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局长？”李星河挣扎着坐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如果第九局的局长连这儿都进不来，那我该退休了。”唐紫韵放下保温桶，走过来帮他把床摇高，“别紧张，外面的‘影子’是我的人。林将军去肃清外围的钉子了，这里暂时归我管。”
她打开保温桶，一股浓郁的小米粥香气飘了出来。
“别误会，不是我煮的。是食堂的大师傅做的，我只是顺路带过来。”唐紫韵盛了一碗，递到李星河嘴边，“张嘴。你需要补充能量。”
李星河看着那勺粥，又看了看唐紫韵那双仿佛能勾人魂魄的眼睛，有些尴尬：“我自己来。”
“你左手废了，右手挂着点滴。”唐紫韵似笑非笑，“怎么，怕我在粥里下毒？还是怕你的顾处长醒来看见吃醋？”
李星河无奈，只好张嘴。
温热的粥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身体里的寒意。
“说正事吧。”李星河咽下粥，“那个芯片，解析出来了吗？”
“解析出来了。而且结果很有趣。”
唐紫韵收起笑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那个芯片虽然是洛克希德·马丁的架构，但里面的底层逻辑锁，用的是一套非常古老的加密算法。这种算法，我们只在 50 年前的‘冷战’档案里见过。”
“冷战？”
“对。那是‘回形针行动’（operation paperclip）之后，美国接收的一批纳粹科学家搞出来的东西。”唐紫韵压低声音，“李校长，你捅了马蜂窝。那个在幕后想要你命的组织，不仅仅是华尔街的资本家。他们的根，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他们叫‘奥丁之眼’。一个隐藏在西方军工复合体背后的影子内阁。”
李星河冷笑一声：“奥丁？看来他们还是没忘了北欧神话那一套。这就是他们对我下死手的原因？”
“不仅仅是。”唐紫韵指了指天花板，“因为你在月球背面挖出的那个‘纳粹钟’。那东西原本是他们的‘圣杯’。70 年前他们弄丢了，现在被你找到了，还当成废铁拆了。”
“他们不是怕你垄断太空，他们是怕你揭开那个‘门’背后的真相。”
李星河看着唐紫韵：“那你呢？第九局想要什么？”
“我们要你活着。”唐紫韵伸手，轻轻擦去李星河嘴角的粥渍，指尖微凉，“只有你活着，那扇门才握在中国人手里。”
“还有……”她凑近了一些，身上的紫檀香气笼罩了李星河。
“那个想要杀你的杀手组织，我已经查到了他们的老巢。就在东南亚的一个离岸小岛上。”
“林将军不方便出境作战，但第九局可以。”
唐紫韵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这是一份‘猎杀名单’。今晚，我的‘清洁工’会登岛。你需要我带点什么纪念品回来吗？”
李星河看着那份名单，上面全是国际暗网上的赫赫有名的掮客和杀手。
“不需要纪念品。”
李星河的目光越过唐紫韵，看向还在沉睡的顾寒云。
“我要他们消失。彻底的消失。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如你所愿。”
唐紫韵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旗袍的下摆。
“粥趁热喝。另外……”她看了一眼顾寒云，“这丫头虽然冷了点，但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等她醒了，别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男人，有时候得学会服软。”
唐紫韵走了。就像她来时一样，带着一股神秘的香风。
李星河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又看了看碗里的粥。
这时，旁边的床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
顾寒云醒了。
她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去摸枕头下的枪，但摸了个空。
“别找了，枪被我收了。”李星河端着碗，转过身看着她，“饿吗？”
顾寒云愣了一下，看着李星河那张略显苍白但却带着一丝温和笑意的脸，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勺子。
“我不饿。”她倔强地把头扭向一边，“那是……第九局那个狐狸精送来的吧？”
“鼻子真灵。”李星河舀了一勺粥，直接递到她嘴边，“就算是毒药，我也帮你试过了。没毒，挺香的。张嘴。”
顾寒云盯着那勺粥，又盯着李星河。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终于，那个平日里杀伐果断的女特工，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微微张开了嘴。
一口粥喂进去。
“烫吗？”
“……还行。”
“顾寒云。”李星河一边喂一边低声说道，“下次别再挡在我前面了。我是个男人。”
“你是国家资产。”顾寒云咽下粥，声音虽然虚弱，但依然硬邦邦的，“挡子弹是我的职责。”
“去他妈的资产。”
李星河突然放下碗，用那只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按住了顾寒云那只没受伤的手。
“你是我的战友。以后，背靠背。”
顾寒云的手颤抖了一下。她没有抽回手，也没有说话。只是那苍白的耳根，悄悄爬上了一抹红晕。
窗外，雄安的夜色渐深。
而在遥远的东南亚，一场血腥的清洗正在无声地展开。
李星河知道，这短暂的温情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当他再次走出这个房间时，他将不再有任何顾忌。
既然地球容不下他，那他就把整个地球的规则，彻底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