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驿站门槛的小师妹紧紧地扯住魏平州的衣袖,满脸厌恶地说道:
“哎呀,刚才驿站里的那些人,肯定就是钦天监的走狗。
瞧他们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的模样,光是打个照面儿,便能嗅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血腥气,简直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给熏翻了,真真是恶心至极。”
魏平州转头看向身旁一脸愤慨的小师妹,轻声安慰道:
“我深知小师妹你一向嫉恶如仇,但现今这王朝的气运尚未耗尽。
咱们行事切不可鲁莽冲动、贸然出手。
不过呢,小师妹尽管放心便是,像这般作恶多端的恶人,最终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听到这话,小师妹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追问道:“魏师兄,为何你会说得如此笃定呢?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只见魏平州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你可还记得方才在客栈里见到的那位头戴帷帽、身着素衣的女子?”
小师妹稍作思索后点了点头,应道:
“嗯,自然记得。远远望去,那女子倒是颇有几分气质,只可惜竟与钦天监的那帮走狗厮混在一处,想来也绝非善类。
说不定还是钦天监特意训练出来用以色诱他人的女细作呢。”
说着,小师妹那张俏丽的面庞上便浮现出一抹鄙夷之色。
魏平州摇了摇头,接着解释道:“我方才暗中对她施展了探查之术。结果发现其周身已然被密密麻麻的因果线所缠绕包裹。想必她活不了多久了。”
“我就说她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善良之辈”那名女子迫不及待地插话说道,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与轻蔑。
“普通之人身上所积攒下来的因果,能够形成线的最多也就寥寥数条而已。她身上密密麻麻如同蛛网一般交织缠绕着的众多因果线,这得做下多少伤天害理、灭绝人性之事才能累积到如此程度。”
魏平州一脸严肃地点头赞同,目光凝重地凝视着远方,缓缓开口道:
“确实如你所言,身负如此繁多因果纠葛之人,必定心怀恶念,绝非良善之徒。估计手上沾的煞气能污了成仙的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万不可麻痹大意。少去招惹她,天道自然不会放过她。”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郑重其事地嘱咐起来。
“师兄尽管放心好了,我可不是那种莽撞行事、不知轻重的人。像她那样恶毒狠辣之人,我才懒得亲自动手呢,免得弄脏了我的双手。”女子微微仰起头,自信满满地向魏平洲作出保证。
女子忽然娇声娇气地对魏平州撒起娇来:“不过嘛,魏师兄~等咱们成功拿到龙气之后,可不可以再多逗留个一两天再返回门派呀?人家还想好好在外面玩耍一番呢。”她的声音轻柔婉转,仿佛一阵春风拂过耳畔,令人心生怜爱之情。
魏平州看着眼前这位可爱俏皮的小师妹,忍不住笑了笑,温和地问道:“那小师妹你心里可有特别想去游玩的地方吗?说来给师兄听听。”
女子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细语地回答道:“其实……我挺想在这繁华热闹的洛阳城里多逛几圈的,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能去……嗯……”说到这里,女子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魏平州见状,故意打趣道:“哦?我猜一猜哈,莫不是你最想去的地方是纪家老宅?”听到这话,女子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绯红,宛如熟透的苹果般娇艳欲滴,她并没有出言否认,只是羞涩地低下了头,默认了魏平州的猜测。
魏平州叹了一口气。“小师妹,平时和我们开几句玩笑也就罢了,不能当真啊。那纪庸是修为进步神速,天才一般的人物。入我们蓬莱仙岛的时候就是脱胎期。可他修的可是无情道。你可知道他成道的条件是什么?”
只见那名女子面庞之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宛如春日微风中的花朵轻轻摇曳。就在这时,她朱唇轻启,柔声地打断了魏平洲正欲继续讲述的话语:“我都知道的,魏师兄。其实呢,我仅仅是对那个人稍微有点好奇罢了。”
魏平州闻此,赶忙抱拳说道:“哎呀呀,是师兄我过于多嘴了。还望师妹莫要怪罪才好啊!”
那女子却是微微一笑,掩饰住眼底的一丝落寞,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师兄这又是说得哪门子的话?我自然清楚师兄这么说是一心为了我着想嘛。”
说着,她仰起头来,展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笑颜。又娇嗔道:“好啦好啦,师兄,咱们不是说好要出去四处逛逛的么?你看这天色都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如果再这般磨蹭下去,恐怕就什么好看好玩的都瞧不见咯。”
此刻,在驿站之中,白若月静静地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仍旧抑制不住那一丝丝好奇之意。
这蓬莱仙岛可是与昆仑派齐名的修真大派,而且其门派一直以来都是以作风清正而着称于世。
回想起方才看到那两人对于钦天监表现出不屑一顾的神情时,白若月心底不禁萌生出想要与之结识一番的念头。
于是她匆匆忙忙地在驿站中将自己带来的行李物品稍作安顿后,便迫不及待地朝着城中繁华热闹的街市迈步而去。
沿着那由一块块光滑平整的青石板铺设而成的道路徐徐前行,不多时,几串鲜艳夺目的红灯笼映入眼帘。
这些灯笼犹如一串璀璨的宝石项链一般,从酒楼高大的门前悠悠垂落而下。从街边的茶坊内泄漏而出的暖黄色灯光,如同轻柔的薄纱一般,将那弥漫在空中的蒸饼香气紧紧包裹其中。
西坊那座木楼上,不时传来阵阵的喝彩声。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之处,只见那先生说得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听众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沉醉其中,好一幅美好人间之景。
白若月此刻正在西坊的街道上慢慢悠悠地走着,她一边走一边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心中暗自想着:想不到这平城还挺不错的样子。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各种小玩意儿和特色食物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突然,远处熙攘的人群好像传来一阵骚动。
那阵仗似乎还不小,吵吵嚷嚷的,白若月不禁有些好奇,脚下的步子也不由自主地往那边走了走。
她好不容易挤出人群,走近了才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衫的男子。
男子面色黝黑,像是常年在田间劳作的人一样。此刻他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就像一根僵硬的木头一般,毫无生气。
“哎,借过借过。”不断有人想要挤进来看热闹。
“我刚来的,这边儿是怎么了?”有些好事儿的人就像寻找猎物的小猫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听消息的机会,迫不及待地发问。
“是啊,这人咋了?大街上的可不让睡啊。”一个乐子人也跟着插嘴道。那脸上还带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我也不清楚呀。”有人无奈地耸耸肩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这男的原本抱着个孩子来着,不知怎的走着走着突然倒地不醒,孩子一不留意也不见了。”一个消息灵通的人摆着知晓一切的样子说道。
“那还不赶紧报官?”有人比较理智,赶忙焦急地说道。
“已经有人去通知巡逻的衙役了。”有人回应着。
忽然之间,两个人快速地从人群里冲了出来。
只见他们二话不说,立刻弯腰托起还躺在地上的那名男子。
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机灵的人赶忙说道:“这是我堂兄,他一直就患有这么个怪毛病。没啥大事的,不用报官,我们现在就赶紧把他送去医馆。”
旁边有人疑惑地问:“那孩子呢?”
“哦哦,哦,”另一个稍显木讷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回答:“你说的我那大侄女儿啊。我大侄女可机灵着呢,也特别认路,她呀,自己就能安全回去。”
这时候,又有人忍不住开腔了:“你们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啊,最近拍花子的人那么多,这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得了。”
那机灵的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一边搀着倒地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往外走,一边拖着长音回应着:“不打紧的,不打紧的。”
“可是我怎么记得,那男子抱的是个男童来着。”人群中有个人在小声地嘀咕着,这声音虽然不大,却被白若月听个正着。
白若月本就在关注着这些事情,听到这句话后,她直直地看向着正缓缓离去的那两个人,目光里充满了疑惑与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