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群再次爆发出羡慕的惊叹声。
能被卫生院院长如此看重,直接特聘为专家,拿着高薪还不用按时上下班,这在青山镇,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啊!
多少医生熬一辈子都未必能有这待遇。
然而,面对这常人求之不得的机会,林凡的脸上却依旧是一片云淡风轻。
他轻轻抽回手,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语气平和却坚定:
“刘院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受不得太多约束。
而且,我在桃源村也有些自己的产业和事情要打理,暂时没有入职任何医院的想法。”
刘院长脸上瞬间闪过浓浓的失望,但还是不甘心,想要再劝说。
林凡却话锋微转,目光再次扫过一旁眼神崇拜、欲言又止的夏小柔,以及周围那些带着期盼眼神的病人和家属,缓缓说道:
“不过,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是本分。
如果以后贵院遇到什么棘手的疑难杂症,或者……”
他特意停顿了一下,看向夏小柔,微微一笑,
“这位夏护士在医学上有什么困惑,想要交流学习,可以随时到桃源村来找我。
力所能及之处,我定不推辞。”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明确拒绝了正式的招揽,保持了自己超然的地位和自由,又给卫生院留下了一个合作与求助的渠道,
尤其是对夏小柔那看似随意的“特殊关照”,更是显得人情味十足,瞬间赢得了周围更多人的好感。
夏小柔听到林凡竟然特意提到了自己,一颗芳心更是如同小鹿乱撞,又惊又喜,
清纯的脸颊上刚刚褪下去的红晕再次涌了上来,她连忙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护士服的衣角,心里却像是喝了蜜一样甜。
刘院长虽然没能招揽到林凡,但能得到他这样一个承诺,尤其是在展示了如此神奇的医术后,已经是意外之喜,总比彻底拒绝要好。
他连忙再次握住林凡的手(林凡无奈),连声道:
“好好好!
有林先生这句话就够了!
太感谢了!
以后少不了要麻烦您!
桃源村是吧?
我们记住了!
小夏,你也记住了,以后多向林先生请教学习!”
夏小柔声如蚊蚋地“嗯”了一声,头垂得更低了。
林凡在众人无比敬畏、感激、崇拜的目光注视下,如同完成了一件寻常小事般,神色平静地转身,
就在他脚步将动准备离开之际,一个略显尖锐、带着明显倨傲和不悦之色的声音,如同冷水般从人群后方泼了过来:
“慢着!”
这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质疑,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一个穿着熨帖得一尘不染的白大褂、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一丝不苟、
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中年医生,在一群年轻医生和实习生的簇拥下,面色不虞地快步走了过来。
此人姓孙,名德全,是卫生院花了不小代价从县人民医院请来坐诊的心脑血管专家,据说在县里都颇有名气。
他向来以科班出身、精通现代医学仪器自诩,眼高于顶,对于中医、偏方之类的东西向来嗤之以鼻,认为是愚昧落后的糟粕。
他刚才正在楼上VIp诊室接待一位镇上的领导,隐约听到楼下喧哗,似乎有什么“起死回生”的荒唐事,
下来一看,竟是个毛头小子被众人环绕,刘院长还一脸热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被冒犯和不屑的怒火。
“刘院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德全目光锐利如刀,先是扫过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王医生,又落在神色淡然的林凡身上,最后看向刘院长,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责问和优越感,
“我们卫生院是讲科学、讲规矩的地方!
什么时候允许随便什么来历不明的人进来捣乱了?
还起死回生?
哼,简直是天方夜谭,滑天下之大稽!”
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医术,尤其是出自一个如此年轻的陌生人之手。
他笃定地认为,要么是王医生这个废物误判了死亡时间(假死状态),
要么就是这个年轻人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类似强心针般的强烈刺激手段,
造成了短暂的生理反应,制造了“复活”的假象,以此来哗众取宠,或者另有图谋!
“孙主任,你听我解释,刚才的情况……”
刘院长试图缓和气氛。
但孙德全直接摆手打断了他,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锁定林凡,语气充满了挑衅和质疑:
“年轻人!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用了什么障眼法!
但我告诉你,医学是严谨的、建立在解剖、生理、药理基础上的现代科学!
容不得半点江湖骗术和弄虚作假!
你在这里装神弄鬼,蛊惑人心,到底有什么目的?”
面对这连珠炮似的、充满偏见的质问,林凡缓缓转过身,眼神平静得如同古井深潭,没有丝毫波澜。
他看着这位气焰嚣张的孙专家,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直指本质的力量:
“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不代表它不存在。
你认知的边界,也并非世界的全貌。
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
“你……狂妄至极!”
孙德全被林凡这轻描淡写却又无比扎心的话语气得脸色铁青,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行医几十年,何曾被一个年轻人如此当众轻视过?
“好!
好一个牙尖嘴利!
既然你自称医术高超,能起死回生,近乎鬼神!
那我这里正好有个棘手的疑难病人,各种先进仪器检查了一遍,连我都一时难以明确确诊,只能用支持疗法维持!”
他向前一步,目光逼视着林凡,带着一种要将对方彻底揭穿的狠厉:
“你敢不敢当场诊断一下?
若是你诊断不出个子丑寅卯,或者诊断错误,就证明你刚才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撞上了那个假死的病人!
你要为你之前的‘神迹’和现在的狂妄无知,向全院医护人员,向医学的严谨性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