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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初刻,桂林府衙前已经挤满了人。

不是昨天那种被通知来的、带着观望的安静人群。今天的人群嘈杂得多,交头接耳,推搡着往前挤,有人手里还攥着皱巴巴的纸——那是连夜抄写的《新政细则》,上面有红泥按的手印,或者歪歪扭扭的签名。

府衙台阶下摆了张长案,案后三把椅子。林夙坐中间,左侧是顾寒声,负责记录和查验文书;右侧是雷震,按刀而立,甲胄在晨光里泛着冷铁色。案前空出一片地,用石灰画了个圈,圈外站着两排惊雷军,长枪拄地,枪尖朝上。

“带第一案人犯、苦主、证人。”林夙开口,声音不高,但场上瞬间静了。

先带上来的是一对老夫妻,头发花白,背佝偻着,老头手里拄着根磨得发亮的竹杖。他们身后跟着三个中年汉子,穿着短打,裤腿上还沾着泥,像是刚下田回来。对面被押上来的是个穿绸衫的胖子,脸白,眼睛小,被两个军士按着肩膀,腿有点抖。

“苦主陈阿公、陈阿婆,佃户。被告李有财,城西粮商,兼有田产两百亩。”顾寒声念着案卷,“案由:强占田产,逼死佃农。”

老头哆嗦着上前,竹杖戳在地上:“青、青天大老爷……小老儿一家租种李老爷家十亩水田,租子本是四成,三年前涨到六成,去年遭了虫害,收成只有三成,交不上租,李老爷就、就让人把田收了,把我儿子赶出去……我儿子气不过,去理论,被、被他们打……”

他话没说完,老妇人已经哭起来,声音嘶哑:“我儿肋骨断了三根,躺了半个月,没钱抓药,就、就没了……”

李有财梗着脖子:“大人!租契上白纸黑字写明了,收成不足五成,田主有权收田!他儿子是自己摔的,与我何干?”

“租契呢?”林夙问。

顾寒声呈上一张黄纸,纸边都磨毛了。林夙扫了一眼,指着其中一行:“‘若遇天灾,收成不足五成,田主可酌情减租或延租,不得强收’——这里写的是‘酌情’,不是‘有权’。”

李有财脸色变了变:“那、那是后来补的……”

“补的?”林夙看向那三个中年汉子,“你们三个,是李有财家的长工?”

三人扑通跪下:“是!老爷,我们、我们亲眼看见,是李管家带人打的陈家大郎!打完还让我们把尸首拖到乱葬岗,说、说是自己摔死的……”

李有财额头上冒出冷汗:“他们胡说!这些贱民串通好了——”

“带李管家。”林夙打断他。

李管家被押上来时,腿已经软了,几乎是拖上来的。他看了一眼李有财,又看了一眼案后坐着的林夙,嘴唇哆嗦着,没等问就全招了:

“是、是老爷让打的……说、说杀鸡儆猴,不然别的佃户都学陈家不交租……”

人群里响起低低的骂声。

林夙合上案卷:“李有财,强占田产,逼死人命,依《新政细则》第四条:‘强占民田者,田产充公,主犯斩。胁从者杖五十,流三百里。’”

他顿了顿,看向那对老夫妻:“陈阿公,你家原先的十亩水田,今日起归还。另从李有财充公田产中,划出二十亩给你家,作补偿。可够?”

老头愣住了,老妇人也不哭了,两人互相看看,突然跪下去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咚咚响:“够!够!谢青天大老爷!谢青天大老爷!”

李有财瘫在地上,绸衫下摆湿了一片。

刽子手上台时,人群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刀落下,血溅起,几个站在前排的妇人捂住孩子的眼睛,但没人后退。

尸体被拖走,青石板上的血很快被提来的水冲淡,混着泥水流进沟里。

林夙没看,翻开第二本案卷。

“带第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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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案是商税纠纷。

苦主是个开布庄的小商人,姓周,三十来岁,精瘦,眼睛有神。被告是税课司的一个老吏,姓孙,干瘦,眼珠子转得快。

“周掌柜指控,孙吏连续三年虚报税额,多收税银一百七十两。”顾寒声念道,“孙吏辩称,税额依市价浮动,并无虚报。”

周掌柜从怀里掏出三本账册,纸张颜色都不一样,最旧的那本边角都烂了:“大人,这是小人布庄三年的进出账,每一笔进货、销货、存货都记着。这是税课司给的税单,这是小人实际交的银钱数——对不上,每年都对不上!”

孙吏不急不慌:“周掌柜,市价是浮动的。你进货时布价低,报税时布价涨了,税额自然跟着涨。这是规矩。”

“那为何我隔壁的王掌柜,进的同样的布,税额却比我低三成?”周掌柜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张纸,“这是王掌柜愿意作证的画押!”

孙吏脸色微变。

林夙没说话,看向顾寒声。顾寒声会意,从案下搬出一个小木箱,打开,里面是一摞摞泛黄的册子。

“这是税课司近五年的底账。”顾寒声抽出一本,翻开,“孙吏,你经手的商户共四十七家,其中三十九家的税额,都比同期同类商户高出两到五成。作何解释?”

孙吏咽了口唾沫:“这、这……”

“解释不出,那就是贪墨。”林夙合上账册,“依《新政细则》第六条:‘官吏贪墨,十倍追赃,主犯斩,家产充公。’孙吏,你贪了多少?”

“一、一百多两……”

“具体。”

“……一百七十三两。”

“十倍,就是一千七百三十两。”林夙看向周掌柜,“周掌柜,你被多收的一百七十两,今日退还。另从孙吏追赃银中,拨一百两给你,作补偿。余下赃银充公,用于修葺城内义学。”

周掌柜愣了愣,然后深深一揖:“小人……谢大人!”

孙吏被拖下去时,还在喊:“那些银子不是我一人的!上头、上头也有份——”

声音戛然而止,被堵住了嘴。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低声议论,有人往前挤,想看得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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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案是命案,也是最棘手的一桩。

苦主是个年轻妇人,抱着个两岁大的孩子,孩子睡着了,脸贴在她肩头。被告是桂林城里有名的泼皮,叫赵四,脸上有疤,眼神凶,被押上来时还梗着脖子。

“苦主刘氏,指控赵四奸杀其妹,抛尸漓江。”顾寒声声音沉下去,“赵四辩称,是刘氏之妹自愿与他相好,失足落水。”

刘氏跪在地上,没哭,声音冷得像冰:“我妹妹才十六,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日是我娘生辰,她去城南买糕点,回来路上……就再没回来。三日后,尸首在漓江下游被捞起,衣裳破烂,身上……全是伤。”

赵四嗤笑:“你说是我就是我?有谁看见了?”

“有。”刘氏抬头,眼睛红得吓人,“城南糕点铺的伙计看见你尾随我妹妹,卖菜的郑阿婆看见你捂着她的嘴往巷子里拖,打更的老吴听见巷子里有呼救声——”

“他们胡说!”赵四吼道,“那些贱民串通好了诬陷我!”

林夙没理他,看向顾寒声:“证人都到了?”

“到了,在台下。”

“带上来。”

糕点铺伙计是个半大孩子,吓得腿软,说话结巴,但指认清楚:“是、是他……那日下雨,他跟在姑娘后面,跟了半条街……”

卖菜的郑阿婆眼睛不好,但耳朵灵:“我听见姑娘喊‘救命’,然后就没声了……我探头看,看见他拖着个人往巷子深处去,姑娘的鞋子掉了一只,绣着兰花……”

打更的老吴最干脆:“我听见声音过去,巷子口被他用破筐堵住了。我喊‘谁在里面’,他骂‘滚’,声音就是他的!”

赵四脸色开始发白,但还嘴硬:“空口无凭!你们有物证吗?有凶器吗?”

林夙看向雷震。

雷震从案下取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只绣花鞋,鞋面绣着兰花,鞋底沾着泥;还有一把匕首,匕首柄上缠着红线,红线上系着个小铜钱。

“这鞋,是在你家床底下搜出来的。”雷震把鞋扔到赵四面前,“这匕首,是在漓江边芦苇丛里找到的,刀柄上的铜钱,刻着你的生辰——赵四,你娘去年给你求的护身钱,对吧?”

赵四盯着那把匕首,嘴唇哆嗦起来。

“刘氏之妹指甲缝里,有皮肉碎屑。”顾寒声补充,“仵作验过了,与你左臂抓痕吻合。”

证据一件件摆出来,台下人群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有人开始骂“畜生”,有人往台上扔石子,被军士拦住。

赵四终于瘫下去,像被抽了骨头。

“依《新政细则》第一条:‘杀人者死。’”林夙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里清晰得像刀锋,“赵四,奸杀民女,罪无可赦。斩。”

刽子手上前时,赵四突然挣扎起来,嘶吼着:“你们不能杀我!我、我表舅是永州的马参将!杀了我,马参将会带兵踏平桂林——”

刀光落下。

头滚出去时,眼睛还瞪着,朝着北面永州的方向。

人群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震天的喊声:“杀得好!”

刘氏抱着孩子,对着台上深深磕了三个头,额头抵着青石板,肩膀颤抖,但没哭出声。她怀里的孩子被惊醒,哇哇大哭,哭声混在人群的呼喊里,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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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案审完,日头已升到中天。

林夙起身时,腿伤疼得他踉跄了一下,他扶住桌角,等那阵眩晕过去。台下人群还没散,很多人还挤在那儿,有人想往前递状子,有人想喊冤,但被军士拦着。

“申冤鼓在那。”林夙指了指府衙门口新设的鼓,“有冤情,敲鼓,递状,三日之内必受理。但有一样——”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

“诬告者,反坐其罪。”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林夙走下台,经过那对老夫妻时,老头颤巍巍地又想跪,被他扶住。

“田契下午会送到你家。”他说,“好好种,租子按新规,三成。”

老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是点头。

走到周掌柜面前时,周掌柜深深一揖:“大人,小人……小人愿捐五十两,助修义学。”

“记下。”林夙对顾寒声道。

最后走到刘氏面前。孩子还在哭,刘氏抱着他,眼睛红肿,但眼神很静,静得像结了冰的湖。

“你妹妹的尸首,好生安葬。”林夙说,“抚恤银十两,稍后去府衙领。”

刘氏摇头:“银子不要。只求大人一件事。”

“说。”

“我妹妹的坟……立块碑。”她声音哑了,“碑上写她的名字,刘小娥。别让她死了,都没个名姓。”

林夙沉默片刻,点头:“好。”

他转身往府衙里走时,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有人小声议论,有人指指点点,但眼神里的东西变了——从观望,到试探,到一点点的、不敢确信的期待。

进了府衙,穿过回廊,走到后院时,林夙才扶住墙壁,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了很久,咳得眼前发黑,喉咙里一股腥甜。

一只手递过来水囊。是顾寒声,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林夙接过,灌了两口,凉水压下去那股甜腻。

“主公……”顾寒声低声道,“三案审完,桂林的旧吏,今夜怕是要坐不住了。”

“我知道。”林夙擦掉嘴角的水渍,“让你的人盯紧点。谁动,抓谁。”

“是。”顾寒声顿了顿,“还有一事——北线的轻骑出发了,雷震挑的三十人,都是山里长大的,善走夜路。江南那边,‘南杉’的谣言已经散出去了,赵皓的盐船今早果然被扣了,说是‘疑似夹带私货’。”

林夙点头,看向院墙外——那里是桂林城的街巷,炊烟开始升起,午饭时候了。

“新政……”他缓缓道,“不是审几桩案、杀几个人就能成的。但总得有个开始。”

“今天就是开始。”顾寒声说。

林夙没再说话,转身往后堂走。腿还是疼,每一步都像踩在针上。

走到门口时,他听见远处传来鼓声——咚,咚,咚。

不急不缓,一声接一声。

申冤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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