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
闻听此言,晏清秋顿时便忍不住有些火冒三丈。
叶涵烟为了焚炎门,费尽心思,便是连宗内绝不外传的秘法都拿出来做交易了。
这还只是她知道的,她甚至不知,自己闺中密友是不是还允诺了其他的好处,这才换来的紫云宗和冰云谷的支持。
再加上自己这个或许是因为秦海楼才转变了想法的兄长,这才形成了三大宗门宗主齐聚焚炎门,为叶涵烟撑腰的局面。
这些,都是叶涵烟一力争取来的!
其中,是她说不出的委屈和心酸啊!
但为了能够支撑焚炎门而不倒,她都忍住了。
便是在自己面前,也从来没有诉过一次自己的委屈和不易。
她年纪还没自己大啊,更是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
如今,却要以一个女子之身,扛起复兴焚炎门的重担。
若是有的选择,又怎么会由她出这个头?
但这被叶涵烟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的宗门荣辱,对于这个消失了一百多年,却又突然出现的陈长恩来说,却是这么轻贱吗?
祁连山话语在前,这场比斗的最终胜负直接关系到了焚炎门是否还能继续保留四大宗门的名位。
陈长恩却在这件无比攸关的事情上,居然还能有玩心?
这种人,怎么可能代表的了焚炎门。
无论是品行还是对宗门的态度,比之叶涵烟,都要差的太远太远。
偏偏,焚炎门绝大部分的弟子和长老,看似还对此人抱有莫大的期待。
因此,气愤的同时,晏清秋又难免有些为自己的闺中密友感到有些不值。
面对一个曾经欺师灭祖,叛逃宗门的叛徒,这些人居然只是因为对方修为高,便将其当成了唯一的救星。
全然不管对方之前做过的事,对焚炎门,对叶涵烟造成的伤害。
晏清秋真的想问一问自己的闺中密友,此等唯修为是从,心中毫无大义之人,真的值得她为之费心奔走吗。
可在看到叶涵烟此时带着一丝紧张,有些失神的盯着高空之时,晏清秋却又怎么都问不出口了。
“妹妹啊妹妹,他可是你的杀父仇人,竟连你都担心他能不能取胜吗?”
“焚炎门的荣辱,难道真的就值得你为此付出一切吗?”
“可是,你的一番良苦用心,委曲求全,又有几个人能够知道呢?”
晏清秋,默然一叹,心头不禁涌起阵阵的怜惜。
晏清秋再次挽住叶涵烟的胳膊,千言万语,只是化作一声安慰:
“别担心,他会赢的。”
直到晏清秋话音传入耳内,叶涵烟才有些反应过来。
她先是有些愕然,不明白晏清秋口中的“他”是指谁。
但随即很快明白过来,笑道:
“姐姐在说什么,陈长恩赢不赢的,关我何事。”
“我恨不得,他输了才好。”
晏清秋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就这么不时轻拍叶涵烟的胳膊。
一切,尽在不言中。
明明担心,却依旧嘴硬。
但晏清秋自然懂,叶涵烟担心的自然不是陈长恩的个人安危。
心中所系者,无非只是焚炎门的荣辱罢了。
这样的叶涵烟,真的倔强的让人心疼。
为了这个在晏清秋看来根本没有多少温度可言的焚炎门,叶涵烟为了它的荣辱,却是连心中的恨,都能暂且放下。
不然,又怎么会希望自己的生死仇敌,代表焚炎门取胜呢。
但晏清秋的这番作态,在叶涵烟这里,真是有些欲哭无泪。
她明白或许是晏清秋误会了什么,但她又不好解释。
或者说,晏清秋的说法并没有错,但也并不全对。
如是放在之前,确实是如此。
她纵使心中无比反感和厌恶,但仍然希望陈长恩能赢下花千衣和黄青云。
起码,这样一来,焚炎门四大宗门的名位总算是能保住了。
她做不到的事,起码陈长恩能够做到。
这样,总算没有让焚炎门失去本该有的荣耀。
但这种想法,却是因为一件事,而有了改变。
就在方才,她感觉到,怀中那块半年多都没有动静的传音符,居然开始有了反应。
这块传音符,能联系到的对象只有一个。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还用传音符对那个男人传音,大肆发泄心中的怒火。
反正,对方也听不到。
只是,刚才那震动之感虽然一闪即逝,却又是实实在在的。
刚才她之所以失神,便是因为此事。
因为这代表着,那个讨厌的人,终于是出关了?
不然,又怎么可能联系自己?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叶涵烟原本那抱着陈长恩一赢下这场战斗,就与对方不死不休的决心,霎时间,便消散了许多。
那个男人虽然可恶,比之陈长恩还要可恶。
但对他,叶涵烟却是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信任。
好似有他在,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她去操心太多了。
叶涵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为什么下意识便会产生这种有些可怕的想法。
父母早亡,从小,她就是一个人长大。
纵使有褚卫良的悉心教导,但那也只是修行上。
于成长而言,叶涵烟都认为自己是个独行者。
也因此,她向来自强,从不会依赖别人。
便是褚卫良身为焚炎门的一宗之主,又是自己师兄,可以替她撑腰。
但在遇到事情之时,叶涵烟都是会选择自己去解决。
而此刻,却居然会对一个才见过一次的男人,产生这种心理上的依赖。
这无论怎么想,都有些不可思议。
但不可否认,它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或许,是因为秦海楼那头元婴后期妖兽的底牌。
又或许,是因为那段不长,却刻骨铭心的短暂相处。
因此,一想到他可能出关的事实,无形间便让叶涵烟能够心安。
只是,随即,她又有些忐忑起来。
会不会是传音符在别人手里,传音给自己的是其他人?
又或者,只是自己的错觉,其实那个传音符,压根就没出现过震动?
一瞬间,便让叶涵烟的心情从云端跌至谷底。
忐忑而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