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吻落在了江未的喉结上。
战栗感从尾椎骨窜起，直冲天灵盖。
江未扶在姜白腰上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上下摩挲。
隔着薄薄的礼服面料，江未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曲线，又软又细。
姜白的手不再安分于他的胸膛，开始向下探索，滑过他紧实的腹肌，意图明确地朝着更危险的地带进发。
“白白，等一下，白白！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谈谈。”
江未手忙脚乱地想推开姜白，但又舍不得真让她摔在地上。他扶着她的腰，单手去抓她作乱的手。
“不要。我不想谈，我想你动。”
姜白的两个手腕都被江未圈住了。她也不挣扎，只是故意扭动腰肢，蹭过他的西裤。
江未感觉自己的头快炸了。
万幸的是，敲门声拯救了他。
李医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姜少，姜小姐，您处理好了吗？需要帮忙吗？”
敬职敬业的李医生，可歌可泣的李医生！回头就给你涨工资。
江未一边在心里歌颂李医生，一边就准备把李医生请进来。
姜白快他一步，对着门外扬声道：“李医生，药上好了，我哥有点累，想休息一下，麻烦您跟我爸妈说一声，我们晚点再出去。”
她说话的声音平静又自然，完全听不出丝毫异样。
门外的李医生应了一声，又走开了。
姜白笑着戳了他一下：“哥哥是想邀请李医生进来，参观一下我们兄妹的亲密吗？”
江未这才意识到两个人的情况。
他赤着上身，而姜白，呃，又是一个很尴尬的姿势。两人又都唇瓣红肿，气息不稳。
任谁看了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江未的脸瞬间爆红，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绯色。
他恼羞成怒，却又无法反驳。
看着他又羞又恼却说不出话的样子，姜白笑得更开心了。
她慢悠悠地从他腿上下来，站在他面前，仔细地替他擦着唇边口红的痕迹。
江未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好僵硬地坐着，任由她动作。
“你知道吗？车里那次之后，我本来是想算了的。”
姜白的声音很轻，带着某种近乎叹息的意味：“我躲着你，你也躲着我，我们就这样维持着表面的关系，或许对谁都好。”
她端详了一下江未的脸，忽然用了力气，碾在江未的下唇上：“可是今天，你知道我是故意的，对吧？为什么还要扑过来？”
如果江未能够回答这个问题，那他一定如实回答。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扑过去。就好像身体的本能大过了思考。
江未没法回答她的问题。
他不说话，讨好地伸出手，去帮她整理那身凌乱的白色长裙。
他拂过她裙摆的褶皱，试图将它们抚平。
又伸手，想去理顺她有些松散的发髻。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还是收了回来。
江未想起来姜白似乎不喜欢别人碰她头发，只是低声说：“头发也有些乱了。”
姜白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低垂的眉眼，看着他笨拙却温柔的动作。
她心里的那些怨怼和委屈，忽然间就烟消云散了。
姜白握住了那只想要收回的手，轻声道：“算了，不急。”
江未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她松开他的手，转而拿起新衬衫，递到他面前：“先把衣服穿上吧。宴会还没结束呢。”
说完，她转身走到镜子前，从容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开始补妆。
江未愣愣地接过衬衫，就往身上穿。他脑子里一团乱，扣子也扣得歪歪扭扭。
姜白从镜子里看到，走过来，拍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帮他把扣子一颗颗重新扣好。
她没有再看他，也没有再说任何暧昧不清的话。
可江未的脑子还是乱乱的，他很想找陈秋咨询一下。
他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陈秋作为退休的系统，见多识广，应该有点说法。
江未拿出手机，偷偷瞄了一眼正在补妆的姜白，莫名心虚。
他现在联系陈秋，姜白会不会又不高兴？会不会觉得他阳奉阴违，刚和她……，转头就又去找“老朋友”？
但是他和陈秋本来就没有什么啊！清清白白的一人一统。
江未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心虚。他应该自信地拿出手机，大胆拨通陈秋的号码。
可他就是有点怵。
江未捏着手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蹭到姜白身边：“白白，我想打个电话给陈秋。商量点事情，可以吗？”
他说完，就屏住呼吸，等待着姜白的反应。
那姿态，活像一只做了坏事的大型犬，小心翼翼观察主人脸色。
姜白透过镜子看了眼身后一脸紧张的男人，心情颇好。
“哦？”她慢条斯理地拿起口红，看着镜中的江未：“哥哥是在跟我报备吗？”
报备？
报备是指出于规避风险的考虑，向上级报告事由并存档，以备日后查验。
江未细细回想了一下报备的含义，然后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对，报备。”
姜白眼底的笑意加深了。
她也没想到经过今天的事情，还能起到这么个意想不到的效果。
江未看着姜白那笑，心里更加没底了。他硬着头皮，补充了句：“是正事。”
他特意强调了“正事”，试图打消姜白的无端猜疑。
姜白放下口红，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既然是正事，那就打吧。”
紧接着，她点了点自己旁边的椅子：“就在这儿打，开免提。”
江未：“……”
这跟被家长盯着写作业有什么区别？
但形势比人强，现在面对姜白，江未实在硬气不起来。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当着姜白的面拨通了陈秋的电话，并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秒接。
“什么事？”陈秋周围的环境有些嘈杂，应该是在公共场合。
江未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关于顾氏集团的，我们之前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他说话时，眼神不自觉地往姜白那边瞟。
姜白正拿着一把小梳子，梳理着自己微乱的长发，仿佛对他的电话内容并不在意。
但江未知道，她每一个字都听着呢。
电话那头，陈秋的回答言简意赅：“核心技术侵权案败诉是第一步。现在他们为城南项目挪用的资金已造成链式断裂。正准备第二步。”
江未狗狗祟祟地背过身去，压低了声音：“那就按原计划，引爆内部问题，同时切断他们所有融资渠道。”
“明白。”
陈秋应了一声，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江未捏着手机，内心百般纠结。
他其实想找陈秋咨询的是情感问题。
但姜白就跟尊佛似的坐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着呢。
他那些难以启齿的疑问，是一个字也问不出口，只能东拉西扯地说了所谓的正事。
江未又偷偷瞄了一眼姜白。发现她已经梳好了头发，正拿着手机，似乎在看什么信息。
要不要借机发个消息给陈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