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里面是个死胡同!
只有一具挂在墙上的骷髅模型,在他们冲进来的瞬间,眼窝里还亮起了红光!
“哇啊啊!对不起打扰了!”
两人吓得一个急刹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转身又往回跑
刚冲出破布帘,就差点迎面撞上一个缓缓飘过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
“妈呀!!”
“这边这边!”
两人魂飞魄散,一个直角拐弯,又冲进了另一条布满蛛网的狭窄通道。
祈白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悬吊着的断手,那玩意儿晃荡着打到了君影的后脑勺。
“它摸我头!它摸我头了!”
君影带着哭腔喊道
“那你摸回去啊”
祈白此刻也被吓到神志不清了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两人就在这迷宫般的鬼屋里上演了一场绝命大逃亡,尖叫此起彼伏。
与君影在某个岔路口因慌乱而撞散后
祈白发现自己彻底落单了。
周围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仿佛有冰冷的触手在抚摸他的皮肤。
他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一点点往前挪动,试图找到出路,但四面八方似乎都是无尽的黑暗和未知的恐怖。
一个黏糊糊的东西突然掉在他肩膀上
祈白猛地拍掉,也顾不上看是什么,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就在这恐惧达到顶点,几乎要让他尖叫出声的瞬间,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出现了
他的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开始哼起一段极其不合时宜、甚至有些荒诞的旋律。
先是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颤抖地哼出了那段旋律最简单的前奏
“噔~ 噔噔~ 噔-噔-噔-噔—”
“?~就像阳光穿过黑夜~黎明悄悄划过天边~?”
他一边用走调的的声音哼着,一边像盲人一样摸索着墙壁前进,腿软得跟面条一样。
“?谁的身影穿梭轮回间”
“未来的路就在脚下?”
一个戴着惨白面具、手持电锯的杀人狂突然从拐角跳出来,发出咆哮!
“哇啊啊”
“?~不要悲伤不要害怕~?”
“充满信心期盼着明天~?——救命啊!!”
祈白吓得魂飞魄散,歌声猛地拔高变成了尖叫,但下一秒求生的本能让他又接上了歌词边跑边唱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怎么能够停滞不前~?——别追我啊!!”
他在黑暗的通道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歌声和惨叫交织
“?~穿越时空竭尽全力~我会来到你身边~?”
“磕到头了!痛痛痛!!”
祈白感觉自己快要跑断气了,那走调的歌曲早就变成了破音的喘息和呜咽。
他几乎是凭着最后一点求生的本能,在一个拐角处猛地转身
砰!
“哎哟!”
他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个同样在瑟瑟发抖的柔软身影,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谁?!谁撞我?!”
君影带着哭腔的尖叫响起。
“是…是我!”
祈白捂着撞痛的鼻子,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在听出是君影声音的瞬间,一种找到组织的激动涌上心头。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站在君影身后,那个在诡异光影下依旧站得笔直的身影
玉茗低头看着滚作一团的两人,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清冷表情。
见到玉茗,他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一左一右再次死死抱住了玉茗的腿,仿佛那是风暴中唯一的安全岛。
“呜呜呜玉茗姐!吓死我了!我刚才一个人!好黑!有东西摸我头!”
君影把脸埋在玉茗裙摆里,语无伦次地哭诉。
祈白也顾不上什么“真正的man”的形象了,紧紧抱着玉茗另一条腿,声音还带着跑岔气的颤抖
“太…太可怕了!这鬼屋设计得…太反人类了!”
他喘着粗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
玉茗低头看着再次挂在自己腿上的两个“大型惊吓后遗症挂件”,沉默了片刻,然后非常平静地开口,说出了进入鬼屋后对祈白说的第一句话
“歌,唱得很难听。”
祈白:“……” (;一_一)
君影猛地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祈白
“老板,你刚才……在唱歌?”
祈白老脸一红,梗着脖子试图挽回最后一丝尊严
“什…什么歌!我那是在念咒!驱邪的”
玉茗不再理会他的狡辩,就这么拖着两个依旧腿软的家伙,淡定地朝着前方隐约传来光亮和正常喧哗的出口方向走去。
“走了,出口在那边。”
祈白和君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心有余悸和如释重负。
经历了鬼屋里一番魂飞魄散的逃亡,祈白和君影几乎是拖着半条命,瘫在了出口附近的长椅上。
两人都脸色发白,眼神放空,大口喘着气,仿佛刚刚从什么极限运动中幸存下来。
就在这时,玉茗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面前。
她手里拿着三个冰淇淋
她没说话,只是先弯下腰,将那个看起来最甜、巧克力碎最多的草莓味冰淇淋,递到了还惊魂未定的君影手里
然后,她转向祈白,将那个经典的香草冰淇淋递了过去。
她的目光在祈白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那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就知道会这样的了然
祈白愣了一下,也默默接过冰淇淋。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甜筒,他看着玉茗那张没什么表情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可靠的脸,一种被妈妈照顾了的微妙感觉涌上心头。
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低声道
“……谢了。”
玉茗没说什么,只是在他们旁边坐下,小口地吃着自己那份冰淇淋,目光平静地看向远处旋转的木马和摩天轮,仿佛刚才在鬼屋里拖着两个腿部挂件走完全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吃完冰淇淋,祈白刚缓过一口气,就听到君影带着促狭笑意的声音传来
“老板~你之前在店里不是还说,自己是真正的man吗”
她模仿着祈白当时那嚣张的语气,然后话锋一转,指着他还有些发白的脸和没完全擦干的冷汗
“怎么刚才在鬼屋里,吓成那个怂蛋样啦?”
“什么怂蛋?”
祈白像是被踩了尾巴,猛地从地上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瞬间写满了被侮辱般的愤懑。
“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
君影笑嘻嘻地打断他
“我亲眼看见你被一个假蜘蛛吓得原地跳起来,还听见你抱着玉茗姐的腿,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
祈白便涨红了脸争辩道
“战略性示弱不能算怂……战略性示弱!……反派的事,能算怂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战术评估”,什么“氛围沉浸”,什么“逆向渲染恐怖美学”之类,引得君影更是哄笑起来,连一旁默不作声的玉茗,眼底都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鬼屋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