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承安的话后,独眼汉子的额头的青筋一蹦一跳,甚是欢脱。
“我知道你!”独眼汉子突然毫无征兆地冒出这么一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仅剩的一只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原青州刺史之子——李承安!”
说罢,只见他动作迅速而娴熟,伸手从身旁随行之人的剑囊中抽出一支利箭。
独眼汉子手臂轻轻一挥,这支箭便如同闪电一般飞射而出。
众人只听得一声闷响,李承安身后的一名卫兵竟然直直地倒了下去,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呼喊。
“哼,我还知道,玄黄司的统领就是被此人暗害!”独眼汉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他的话语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让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你这是何意?”见他突然动手,李称安一时间也摸不清他的路数。
眼见自己的同伴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倒下,青州城的守卫们顿时怒不可遏。纷纷拔出腰间的长刀,同时向前迈出一大步,将李承安护在了身后。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一场恶战似乎在所难免。
面对如此紧张的局势,那独眼汉子却显得毫不在意。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一封已经断裂成两截的密信,随意地晃了晃,接着冷笑道:
“年轻人,有想法固然是件好事,但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前,还是得学会遮掩。若是今天前来此处的不是我,你可想过自己将会面临怎样凄惨的下场吗?”
说着说着他像是被气笑了。“自家后院儿的窟窿都堵不住,让别人给擦屁股。”
那是一封即将送往洛阳城的密报,其信封之上,加盖着数道神秘印章。
打开信封,里面详细地记录了青州如今的状况,从民生百态到官场风云,事无巨细,皆跃然纸上。
“每十五日一次的密报中断之事,我尚可设法遮掩过去,但若是这封密信真的落入圣上手中,呈现在他的御案之上,那么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任谁也无法拯救你我!”
独眼汉子目光闪烁,话语之中似乎别有深意。接着,他微微转头,看向李承安,继续说道:“即便是你此前匆忙派人去请的那些所谓仙家救兵,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啊。”
听到这话,李承安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问道:“既然是友非敌,有话不妨直说!”
独眼汉子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无妨,先将孙邈找来吧。然后一同前往青州府衙的后院,咱们坐下来,一边悠闲地品茶,一边慢慢详谈此事。”
丁大成一路狂奔,神色匆匆地推门而入,尚未站稳脚跟便急切地喊道:“仙子,不好啦!洛阳城那边来人了,据说是钦天监的巡察使呢!”
听闻此言,原本就有些忧心忡忡的白若月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她本就一身实力被因果限制,如果再出现更多实力强大的人物介入其中,那么他们这段时间以来所付出的种种努力很可能都会化为泡影,前功尽弃。
白若月一脸担忧地跟随着丁大成匆匆来到了青州府衙。白皙的面庞上,眉头轻轻皱起,眼睛里满是忧虑的神色。
踏入府衙的那一刻,她的目光便锁定在独眼汉子的身上,升起了浓浓的戒备之心,是之前追查过他们的那个人。
那独眼汉子站在那里,身形魁梧,眼罩下的那只独眼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息。
白若月不由得心中暗忖:难道他们查到了自己的底细?
又仔细的搜索,却不见有其他修士。
“仙长,又见面了。”独眼汉子率先打破了寂静,声音在府衙中回荡。
又听闻独眼汉子要找孙老,白若月当下就第一个不同意。
孙老现在众人眼中如同最紧要的保护对象,可不能被心怀叵测之人打扰——尤其是曾经缉拿过他们的人。
独眼汉子神色冷峻,张口说起了当今的形势。
圣上越发昏聩,这和钦天监预测的丹成之期越来越近脱不开关系。
钦天监占卜出了丹成之期,圣上一心扑在了追求长生不老之上。
边境上,大金的军日益靠近洛阳,随时都可能将洛阳吞噬。
皇帝除了威逼求和之外,暗地里竟然还和大炎商议借兵。
这大炎向来对大夏就有觊觎之心,想出了出兵可以,但要从大夏借道的馊主意,而那眼看长生近在眼前、被欲望蒙蔽双眼的皇帝竟然答应了这个荒唐的条件。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青州之地显得尤为重要,成为了各方势力瞩目的焦点,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决定着很多人的算盘。
原本按照规定,钦天监玄黄司每隔十五日便要向洛阳城发出一封密报,以汇报当地的情况。
如果在预定时间内未能收到这份密报,那就意味着可能有极大的变故发生。
恰在此前,函谷关被攻破的消息传至洛阳,一时间,整个局势变得紧张起来。
那位年迈的皇帝,其心神早已被摘星楼和函谷关所吸引,无暇顾及其他。钦天监的高阶修士大都被派前往青州,少部分则在摘星楼里。
正因如此,独眼汉子才能从中转环,成功地隐瞒并伪造了本该按时送达的密报。刚刚他杀的那个人,正是来自大炎的探子。
大炎方面一直对青州的局势心存担忧,生怕老皇帝因为追求长生不老之术失败,从而改变主意。因此,他们想方设法地向外传递各种消息。
即便独眼汉子如此这般地解释,白若月心中仍旧充满狐疑,实在难以轻易置信。她不禁暗自思忖:这独眼汉子究竟是以何种立场、出于何种目的来帮助青州呢?想到此处,白若月便毫不犹豫地脱口问道。
独眼汉子微微眯起仅存的一只眼睛,缓缓开口道:“函谷关守将王崇礼……实不相瞒,他算得上是我的挚友。”
说到这里,独眼汉子的声音略微变得有些沙哑起来:
“就在今年春天的时候,敌军竟然切断了函谷关的粮草供应。可那固执的老东西居然还死死坚守着函谷关,死活不肯撤离。嘴里念叨着什么‘国在家在,国破家亡’之类的话。
当时把我给气坏了,忍不住对着他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都到这份儿上了,且不说这函谷关守与不守他必死,就算他能守住函谷关又能如何呢?当今天下,在位者根本算不上是什么明君啊!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逐渐萌生出了不臣之心。”
独眼汉子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此番前来协助青州的确怀有自己的目的,不过目前时机未到,恕我暂时无法向你明言。但我已然展示出了足够的诚意,想必你也应当信任于我才对。
至于我寻找孙邈嘛,原因无他,只因我知晓他手中持有一部名为《人部禁书》的典籍。我想要让他依照此书炼制一枚长生丹,然后带回京城进献给当今圣上。”
“荒唐!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丹?简直是无稽之谈!”丁大成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讶异和质疑,脱口而出打断了独眼汉子的话。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独眼汉子丝毫没有被丁大成的话语所影响,依旧不紧不慢、意味深长地说道:“诸位莫要不信,我交上去的的确就是那传说中的长生丹啊。”
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几人都沉默了。
“好,这长生丹我炼。”孙老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