮纸与古老血液混合的气息。
瑟尔特·夜影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银白色的长发垂落至腰际，在月光下如流动的汞液。
“九场胜利。”瑟尔特没有回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张扬。”
艾尔单膝跪地，低头行礼，银链垂落在锁骨上，微微晃动。他的左臂仍在隐隐作痛，圣水灼烧的伤口被血晶覆盖，但疼痛并未完全消退。
“我只是做了您期望的事。”他低声回答。
瑟尔特终于转过身，琥珀的眼眸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那双眼睛像是冻结的湖面，表面平静，深处却藏着某种危险的暗涌。
“是吗？”他缓步走近，靴底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他在艾尔面前停下，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艾尔的呼吸微微一滞。
瑟尔特的手指冰冷而修长，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皮肤，像是在检查一件器物是否完好。他的目光从艾尔的脸颊滑到脖颈，最后停留在银链下方的烫伤处——那是他亲自烙下的惩罚痕迹。
“圣水？”他低语，拇指按在伤口边缘，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艾尔绷紧身体。
“维多克长老的。”艾尔回答，声音平稳，但瑟尔特能感觉到他脉搏的加快。
瑟尔特轻笑一声，松开手，转身走向书桌。他拿起桌上的一把银质拆信刀，指尖轻轻抚过刀刃，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激怒了他。”他陈述道，语气平静，“故意。”
艾尔没有否认。
“为什么？”
艾尔抬起头，蓝色的眼瞳在烛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我赌他不敢动您的东西。”
空气骤然凝固。
瑟尔特的动作顿住，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下一秒，艾尔颈间的银链猛地收紧，金属灼烧皮肤的刺痛让他闷哼一声，但他没有挣扎，只是死死盯着瑟尔特。
“放肆。”瑟尔特的声音极轻，却像是刀刃划过冰面。
银链越收越紧，艾尔的呼吸变得困难，但他仍倔强地维持着跪姿，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知道，瑟尔特不喜欢他退缩——尤其是在挑衅之后。
就在他眼前开始发黑时，银链突然松开。艾尔剧烈咳嗽起来，喉咙火辣辣地疼，但他没有低头，而是继续与瑟尔特对视。
瑟尔特缓步走回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你今天的表现，确实让我满意。”他低声道，手指轻轻抚过艾尔的发丝，动作近乎温柔，“但你的愚蠢，需要付出代价。”
艾尔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仰头，像是等待判决的囚徒。
瑟尔特的手指滑到他的后颈，轻轻扣住。
“脱掉上衣。”他命令道。
艾尔的呼吸一滞，但很快照做。他解开黑色制服的纽扣，将上衣褪至腰间，露出精瘦却布满伤痕的上身——训练留下的淤青、战斗留下的刀痕，以及……颈间那条象征归属的银链。
瑟尔特的目光缓缓扫过他的身体，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转身。”
艾尔沉默地转过身，背对着瑟尔特。他能感觉到领主的视线落在他的脊背上，那里有几道尚未愈合的鞭痕——是上一次训练失败的惩罚。
“你今天的血晶术，用得不错。”瑟尔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而危险，“但还不够。”
下一秒，冰冷的指尖贴上他的脊椎，缓缓下滑。艾尔的肌肉瞬间绷紧，但他没有动，任由瑟尔特的手指在他的皮肤上游走，像是在检查每一寸骨骼与肌肉的强度。
瑟尔特的手突然停在艾尔的肩胛骨之间，力道微微加重。
艾尔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瑟尔特低笑一声，突然收回手。
“跪下。”他命令。
艾尔缓缓跪伏在地，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他能感觉到瑟尔特的靴尖轻轻抵在了他的腰侧。
“抬头。”
艾尔抬起头，看到瑟尔特手中握着一根银鞭——通体纯银，鞭身上刻满古老的血族符文，是专门用来惩罚不驯之物的刑具。
“十鞭。”瑟尔特的声音冷静而残酷，“作为你将自己置于险境的代价。”
艾尔没有求饶，只是沉默地绷紧身体，等待疼痛降临。他知道瑟尔特真正的怒意——不是因为他挑衅长老，而是因为他让自己暴露在圣水的威胁下。
第一鞭落下时，他的背肌猛地收缩，银质鞭身撕裂皮肤的痛楚远超普通武器，甚至比圣水的灼烧还要剧烈。但他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第二鞭、第三鞭……每一鞭都精准地落在不同的位置，确保疼痛不会重叠，而是像火网般覆盖整个背部。艾尔的呼吸越来越重，汗水顺着脊背滑落，混合着血液滴落在地毯上。
第七鞭时，他的手指已经深深陷入地毯，指节泛白。
第八鞭，他的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哑的闷哼。
第九鞭，他的眼前开始发黑，但仍在咬牙坚持。
第十鞭落下时，瑟尔特的手突然停住。
艾尔喘息着抬头，发现瑟尔特正低头注视着他，眼眸深不可测。
“最后一下，先欠着。”他淡淡道，随手将银鞭丢在一旁。
艾尔怔住，有些不确定地看向瑟尔特。
“怎么？”瑟尔特挑眉，“你很失望？”
艾尔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呼吸仍未平复。
瑟尔特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强迫他抬头。
“记住，你的命是我的。”他低声道，拇指擦过艾尔咬破的唇角。
艾尔的瞳孔微微收缩，心跳在胸腔里剧烈撞击，他低头，银链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是，Sire。”
瑟尔特注视着他片刻，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将他拉近。
“今晚，留在这里。”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艾尔的呼吸微微一滞，但很快点头。
“是。”
瑟尔特松开他，转身走向书房的暗门，那里通往他的私人寝宫。艾尔沉默地跟上，银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