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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郑城的朱雀大街,在这一日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喧嚣。时值仲秋,天高云淡,阳光如同熔化的金液,泼洒在栉比鳞次的飞檐翘角上,却丝毫压不住地面上升腾的、几乎肉眼可见的滚滚热浪——那是市井人声鼎沸蒸腾出的生机与躁动,真如巨釜中煮开的滚水,翻涌不息。

街面两侧,摊肆如林,货殖如山。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汉,眯着眼,小心翼翼地将蜜渍好的桃脯在李木案上堆砌成小山状。那桃脯经糖蜜浸润,在秋阳下透出诱人的、近乎透明的红艳光泽,甜香四溢,引得一位身着郁金香染就的锦襦裙的丰腴妇人驻足。她牵着个总角小儿,纤指轻点:“老丈,这桃脯怎卖?”

“娘子好眼力,三十钱一升,甜掉牙哩!”老汉笑出一脸褶子。

小儿眼巴巴望着,扯着母亲衣袖。妇人轻笑,正欲还价,一旁更大的声浪却淹没了他们的对话。

临街最大的“瑞锦祥”绸缎庄前,已是水泄不通。一个机灵的年轻伙计,干脆站到了门槛外的胡凳上,高高举起一匹流光溢彩的锦缎,那锦缎在日光下变幻着繁复瑰丽的纹样,正是闻名天下的蜀地工艺。他运足中气,声音穿透嘈杂:“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正经蜀地来的好料子!昨日晚间刚到的货!错过今日,再等半年喽——!”

话音未落,那匹华美的锦缎已被好几只手同时扯住,伙计一个趔趄,差点摔下胡凳。

“给某扯三尺!”

“某要一匹!给闺女做嫁衣!”

“快些!钱在此!”

人群外围,两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并未去争抢锦缎,而是袖手交谈,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张兄,消息确凿否?当真王师破了成都?”

“何止破城!”被称作张兄的那位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又高了八度,“昨日下午驿马疾驰入城,捷报传遍新郑了!不仅是成都,连那蜀王鳖灵,都被咱大将军生擒活捉!正在押解回都的路上呢!”

“天佑大韩!此乃不世之功啊!”问话者激动得满脸红光,“如此说来,这蜀锦……日后怕是再也不愁货源,价钱也要大跌了吧?”

“正是此理!所以今日这瑞锦祥,怕是最后一批‘紧俏’货喽!”张兄捋须大笑。

街角处的“清茗轩”茶寮,此刻亦是人满为患。几个头戴软脚幞头的书生围坐在一张柏木茶台旁,几盏汝窑青瓷茶盏中绿茶汤清冽,但他们显然无心品茗,正为前线战事争得面红耳赤。

一个年轻书生激动地以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划拉:“……王观将军骑兵突击,正奇相辅,实乃教科书般的用兵!”

另一人立刻反驳:“不然!若无王勇将军奇兵天降,自北山绝壁而上,直捣黄龙,擒获蜀王,那鳖灵怕不是早从密道溜了!依某看,头功当属王勇将军!”

几人争执不下,当中一位白面长须、年纪稍长的书生忽地击节而起,朗声吟道:“‘三千里外觅封侯,独骑擒王五指山!’妙哉!壮哉!当浮一大白!”言罢,竟以茶代酒,将盏中清茶一饮而尽,仿佛饮下的不是茶,而是沙场豪情。旁桌几位老者闻言,不禁摇头莞尔,却也面露赞许之色。

临街二层高的“醉仙楼”酒肆,今日生意格外火爆。靠窗的雅座早已被抢占一空。着绛纱裙的歌女抱着曲颈琵琶,纤指轻拨,朱唇微启,唱的不是往日软绵绵的相思调,而是乐工局昨夜连夜谱写的新曲《破阵乐》:

“铁鹞踏破剑门关——” 声调沉郁顿挫,如铁骑奔突。

“虎旗漫卷锦官城——” 气势渐扬,若大军压境。

唱到“锦官城”三字时,琵琶声骤转急切嘹亮,歌女嗓音陡然拔高,

清越激昂,宛若银瓶乍迸,水浆凛冽,又似铁骑突出,刀枪铮鸣!

“好!”

满堂酒客轰然叫好,喝彩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有豪客直接将银钱抛向台上的歌女,引得阵阵欢笑。

酒肆大门门槛处,几个刚卸完货、穿着麻布短打的脚夫蹲在那里,就着蒜瓣大口啃着夹了肉臊子的蒸饼。其中一个黑壮汉子含糊地对同伴道:“俺家三郎在第四军当差,前日托军中同袍捎来口信,说已随大军进了成都城,一根汗毛都没伤着!这回立了功,该升个队长了罢?”言语间满是掩藏不住的骄傲与期盼。同伴投来羡慕的目光,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饼。

忽地,自西市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鼓乐之声,其间夹杂着整齐划一的马蹄声、踏步声以及鼎沸的人声,如同海潮般向朱雀大街涌来!

“来了!来了!凯旋的仪仗过来了!”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嗓子。

整条朱雀大街瞬间被点燃了!所有人都像潮水般向街道两侧涌去,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拼命向西望去。小贩们也顾不上生意了,挤在人群里张望。那卖桃脯的老汉被挤得一个踉跄,差点打翻了他的果脯山。

来了!

当先是三十六骑玄甲重骑,人马皆覆漆黑重甲,面具遮脸,只露一双双冷峻的眼睛。战马雄骏,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马蹄铁沉重地敲击在青石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嗒”声。最令人胆寒的是,每匹战马的颈下都悬挂着数颗经过简单处理、面目狰狞的蜀军首级,血水尚未完全凝固,犹自一滴、一滴地落在洁净的青石板上,留下断续的、暗红色的斑痕,无声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胜利的血腥。

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先前喧闹的人群竟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不少人面露惧色,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重骑之后,是绵延无尽的俘虏队伍。昔日锦衣玉食、高冠博带的蜀国百官,此刻个个蓬头垢面,赤着双足,被粗重的铁链锁成一长串,琅珰而行。他们目光呆滞,步履蹒跚,华丽的官袍早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泥污。失败的屈辱和未来的恐惧,清晰地写在他们每一张灰败的脸上。

道旁的小儿初时被吓得躲在大人身后,此刻见无危险,又好奇地探出头来,有顽皮的捡起地上的果皮菜叶,嘻笑着朝俘虏队伍掷去。维持秩序的巡街小吏们笑骂着上前驱赶:“去去去!小猢狲,莫要碍事!”但那斥责声里,也带着几分胜利者的轻松与戏谑。

队伍漫长,似乎望不到头。人群看着看着,恐惧渐消,议论声、感慨声又渐渐响起,最终化为对胜利者更热烈的欢呼。

在金市最大的“通济质库”前,一位身着魏国常见圆领窄袖袍衫的商人,正与伙计核对着手中的账目清单,对街上的喧嚣似乎充耳不闻。

“……昨日入库的蜀锦,点验清楚了吗?”

“回东家,共计七十四匹,皆为上品,已录入簿。”

“嗯,”魏商点点头,目光锐利,“明日一早,便发三队驼商,尽快运往大梁、彭城、邯郸。听闻因韩克蜀,这蜀锦的行情,一日之内已跌了三成不止,需得抢在消息完全传开、价格彻底崩跌之前出手。”

话音未落,隔壁银号的胖掌柜笑着插话过来:“何止是蜀锦跌价!孙东家,我听说西市人市那边,昨日新到了三百多名蜀地官卖为奴的婢女,皆是抄没的蜀官家眷。啧啧,听说其中最标致伶俐的,叫价也不过十贯钱!往常这个价钱,连个粗使丫头都买不到呢!这仗打的,可是让不少人捡了便宜咯!”胖掌柜的语气里,充满了商人对供求关系变化的敏锐感叹。

暮色渐合,华灯初上。白日的喧嚣渐渐沉淀,但新郑城的热闹并未停歇,而是转入了另一种节奏。

宫内厅长官的府邸,今夜无疑是新郑城中最为耀眼的所在。夜幕甫降,无数盏绢灯、牛角灯乃至珍贵的琉璃灯便次第亮起,将这座巍峨府邸映照得宛如白昼。朱漆大门前早已车马簇簇,冠盖云集。各式豪华的安车、轺车、辎车几乎堵塞了整条街巷,驭手们低声交谈着,恭敬地候着各自的主人。身着绛衣、头戴武冠的门吏与卫兵肃立两侧,仔细查验着每一份鎏金的请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矜持而热烈的气氛。

府内更是灯火辉煌,盛大的庆功宴已然启幕。穿过重门叠户,但见主宴厅堂开阔异常,足以容纳数百宾客。穹顶高悬十二连枝青铜灯树,每枝上都燃着儿臂粗的牛油巨烛,焰心跳跃,将四下里照耀得纤毫毕现。四壁悬挂着玄色为底、朱砂绘就的猛虎下山帷幔,象征着王师的赫赫武威。地上铺着厚厚的西域绒毯,绣着繁复的云兽纹样,人行其上,悄无声息。

数十名身着统一深衣、梳着时兴堕马髻的窈窕婢女,正无声而迅捷地穿梭于宾客之间。她们衣裙上的缠枝莲花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步履轻盈,如彩蝶翩跹于花丛。手中捧着的皆是鎏金酒樽、银盘玉碗,盛满了来自天南海北的珍馐美馔:炖得酥烂的熊掌、切得薄如蝉翼的河豚脍、来自东海的硕大炙鲍、淋着蜜汁的烤乳羊……异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宾客皆是朝中重臣、功勋将领、宗室贵戚以及颇有声望的世家代表。人人衣冠楚楚,深衣广袖,冠带巍峨,彼此揖让寒暄,笑语盈盈。编钟磬管,奏着新谱的《定西疆》雅乐,庄重而欢庆的旋律在厅堂中回荡,更添几分盛世气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愈加热烈。醉醺醺的宾客们面色酡红,不再正襟危坐,而是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或倚着隐囊,或凭靠案几,话题自然而然便绕到了这场震动天下的大胜以及那片新得的、广袤而富饶的巴蜀之地。

一位身着紫色深衣、面色赤红如枣的官员,显然是兵部之人,声音洪亮,带着武人特有的豪迈,他高擎酒樽,朗声道:“……诸公!要某说,此次王师建此不世之功,巴蜀既平,首要之务,当奏请大王,置益州都督府!遴选心腹重将,授旌节,统精兵三万,坐镇成都!再遣干练能吏,辅以教化,如此,方足以震慑那些心怀叵测的蜀地旧族宵小,永固我大韩西疆门户!使之成为我大军日后南下图谋荆楚的根基之地!”言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意气风发。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出声反驳。那是一位面容清癯、留着三缕长髯的文官,身着青色绣鹳鸟纹样的袍服,乃是治礼郎。他微微摇头,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谬矣!李兄此言,勇则勇矣,却未深思。蜀地固然富庶,然其地险远,山高水急,民风迥异于我中原,更兼宗族势力盘根错节。若置都督府,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时日一久,恐非国家之福,尾大不掉之患,不可不防!岂不闻前朝旧事?”他略一停顿,环视众人,见吸引了不少注意,便继续道:“依某愚见,当效仿古之圣贤分封而治、相互制衡之智,分巴蜀旧地为三郡,乃至四郡!择贤能者为太守,分而治之,化整为零。郡守只理民政,兵权则归于中央调派之尉官。如此,方能渐次消弭其地隔阂,真正收归王化,方为上策!”

“不然不然!”又一位中年官员插话,他体态微丰,笑容可掬,似是户部官员,“二位大人所言,皆有道理。然治理新地,首重人心归附,次为赋税产出。蜀锦、井盐、铜铁、稻米,此皆国之重利。当下之急,非在急于划分疆界,而当广布王恩,减免租赋,兴修水利,畅通商路。使蜀民知我王师乃解民倒悬,而非掠夺盘剥。待民心渐安,物产丰盈,再议行政划分不迟。届时,是置都督府还是分郡而治,皆可从容措置。”

先前那武官闻言,眼睛一瞪:“缓不济急!若不行雷霆手段,予以铁拳,岂能……”

“不然,治大国如烹小鲜……”

“某以为……”

争论声顿时四起,各执一词,引经据典,互相辩难。然而这争论之中,却并无多少火气,反而洋溢着一种开拓者、胜利者的兴奋与自信。笑声、劝酒声、偶尔的击节赞叹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这权力中心特有的、混合着野心、智慧、远见与利益的宏大奏鸣曲。每一位参与者都深知,这片新土地的未来格局,或许就在今晚这样的谈笑风生间,已悄然埋下了种子。

窗外,夜色已深,满城灯火次第亮起,如同将九天银河之星子尽数洒落人间,与天际那弯初升的、清冷皎洁的弯月交相辉映。府内的喧嚣与热闹,似乎也感染了这片天地,让这个胜利的夜晚,显得格外璀璨而漫长。

更鼓三响,沉沉鼓声回荡在寂静下来的街巷。市井的喧嚣终于渐渐歇息,绝大多数百姓已沉入梦乡,或许梦中还在回味白日的盛况与喧嚣。

唯有绕城而过的洧水,依旧汤汤东流,沉默地承载着满河的星月倒影,流向未知的远方。仿佛白日里所有的热闹、辉煌、野心、悲欢,最终都沉沉地落入了水底,化为了历史长河中一道新的、深刻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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