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婶照顾祁砚峥多年,先前是祁夫人身边的人,绝对信的过。
温澜作为女主人,工作忙,不擅长管家,先前已经把三楼库房的钥匙交给周婶。
周婶拿下来四个大红丝绒套盒,一一打开摆在客厅茶几上。
黄金的璀璨光泽在水晶吊灯下格外贵气。
温澜弯腰一件件拿起来看,眼神越看越亮,常年跟文物打交道,眼力是有的,“妈挑的这些金饰都是工艺美术大师一比一手工还原清宫旧藏,很贵重。”
她都有点舍不得送出去,这里每件金饰放到展览会上至少能拿银奖。
从小跟文物打交道,受外公的影响,温澜更注重东西的工艺美学价值,而非经济价值。
祁砚峥淡淡看了一眼明晃晃的金饰,目光移到温澜脸上,眸色深沉,“喜欢的话,我们可以考虑生孩子。”
跟温澜生个孩子,是他一直想的。
温澜呆住,抬头跟他对视,连续摇三下头,“不是说好先不要孩子,你不是也这么想的,说话要算数。”
祁砚峥把温澜眼睛里的恐慌尽收眼底,眼皮闪了一下,继续凝视她,“当然,开个玩笑而已。”
祁砚峥这种性格会开玩笑,温澜意外一下回到送礼的话题上,“你觉得送我表姐哪个好?”
每个都好,不过总要挑一个出来。
林柠虽然不讨喜,但孩子是无辜的,送给天真可爱小外甥的第一份礼物,温澜一定是很慎重的。
“这个金锁还是那个小手镯?”温澜一手一个,眼花缭乱,看哪个都好看。此刻的心情就是女人进服装店,选择困难症犯了,需要旁人一锤定音。
祁砚峥微眯着眸子扫过桌上的套盒,拉温澜到身边,淡淡说:“正好是一套,都送。”
不光温澜惊讶,连一旁的周婶都忍不住啊出声。
哪里止一套。
大少爷真够大方的,都送!她在祁家多年,也是见过世面,这些东西加起来五百万是要的。
刚才她算是听明白了,小两口都没问题,就是单纯不想生。
苦了夫人抱孙心切,不过最近好像没听夫人再提这事儿,估计懒得管了。
温澜顾虑到婆婆万一哪天想起来,岂不是尴尬,“你确定都送,妈万一问起来怎么说?”
祁砚峥握了握她手腕,语气温和,“有我。”
温澜听的这两个字心安了,祁砚峥除了在床上说话不靠谱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是一等一的靠谱。
这个时候温澜近距离注意到祁砚峥双手关节处都有一点擦伤。
昨晚她不清醒,白天可能没太注意,现在这些擦伤结了薄薄一层深红色的痂,显得格外明显点。
“你手怎么受伤了?”温澜作为妻子,应该关心丈夫的身体变化,拿起祁砚峥右手查看。
祁砚峥很淡定,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楼上锻炼身体时擦到,没关系。”
温澜知道祁砚峥有健身习惯,三楼有专门的健身房,不过她没上去过。
不清楚他健身怎么还能擦伤手,拿药箱过来帮他消毒。
礼物的事情落实,温澜心无挂碍,打算回房间安心看会儿资料。
祁砚峥以往晚饭之后都会跟她一起上楼,或者约她出去散会儿步,今天让她先上去,说有事跟周婶谈。
温澜上楼之后,祁砚峥把正收拾厨房的周婶叫到面前。
周婶早看出祁砚峥像是有话问她,“大少爷,你说。”
祁砚峥双腿交叠,端起面前的热茶轻轻吹开浮动的茶叶,优雅的像电影画面,“你今天说的冲喜是什么意思?”
周婶搞不懂从来不关心八卦的大少爷怎会突然问这个,但有问必答是基本职业素养。
“这是南城这边的风俗,林家年前没了老人,按规矩三年内不可以贴春联,不能办喜事,算是为长辈守孝,但是现在林家有新生儿降生办满月酒,这就叫冲喜。”
家有白事三年之内不能办喜事这个说法,祁砚峥婚后在温澜父亲口中听到过,他关心的是后半句,“你之前说过冲喜过后可以办喜事?”
“是,冲喜之后百无禁忌。”周婶大概猜到祁砚峥的意思,“你跟少夫人可以补办婚礼,这个完全合规矩。”
周婶准确说出祁砚峥的下一步打算。
祁砚峥默默不语,挥手示意她去忙,随后拿起手机看了很久,不知道在看什么。
温澜洗完澡换好睡裙,上床躺下快要睡着,听到开门声,接着是浴室的水声,然后身边的床垫下陷。
再然后,一双手臂把她捞进怀里,黑暗中,温热的嘴唇覆了上来。
温澜太清楚祁砚峥想要什么,简直服了他的体力,除了下午没碰她,上午、昨晚都没闲着,现在还有精力。
天啦!什么材料做的。
祁砚峥似乎感受到温澜的微微抗拒之意,含住她耳垂轻哄,“就一次。”
温澜嘤咛一声,搂住祁砚峥的脖子,算是妥协了。
希望他说话算数,不过他在床上的信誉值不敢恭维。
让温澜意外的是,今晚祁砚峥说话算数,没多折腾她。
后半夜温澜起来上厕所,看到祁砚峥还没睡,光着上身靠在床头看手机,很投入的样子。
“还不睡?”温澜揉揉眼睛掀被子下床,眼角余光无意间瞥到祁砚峥的手机屏幕。
好像是电子版老黄历!
跟她爸爸温时川经常看的一样。
温澜摇摇头,坚决认为自己睡迷糊了。
祁砚峥那种人,绝对唯物主义者,相信科学,反对迷信。
再说,他手上掌控着科亚这样的千亿集团,说日理万机都不为过,大半夜看老黄历。
想想都不可能。
祁砚峥覆上手机,拉温澜坐起来,“上厕所?”
“嗯。”温澜睡意朦胧,声音懒懒的格外软。
祁砚峥掀开她那半边被子,轻松抱起温澜下床往洗手间走。
温澜的睡意没了一半,虽说跟祁砚峥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但被他盯着上厕所,还是很别扭
“我下来自己进去。”温澜小声嘟囔一句,从祁砚峥怀里跳下来,埋着头匆匆进洗手间,用最快速度关上门。
祁砚峥听到锁门声一愣,这是有多怕他跟进去。
明明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温澜却还是会在无意间的流露出抗拒和疏离。
祁砚峥其实是介意的。
他要的从来不只是妻子的本分这几个字。
温澜方便之后出来,没让祁砚峥抱,自己上床。
祁砚峥也经常抱她,不过都是那种状态下,清醒的时候让他抱有点别扭。
……
第二天一大早,温澜进修复车间之前,从方翘的电话中得知一个怎么都觉得不可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