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恩福德!卡尔的领地!”罗什福尔伯爵几乎是瞬间拍案而起,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几乎是立刻就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事情最可能的真相!
“要么是里昂的侦察队打输了,被索伦人一路追杀,逃向了最近的卡恩福德寻求庇护!”他语速极快,如同在战场上分析敌情。
“要么…就是他们打赢了!甚至可能重创了索伦人的某支部队,激怒了索伦人,然后同样选择撤回相对更近、也更隐蔽的卡恩福德进行休整!”
他猛地看向那名狼狈的侦察军官,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推断:“看索伦人如此兴师动众,甚至不惜调动包含步兵的主力兵团直扑一个新兴据点的架势…里昂他们,恐怕是打赢了一场大仗!而且让索伦人吃了大亏!他们这是去报复的!去灭口的!”
这个结论让伯爵的心猛地揪紧。
如果真是这样,那卡恩福德此刻面临的,绝不仅仅是三百人的威胁!
侦察队看到的很可能只是先头部队或者其中一部!索伦人后续投入的真实兵力,恐怕远超这个数字!
“以卡尔现在的实力…他那个新建的堡垒,那些刚刚武装起来的民兵…”伯爵的眉头紧紧锁死,心中飞速盘算,“就算他能凭借地利和工事暂时挡住,也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伤亡!甚至…甚至有陷落的危险!”
那里不仅有他投入的大量物资和心血,有那个他极为看好、未来可能成为北境重要支点的年轻领主,更有他的女儿夏洛蒂!他绝不能坐视不管!
“立刻再派双倍的侦察骑兵!”伯爵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决断和紧迫感,“动用最快的马,最老练的斥候!给我死死盯住那支索伦军队!我要知道他们确切的人数、兵种配置、是否有攻城器械、以及最新的动向!有任何变化,立刻回报!不得有误!”
“是!大人!”军官领命,转身就要冲出去。
“等等!”伯爵叫住他,目光扫向闻声赶来的副官和书记官,一连串的命令如同疾风骤雨般下达:
“敲响城内警钟!全城进入战时状态!”
“立刻从城防军和第一、第二常备兵团中,抽调…不,集结两个满编骑兵大队,一个重步兵方阵,外加所有可用的弓箭手和弩手!我要最精锐的部队!”
“命令军需官,立刻开始调配粮草、箭矢、药品!准备至少支撑十天高强度作战的物资!”
“所有休假军官立刻归建!所有战备马匹检查鞍具蹄铁!”
“速度要快!我们是在和索伦人抢时间!卡恩福德每多坚持一刻,我们的胜算就大一分!”
整个总督府瞬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池塘,波澜骤起!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沉重的警钟声很快从总督府塔楼响起,随即蔓延至全城。
弗兰城这座北境重镇,仿佛一头被惊醒的雄狮,开始迅速绷紧肌肉,露出锋利的爪牙。
伯爵走到窗边,望向东南方向,目光仿佛要穿透重重山峦,看到那座正在面临风暴的新兴堡垒。
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坚持住,卡尔…夏洛蒂…”他低声自语,“援军很快就会到来!”
……
距离索伦骑兵首次出现在卡恩福德外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这五天里,卡恩福德如同一个被狼群环伺的刺猬,蜷缩起了身体,竖起了所有的尖刺。
所有日常的生产活动早已全部停止,整个领地进入了一种压抑而紧张的临战状态。
所幸的是,得益于之前的丰收和储备,堡垒内的存粮还相当富裕,短期内无需为食物发愁。
然而,索伦人持续不断的围困和游骑封锁所带来的心理压力,却与日俱增。
领民们躲在自己的屋子里,透过窗户缝隙紧张地向外张望,空气中弥漫着不安和恐惧。
士兵们则日夜值守在工事之后,紧绷的神经和枯燥的等待消耗着他们的精力。
卡尔早已将自己的指挥所和床铺搬到了最前沿的军营里,与士兵们同吃同住,时刻关注着敌军的动向。
他知道,对方按兵不动的等待,意味着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果然,在第五天的清晨,当第一缕曙光勉强驱散夜雾,哨塔上的警钟被疯狂敲响时。
所有醒来的人都看到了令他们心脏骤停的景象。
在原本只有索伦游骑活动的远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步兵方阵!
密密麻麻的索伦步兵,披着各式各样的皮甲和铁片甲,手持长矛、战斧和阔剑,正在前面集结列阵!
他们的数量远超之前的骑兵,粗略看去,至少有一千人!
真正的攻城大军,到了!
“索伦人!好多索伦步兵!”
“他们…他们带着攻城锤!”
“天哪!我们完了…”
防线后方,无论是民兵还是战兵,看到这骇人的一幕,都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窃窃私语变成了惊恐的呼喊,原本还算严整的阵线出现了一丝骚动和混乱。
面对数倍于己的、装备着攻城武器的敌军,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
卡尔第一时间来到阵地,夏洛蒂和布伦丹等人紧随其后。
看着远处那支不断逼近、杀气腾腾的索伦大军,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
“终于…还是来了。”卡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兵力如此雄厚。
“卡尔…”夏洛蒂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下意识地按住了剑柄。
老布伦丹花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大人,看这阵势,哈拉尔德是铁了心要拔掉我们这颗钉子了,这兵力,足够发动一场真正的攻城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