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把芯片插进主控终端，屏幕马上亮了。三组资金数据并排出现，和灰雀给的黑市交易记录重叠在一起，最后指向一个叫“蓝鲸信托”的托管平台。他指着其中一条线，声音很轻：“这不是洗钱，是设局。”
周媛按下录音笔，岑世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让维克多相信我们翻脸……钱走闭环……他一定会出手……”录音突然停了，后面什么也没有。
“他在演。”岑疏影说。她轻轻碰了下手表，手表一闪，一道全息图升起来——十二个空壳公司像齿轮一样连在一起，钱在里面转来转去，每转一圈都留下一点痕迹，但从没真正出去。
江临川盯着这个模型，眼睛微微一缩。他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只要他们用非常手段查钱，就会暴露自己的系统权限来源，甚至触发监控程序。现在，任何主动查询都会惹麻烦。
“不能走常规路。”他说。
周媛打开银行的日志：“境外账户有七层验证，包括指纹、面部识别、时间锁，还有量子密钥。我们没有凭证，也模拟不了合法请求。”
江临川没说话，站起来往外走。
“你去哪？”岑疏影问。
“破局的地方不在系统里。”他头也没回，“在规则外面。”
车子开到城边，路边都是碎石。江临川下车，面前是一栋废弃的银行网点。墙皮掉了，玻璃破了，角落里一台Atm机还通着电，绿灯一闪一闪，像是故意留下的入口。他走到机器前，手指碰到冰冷的键盘。
心里默念：签到。
【签到成功】
【奖励：资金溯源狙击——可锁定全球任意跨境资金流72秒，并强制触发反洗钱审查机制】
一段代码进入脑海，是反洗钱组织的规则，怎么触发审计，怎么冻结账户。他马上打开随身电脑，输入伪装指令，把自己的访问伪装成加勒比金融监管署的合规检查，目标直指“蓝鲸信托”的底层数据库。
Atm屏幕突然跳出来一个验证码。江临川输入六个数字——昨天从维修日志里找到的时间偏移值。验证通过。
系统接入。
作战室的投影立刻更新，十二个账户的实时状态出现了。江临川在屏幕上圈出所有相关账户，标记为“高风险资金网络”，启动狙击协议。
几秒钟后，开曼群岛的金融系统自动响应，按协议第4.3条，对这些账户临时冻结。十八亿两千四百万美元被锁住，不能动，不能卖，也不能还债。
“成了？”周媛看着倒计时。
“不是。”江临川盯着最后一笔钱，“这才刚开始。”
那笔钱没消失，而是通过一个没登记的通道，转入一个叫“oRIoN-7”的账户。账户归属地被加密，但Ip地址指向北美一个军事级数据中心，还有国防项目豁免标志。
“军方的人。”岑疏影声音变冷，“这不是商业战，是政企联手。”
她调出家族的情报渠道，输入账户编号。三分钟后，一份不完整的档案跳出来：“铁幕项目——跨国防务干预计划，目的是以国家安全为由，接管有军用潜力的民用科技公司。”
“他们不是要搞垮我们。”江临川看着那行字，“他们是想让我们反抗，然后名正言顺地收编。”
周媛提取录音里的声音频率，和档案里的联络人对比。结果显示，岑世昌三个月内打过三次同一个加密电话，最后一次打了十七分钟，内容看不到，但信号来源和“铁幕项目”的后勤办公室一致。
“假内斗。”岑疏影关掉投影，“他和维克多一起演戏，逼我们动手，同时把钱洗进军工体系，为接管铺路。”
江临川走到主控台前。屏幕上，“oRIoN-7”还在接收小量数据，频率很低，像心跳一样。他放大传输协议，发现每次收到数据，都会向七个不同国家的卫星中心发确认信号。
“他们在测试联动。”他说，“只要KJc的技术被说成有军事用途，这个账户就会启动，联合多国一起封我们的研发、供应链和资金链。”
岑疏影站到他旁边，看着那串Ip地址：“我们现在切断它？”
“不行。”周媛摇头，“这账户有军方保护，强行攻击会触发反制，所有操作会被上报五眼联盟。我们会变成‘敌对组织’。”
屋里安静了几秒。
江临川低头看手腕上的表，裂缝里还有点蓝光。他想起试飞时那0.3秒的延迟，想起维克多的笑容，想起灰雀送来的一条运输记录——低温等离子发生器，VK-7代码，极光号货轮。
一切都有关联。
他抬手，在电脑上输入一组坐标，是北境港口04号码头的位置。然后调出过去72小时经过那里的卫星飞行记录，筛选出飞过的飞机。
一架注册在卢森堡的私人飞机出现在列表里，航班号Lx-914，申报用途是“气象观测”，但它偏离航线三百公里，在VK-7区域盘旋了十四分钟。
“它不是来看天气的。”江临川说。
他继续查，发现这架飞机属于一家叫“北极星动力”（Northstar dynamics）的公司，正是上一轮资金陷阱中被他们诱导接收资产的企业。现在，这家公司的服务器正在主动扫描网络，试图连接多个航天测控站。
“他们在重建控制链。”岑疏影低声说，“上次失败了，换方式再来。”
江临川关掉窗口，重新看向“oRIoN-7”账户。他知道真正的杀招还没来。这次冻结只是试探，对方真正等的是一个理由——只要KJc被说成威胁国家安全，整个系统就会立刻启动，把他们彻底踢出全球合作圈。
“不能再等了。”他说。
岑疏影点头：“我们要先动手。”
周媛开始整理行动记录，准备加密存档。她把录音笔放回抽屉，顺手看了看药盒里的抗焦虑药还有没有。
江临川坐回电脑前，手指停在键盘上。他知道下一步必须准，不能错。他打开SwIFt的备用通道，准备发一段假数据，假装“铁幕项目”内部有人泄密。
就在这时，屏幕右下角跳出一条警告：
【检测到异常信号注入】
【来源：国际卫星协调中心】
【目标：KJc-09导航备份频道】
【协议类型：军方应急接管指令】
江临川眼神一冷。
对方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