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超市里，清晨的客流还没有上来。肖珂云站在三号收银台后，仔细地擦拭着扫码枪。她的手指因为连日来的劳累有些发颤，眼底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自从周六在公园被袁一凡警告后，她就一直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
“小肖，把这些货品补上。”值班经理推着一车商品走过来，语气比往常更加冷淡。
肖珂云默默点头，开始整理货架。她能感觉到同事们投来的异样目光，听到他们压低声音的议论。自从上次被顾客当众羞辱后，她在超市里的处境就一天比一天艰难。
上午十点，超市里渐渐热闹起来。肖珂云强打精神，站在收银台前工作。每当有顾客多看她一眼，她的心就会紧张地揪起来。
“哟，这不是那个出轨的女人吗？”
一个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肖珂云抬头，看见上次那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又来了，这次还带着两个同伴。三个女人都用同样鄙夷的眼神打量着她。
肖珂云低下头，假装没有听见，继续为前面的顾客结账。
那女人却故意排到她的队伍里，一边等一边大声对同伴说：“现在的人啊，做了亏心事还敢出来抛头露面，要是我早就没脸见人了。”
队伍里的其他顾客都好奇地看过来，有人已经认出了肖珂云，开始交头接耳。
终于轮到那个女人结账，她把购物篮重重地放在收银台上，里面的商品散落得到处都是。
“麻烦你快一点，我赶时间。”女人不耐烦地说。
肖珂云默默捡起散落的商品，一件一件地扫码。她的手抖得厉害，差点把一罐奶粉掉在地上。
“你能不能小心点？”女人立刻指责道，“这么贵的东西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对不起。”肖珂云低声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扫码过程中，女人不停地挑剔：“这个标签贴歪了，你重新扫一下。”“这袋面包的保质期你看清楚没有？”“你能不能专业一点？”
当扫到一盒鸡蛋时，女人突然说：“这盒鸡蛋我不要了，你放回去。”
肖珂云只得停止扫码，准备把鸡蛋放回货架。
“等等！”女人又改变主意，“我还是拿着吧，不过你要保证这鸡蛋是新鲜的。”
这样的反复折腾持续了好几分钟，后面的队伍越来越长，顾客们开始不满地抱怨。
“你到底买不买啊？” “我们还要赶时间呢。” “收银员你能不能快一点？”
肖珂云额头上渗出冷汗，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终于结完账，女人却不肯罢休。她指着收银小票，大声说：“你这个价格不对！上周这款洗发水明明比现在便宜五块钱！”
肖珂云勉强维持着礼貌：“女士，我们超市的价格是根据市场情况调整的，如果您觉得不合适……”
“什么市场情况？分明是你故意算贵了！”女人打断她，转头对身后的顾客说，“大家小心点，这个收银员手脚不干净！”
肖珂云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请您不要冤枉人，价格都是系统自动生成的……”
“还敢顶嘴？”女人猛地提高音量，“把你们经理叫来！我要投诉！”
值班经理很快赶了过来。女人立刻添油加醋地描述：“这个收银员服务态度极差，故意算错价格，还顶撞顾客！你们超市怎么雇佣这种品行不端的人？”
经理连连道歉，然后严厉地看向肖珂云：“肖珂云，你怎么回事？”
“经理，我没有……”肖珂云想要解释，却被经理抬手打断。
“你先去休息室等着。”经理冷着脸说。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肖珂云低着头快步走向员工休息室。她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像实质一样刺痛着她的后背。
休息室里空无一人。肖珂云坐在长凳上，双手紧紧交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