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借秘法转世的妖族大能,甫一现世便显露出逆天天资,根骨之卓绝直教巫族震动,不多时便得祖巫器重,掌部落权柄。只叹巫族心性太纯,视族人为手足、信若磐石,怎知眼皮子底下这些“自家人”,竟是宿敌妖族蜕魂而来的豺狼!
祝融、共工两位祖巫,本就是天地间的极端。一个执南明离火,焚天煮海;一个掌玄冥真水,覆陆沉渊。水火相克,二人日常争吵不断,动辄便是岩浆逆涌、海啸滔天,可骨子里那份祖巫兄弟的情义,比混沌初开的玄铁还重。
后来,两大祖巫部落竟同出麒麟子——共工部伯牙,祝融部子期,不到百年便臻至大巫境,一身道行深不可测。祝融抚着子期的肩膀笑骂“老子的火,总算有传人了”,共工更是将伯牙视作未来祖巫,赐下先天水精锻体。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一日之间,子期横尸两族边界,残躯上的爪痕、气息,竟都指向了伯牙!
祝融见爱徒惨死,赤红火发根根倒竖,提着火神杖就闯共工部落,岩浆沿路翻涌,吼声响彻洪荒:“共工老鬼!滚出来给老子一个说法!”共工攥着伯牙的手臂,脸色比玄冰还冷:“我部伯牙心性醇厚,绝不可能下此毒手!你莫要血口喷人!”
两位祖巫吵到天崩地裂,最终不欢而散,部落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可谁能想到,次日清晨,共工便在伯牙洞府内见了尸身——少年大巫双目圆睁,胸口一个焦黑的掌印,那焚尽神魂的火焰之力,分明是祝融的南明离火!
“祝融!!”
共工的怒吼震碎了九天雷云,滔天水柱冲天而起,他提着分水枪就往祝融部杀去,眼底的冰寒,比灭世寒潮还要刺骨:“今日,老子定要你为伯牙偿命!”
祝融本就是烈火焚心的暴脾气,没做过的事岂会认账?当下火冒三丈,火神杖往地上一跺,岩浆顺着裂缝翻涌:“共工老鬼!你血口喷人也要有个限度!老子的南明离火,岂会脏了伯牙那小子的尸身!”
“不是你是谁?!”共工分水枪直指对方眉心,滔天水气凝成水龙咆哮,“除了你这老东西,谁能凝出焚魂的离火掌?!”
两人吵到天崩地裂,底下祝融部的大巫本就憋着火,见祖巫受辱,突然暴喝一声,举着火焰长刀就朝共工部砍去——“杀了这群水耗子,为子期大人报仇!”
共工部的人哪肯示弱,操起冰戈水盾就迎上去,喊杀声瞬间震彻洪荒,水火交织间,残肢断臂飞得到处都是,血浆混着岩浆凝成焦黑的血块,又被洪水冲得支离破碎。
“既然你部找死,老子便成全你!”祝融见状也没了顾忌,周身火焰暴涨成万丈火莲,掌印拍出,连虚空都被烧得扭曲。共工眼底最后一丝情谊也化作冰寒,玄冥真水化作天幕般的水幕,狠狠撞向火莲:“今日便分个生死!”
两大祖巫全力厮杀,离火焚天,真水淹地,洪荒大地被撕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最终一声惊天巨响,祝融胸口被分水枪洞穿,南明离火骤然熄灭;共工抱着他冰冷的尸身,看着兄弟死前难以置信的眼神,心头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我……杀错了……”
一声凄厉长啸后,共工提着分水枪,疯了般撞向不周山!只听“轰隆”一声,撑天支柱应声而断,天河倒灌,洪荒震颤,他自己也被碎石砸得神魂俱灭。
等剩余祖巫赶来,看着满地狼藉和折了的不周山,才后知后觉查探族内——这一查,差点没气得喷血!巫族部落里,竟半数族人的神魂深处藏着妖族气息,那些平日里倚重的“天才”,全是妖族蜕魂转世的奸细!
“晚了……一切都晚了!”帝江气得浑身发抖,六翅扇动间狂风呼啸,“妖族小儿,竟敢如此算计我巫族!走,杀上天庭,血债血偿!”
剩余祖巫带着残存的巫族,杀气腾腾杀向天庭,巫妖最后一战,就此爆发!妖族帝俊、太一早有准备,引周天星辰之力布下大阵,星光如剑,将巫族困在阵中,本是大占上风。
可就在这生死关头,布阵的妖族贵族中,突然有人撤去了西北方的星力——那是大阵最关键的缺口!帝江眼疾手快,六翅一振,化作流光冲破缺口,一把抱住猝不及防的帝俊,周身神力轰然引爆:“妖族天帝,陪我巫族,一起死!”
“轰——”
巨响过后,帝江与帝俊同归于尽,周天星辰大阵瞬间崩碎。直到此时众人才知晓,哪止天庭派人转世巫族?洪荒深处的神通者,早偷偷蜕魂混入妖族,还成了手握大权的贵族,关键时刻反手坑了妖族一把!
这场大战,巫妖大能死伤殆尽,祝融、共工、帝江、帝俊、太一一众顶尖存在尽数陨落。曾经称霸洪荒的两族,就此元气大伤,彻底退出了天地霸主的行列,只留下满地黄沙与断壁残垣,诉说着这场两败俱伤的悲歌。
自巫妖喋血那一日起,六道轮回便成了洪荒众生心头悬着的利剑,提及便觉寒意刺骨。这轮回道一旦被人暗动手脚,便是至亲骨肉也可能藏着宿敌的魂,谁还敢轻易诞下子嗣?纵是活了万古的大能,面对襁褓中的婴孩,也得蹙眉探查神魂——谁知晓这血脉传承,究竟是自家后人,还是披了人皮的死敌?
“原来……轮回竟能这般用作屠刀!”
孙悟空攥紧了混元两仪棍,猴脸上满是震撼,火眼金睛都险些失了神采。他竟不知,当年称霸洪荒的巫妖两族,不是毁于刀兵,而是亡于这看不见摸不着的轮回算计!
孟婆舀起一勺忘川水,浊浪在碗中翻涌,声音冷得像地府的寒冰:“正因如此,三界各方势力都红了眼,拼了命要夺轮回执掌权——唯有攥住这轮回道,才能保自家势力根正苗红,无奸细之患。”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碗沿的青苔:“可鬼族岂肯放手?这轮回本是他们的根基。于是,大战再起,血漫地府。”
虽说鬼族握着六道轮回的枢纽,却没那份玩转轮回的手段。大战刚起,地府便被打得节节败退,十殿阎罗府塌了七座,忘川河都被鲜血染成了赤红色。若非后来三界大能幡然醒悟——地府离了鬼族,轮回便会崩碎,三界秩序将荡然无存——怕是这地府中的鬼族,早已成了尘埃,连魂魄都留不下。
那场大战落幕时,地府早已被撕得支离破碎,道门、佛门、幽冥教等势力如饿狼扑食,将六道轮回分刮得干干净净。道门取了天人道、人道,掌世间生灵的福泽与轮回根基;佛门占了畜生道、地狱道,管因果轮回与罪魂惩戒;幽冥教更狠,直接霸了阿修罗道,将这一道的凶魂厉鬼收作自家战力。
到最后,鬼族手里能攥住的,只剩个饿鬼道——满是饥肠辘辘的孤魂,连半点实权都没有,活脱脱成了三界势力夹缝里的可怜虫。
饶是如此,三界大能也怕再掀轮回乱局,终究定下誓约:各方势力不得派魂魄借轮回潜入彼此根基,违者便遭三界共伐。这道铁律一立,因轮回而起的血雨腥风才算歇了,三界总算落了片暂时的安宁。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般纠葛……”孙悟空挠了挠后脑勺,混元两仪棍在掌心转了个圈,眼底的震撼还未散去,迷茫却涌了上来,“可婆婆,你把这些秘辛说与俺老孙听,又带俺来这忘川边,究竟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