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蝶”小队外派受训的日子，像按下了基地生活的快进键，却又在某些时刻显得格外缓慢。训练、战备、处理日常事务，构成了雷战和谭晓琳生活的主旋律。但在这规律的节奏下，属于他们二人的空间和时间，确实比以前多了不少。
雷电突击队和火凤凰女子特战队重新成为了基地日常训练的主角。没有需要倾囊相授的新人，他们的训练回归了更为纯粹和高效的模式——为了维持巅峰战斗力，为了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任务。
自从“刃蝶”这支“重点关照对象”暂时离开，他们肩上的担子仿佛轻了一小截。不再需要事无巨细地盯着新兵的每一次训练、分析每一份心理评估、筹划每一个进阶科目。指挥部的日常工作虽然依旧繁重，但终于有了些许可以喘息的间隙。
更重要的是，基地里只剩下雷电和火凤凰这些“老熟人”，大家彼此知根知底，氛围也变得更加随意和融洽。雷战那张惯常冷峻的脸上，线条似乎都柔和了几分。谭晓琳也不用时刻在“严厉教导员”和“温柔心理导师”之间频繁切换，多了几分属于她这个年纪女子的娴静。
这日午后，没有紧急会议，也没有需要立刻处理的文件。雷战难得地没有扎在指挥部或训练场，而是回到了家属楼。推开家门，发现谭晓琳也刚好在家，她正蹲在阳台，小心翼翼地给那几盆长势喜人的薄荷和罗勒间苗，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植物清新的气息。
听到开门声，她回过头，脸上带着劳作后的微红和一丝惊喜：“今天回来这么早？”
“嗯，没什么要紧事。”雷战换下军靴，走到客厅，目光扫过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阳台，那些绿意盎然的植物为这个家增添了不少生机。“忙这个？”
“嗯，长得太密了，分开些会长得更好。”谭晓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走到洗手池边冲洗，“晚上可以用新摘的薄荷泡水喝。”
雷战没说话，走到她身后，很自然地伸出手，帮她解开了系在脑后、有些松散的马尾。他的动作算不上熟练，甚至有些笨拙，但足够轻柔。
谭晓琳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帮自己整理头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种无声的亲昵，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她心动。
“对了，”她想起什么，擦干手，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份文件，“刚收到的，‘刃狼’和‘幽狐’在西欧第一阶段训练的评估报告传回来了，总体评价很高，尤其是在战术适应性和创新思维方面。”
雷战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着，眼神专注。半晌，他合上文件，点了点头：“没丢人。”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比预想的要好。”
这已是他能给出的极高评价。谭晓琳知道他心里是满意的，只是不习惯表达。
“看来送她们出去是对的。”她欣慰地说，“开阔眼界，才能突破瓶颈。”
“晚上想吃什么？”谭晓琳一边换鞋一边问，语气如同任何一对寻常夫妻。
“随便。”雷战脱下外套挂好，依旧是这个万能答案，但目光却扫了一眼厨房。
谭晓琳失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
最终，晚餐是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和拍黄瓜。两人对坐在餐桌前，头顶是温暖的灯光。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会聊聊白天基地里的事情，某个队员的训练状态，或者上级传来的某个不涉密的通知。话题很平常，氛围却很温馨。
吃完饭，雷战主动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动作依旧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和规整。谭晓琳则拿着水壶，去阳台给那些绿植浇水，手指轻轻拂过嫩绿的叶片，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这半年，他们都在学习如何更好地成为彼此的伴侣。雷战学着在细节上给予关心，比如记得她不喜欢吃太咸，会在她熬夜看文件时默默递上一杯热牛奶。谭晓琳则学着理解并接纳他内敛甚至有些笨拙的表达方式，不再苛求言语上的浪漫。
夜晚，洗漱完毕。雷战靠在床头看一份军事杂志，谭晓琳则窝在他身边，拿着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台灯的光晕笼罩着两人。
雷战翻过一页杂志，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谭晓琳将书搁在膝头，揉了揉眉心。
“累了？”他的视线仍停留在杂志上，声音却比平日低了几分。
谭晓琳轻轻“嗯”了一声，刚想说话，却感觉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雷战已放下杂志，侧过身来。
他的手越过她的肩头，关掉了她那侧的台灯。光线骤暗，只余他那边一盏灯，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边。
“光线太亮，伤眼。”他解释，声音近在耳畔。
他的手臂没有收回，就那样自然地搭在她身后的床头。谭晓琳能嗅到他身上刚洗漱过的清爽气息，混合着一点他独有的、阳光晒过般干燥的味道。她顺势将头靠向他颈窝，这个高度刚刚好。
“书上说，”她低声开口，指尖无意识地划着他睡衣的纽扣，“长期共同生活的伴侣，心跳频率会逐渐同步。”
雷战的下巴轻轻蹭过她的发顶。“谬论。”他评价，语气却听不出多少否定。
她的手滑到他胸膛左侧，隔着一层棉布，感受到其下稳定而有力的搏动。“验证一下？”
雷战捉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掌心滚烫。他引着她的手，缓缓探入自己睡衣的缝隙。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和紧实的肌理，那心跳的震动愈发清晰，一下，又一下，沉稳地敲击在她的指腹上。
“多少？”他问，气息拂过她的额角。
谭晓琳没有回答。她抬起脸，目光盈盈，在昏暗的光线里直视着他。那双平时锐利冷静的眼睛，此刻深邃得像夜下的海。
他低下头，吻住她。起初是轻柔的厮磨，带着试探般的克制。随即，他放在她身后的手收紧，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吻也变得深入而灼热。杂志不知何时滑落到了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良久，他微微撤离，呼吸粗重，额头抵着她的。
“同步了么？”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谭晓琳脸颊绯红，气息不匀，却故意说：“数据量不足……需要进一步采集。”
雷战喉间溢出一声极低的笑，那笑声带着胸腔的共振。他再次俯身，这次吻落在了她的耳后，那片最敏感的区域，感觉到她轻轻一颤。
“那就……”他的唇瓣摩挲着她的肌肤，热气灌入耳廓，“……遵命，领导！”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他特有的、掌控一切的节奏，却又比平时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急切。睡衣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微凉的空气触到皮肤，随即被他掌心更烫的温度覆盖。
灯光终于完全熄灭。黑暗中，触觉变得格外敏锐。他滚烫的呼吸，略带薄茧的指腹，以及那些落在颈间、锁骨上的，细密而灼热的吻，都成了唯一的感知。
谭晓琳抓住他臂膀的手指微微用力，听到他在耳边压抑地低喘。他的动作带着军人攻城略地般的精准与执着，却又在关键的节点，为她化为难以言喻的缠绵。
黑暗中，他的唇寻到她的，这次不再是试探，而是带着确认般的深重。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灼热，肌肤相贴处仿佛能迸出火星。谭晓琳的手指陷入他硬挺的短发，感受着他颈侧血管急促的搏动，与她自己的心跳混成一片，再也分不清彼此。
他的吻沿着下颌线向下，流连在脆弱的颈间，留下湿润的痕迹。谭晓琳忍不住仰起头，发出一声极轻的喟叹。这声音仿佛刺激了他，环在她腰际的手臂猛地收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雷战……”她无意识地唤他的名字，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音。
“嗯。”他应着，嗓音低沉沙哑得不成样子，动作却缓了下来，像是要用尽所有的耐心去感受她的每一寸战栗。他的手掌带着枪茧，摩挲过她腰侧细腻的皮肤，引起一阵细微的涟漪。
他停下来，在极近的距离凝视她。眼睛已适应了黑暗，能隐约看见她眼中迷蒙的水光，和因喘息而微张的唇瓣。
“数据……”他忽然开口，气息不稳，却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坏心眼的询问，“……采集够了么，领导？”
谭晓琳面颊滚烫，被他这难得的、带着痞气的反问激得又羞又恼，偏过头去咬他撑在她耳侧的手臂，力道却轻得像羽毛拂过。
他低笑，胸腔震动，终于不再言语，用更切实的行动封缄了她所有可能的回答。床单变得凌乱，衣物不知何时委顿在地。夜色浓稠，吞没了细碎的声响，只余下交织的呼吸与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重，最终攀上失控的顶峰，又缓缓归于深沉而满足的平静。
……
过了不知多久，谭晓琳才从那种浑身酥软的失神中缓过来。雷战的手臂仍横在她腰间，沉甸甸的，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和未散的体温。她轻轻动了一下，想换个姿势，那手臂却立刻收紧了。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沙哑，贴着她的后背传来。
她果然不再动，安静地窝在他怀里，感受着身后胸膛平稳的起伏。空气里还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但一种更深沉的安宁感正慢慢弥漫开来。
他埋首在她后颈，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然后，一个极其轻柔的，近乎珍惜的吻，落在她的肩胛骨上。
“……睡吧。”他说。
谭晓琳闭上眼睛，嘴角无声地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