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桐瞬间收敛起嬉皮笑脸,连忙坐直身子,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师父放心!弟子绝对听话!如有违反,别说抄一百遍口诀,就算抄两百遍我也认!肯定不会被逐出师门!”
可没坚持两秒,她又忍不住凑过来:“不过师父,废除武功会不会疼啊?就像武侠剧里那样,浑身经脉像被针扎似的?”
苏明明被她这副模样逗笑:“吓唬你的,哪有那么夸张?但也比感冒发烧难受。你要是不想遭这份罪,就乖乖守规矩。”
“我肯定不会的!”周雨桐用力点头,又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本子,飞快写下“师门规矩:1. 不外露 2. 不惹事 3. 每日练吐纳”,写完还特意举到苏明明面前:“师父您看,我记下来了!以后每天对着本子自查一遍,保证不犯规矩!”
苏明明看着本子上的字迹,眼底的笑意更浓:“这还差不多。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明天记得早点来,先练半个时辰吐纳再整理考勤。”
周雨桐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喊:“师父晚安!我明天肯定准时到,您可别睡过头啦!”
看着她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苏明明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抬手感受着体内流转的气劲,心里暗暗盘算:收了第一个亲传弟子,剩下两个还得慢慢找,既要心性稳,又得能接受心法的存在,可不能像小周这样,得费心思吓唬才肯听话。
转眼又是一日,暮色漫过“明心太极馆”的玻璃幕墙时,叶嫣然拎着打包好的炸排骨走进来,浓郁的肉香裹着热气瞬间漫开:“今天学员多不多?我看你朋友圈发的练功视频,新助教好像挺靠谱。”
“还行,陈老师教得细致,晓峰跟学员处得也热络。”苏明明接过保温袋,暖意顺着指尖往心里漫。
他刚要打开袋子,叶嫣然突然坐到他身边,手肘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明明,有件事想跟你说——我跟外婆提了咱们的事,她总追问你,说想正式见一面,认认人。”
苏明明抬眼,撞进叶嫣然亮晶晶的眼底,那里面藏着期待。
他早知道见叶嫣然外婆是迟早的事,可真到眼前,心还是忍不住发紧:“行,什么时候去?我提前准备准备,别到时候失礼。”
“周六上午八点吧,我来接你。”叶嫣然眼睛瞬间亮了,伸手帮他理了理微乱的衣领,带着点笑意调侃,“我外婆是退休数学老师,就爱唠叨学习、工作这些事,你顺着她的话聊就行。对了,她最爱喝明前龙井,老城区那家福记的手工绿豆糕,她每次路过都要买。”
接下来的几天,苏明明总忍不住琢磨见面的细节。
翻遍衣柜,最终选了套浅灰色休闲西装,不像正装那么拘谨,又比运动服多了份沉稳,还特意去理发店修了头发。
周六清晨,叶嫣然的车停在了海棠花苑小区门口。
苏明明拎着礼品袋,里面的明前龙井用牛皮纸包着,还透着淡淡的茶香,手工绿豆糕裹着油纸,边角印着“福记”的老字号标识。
“别紧张,我外婆人特别好,就是有点爱操心,跟你聊两句就熟了。”叶嫣然发动车子时还不忘打趣,“你今天这一身真精神,看着最多三十,我外婆肯定满意。”
四十分钟后,车停在老式居民楼楼下。
木质楼梯踩上去“咯吱”响,每一步都像敲在苏明明心上。
直到叶嫣然敲了敲三楼的门,门里传来老人爽朗的声音:“嫣然来啦?是不是带客人了?”
门被拉开,穿着藏青对襟衫的老太太探出头,银丝泛着柔和的光。
她的目光落在苏明明身上时,先是愣了愣,随即笑着侧身让开:“这位就是小苏吧?快进来,刚炖好的银耳羹还热着,晾晾就能喝。”
“外婆好,我是苏明明。”苏明明双手递上礼品袋,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听嫣然说您爱喝明前龙井,还喜欢老味道的绿豆糕,就随便买了点,您别嫌弃。”
“哎哟,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老太太接过袋子,笑得眼角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拉着他往客厅走。
苏明明跟着坐下,目光悄悄扫过电视柜——上面压着本泛黄的数学教案,封面上“张丽蓉”三个字让他心里猛地一跳:这不是他初中时的数学老师名字吗?
当年他数学总考不及格,张老师总拿着戒尺敲他的练习册,恨铁不成钢地说“苏明明,你这脑子要是用在做题上,早及格了”。
原来叶嫣然的外婆就是张老师!
“小苏现在做什么工作呀?”张老师端着银耳羹走过来,坐在对面的藤椅上,眼神里满是探究,“嫣然跟我说,你开了家太极馆?”
“对,在海棠花苑附近开了家太极馆,主要教大家练太极养生,也帮着调理调理身体。”苏明明端起碗,,“之前也在物业做过,后来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就开了拳馆。”
“太极馆好啊,能锻炼身体,还能修心。”张老师点点头,突然拍了下手,像是想起什么,“说起来,我以前教书的时候,班里也有个学生叫苏明明,数学总拖后腿,我还留他补了半学期课呢。不过那孩子现在应该快五十了,跟你年纪差得远,也就是重名巧了。”
苏明明舀银耳的手顿了顿,耳根瞬间发烫。
他赶紧低下头,假装专注喝汤,掩饰住眼底的慌乱:“真巧,我上学时数学也不算好,多亏老师耐心教,不然早放弃了。”
幸好没被认出来,要是让老师知道,当年那个总被留堂的“差生”,现在要娶她的外孙女,指不定会吓出心脏病。
叶嫣然看出他的局促,连忙打圆场:“外婆,明明可厉害了,不仅太极打得好,还会针灸呢!上次我姨妈没来,就是他用针灸调理好的,手法比老中医还专业。”
“哦?还会针灸?”张老师眼睛亮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眉头轻轻蹙起,“我这膝盖一到阴雨天就疼,贴膏药、扎理疗都不管用,你要是不介意,能不能帮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