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三人大惊,火急火燎地跑出房门。
从走廊向外望去,楼下一名妇人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将他高举在空中。
周围的十几只鸡鸭牛羊,发了狂似的围攻着那妇人。
鸡群在飞扑着啄她,牛羊在远处撂蹄子助跑,冲过来就要用牛角羊角怼人,其中还有条大花狗,蹬腿跳到半空中想去咬孩子。
女人的爱子之心,让她顾不得许多,抬起手臂挡住了大花狗咬到自己的孩子。
却让大花狗,一口含在了她的手肘上。
女人顿时惊恐大叫,血水顺着狗嘴,流进它的嗓子眼儿里,大花狗的眼球,瞬间成了白色。
妇人紧紧护着孩子,终究抵不过畜生的蛮力,身体失衡摔到了地上。
有路过的好心村民,见她抱着孩子被一群畜生攻击。
便捡了根树棍子上前来帮忙,狠狠抽打了好几下,那条狗却仍旧不愿松口,反而引得其他牲畜,掉过头来攻击前来帮忙的村民。
两人没几下就被这群牲畜撂倒在地,眼看那条牛腿朝他蹬了上来,村民直接护住头闭上了眼。
却没等到意料中的痛感传来,他睁眼一看,一个有着紫色皮肤的少年,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背对着他,将那头牛直接举了起来,而后远远扔到了一旁,摔出一片尘土和沙石。
那老牛脖子被摔断了,却像是失去了痛感,连哼叫声都没发出来,便咽了气。
村民一阵后怕,感激不迭。
他认出了眼前这紫皮少年,正是易乍。
以往还没见过他施展神力,今日一见,不免啧啧称奇,连方才受到的惊吓都消了大半。
“多谢少侠出手,否则我这条老命怕是要交代于此了,也不知这些畜生今日在发什么狂病。”
“大伯,你没事吧?”
易然伸出大手将他拉起身,又开始驱赶那些还在攻击自己的牲畜。
村民摆了摆手,连说自己没受伤,抹着额头上的冷汗,有些埋怨地念叨着:“也不知是谁家的畜生,要养就看好了,跑出来伤人,差点酿成大祸。”
他一边观察着易乍和那受伤妇人的神色,将此类埋怨的话,连说了好几遍,一副急着想要撇清关系的样子。
易然和易乍此时也匆匆赶到了,到了那名抱孩子的妇人身边,一拳就打死了那条紧咬着不松口的大花狗,将她搀扶起来,送到一边的石桌边歇息。
早在自己家二楼时,她就看清了眼前的大花狗,早已失了神志,如今已然没得救了,这才痛下杀手一拳要了它的命。
换做平日,她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的。
妇人搂着大哭的孩子,自己也泪眼婆娑的,适才只顾护着孩子,这会儿回过神来,眼里尽是后怕,向姐妹二人连连道起谢来。
易然蹲在地上,仔细查看着这条大花狗身上的异样。
在看到他体内流出的血液中,包裹着一团团白色的虫卵时,意识到了不对。
连忙向后退出一步,以大花狗为中心,画出一个圆,在圆周引燃了柴火,防止那些虫卵孵化后四散而逃。
“身上不要沾到血,有沾到血的告诉我,这些家禽是被蛊虫感染不受控制才会这样!”
此时易乍用灵力,已将在场发狂的所有牲畜都围困起来。
被围困后的牲畜,一个个僵直着身体,可劲地朝着一处,重复着同一个攻击动作。
“蛊虫?这世上真有蛊虫?”易乍惊奇道,他原以为这是在志怪小说中才会存在的生物。
“都能修仙了,蛊虫很稀奇吗?”易暴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白了他一眼。
而后问道易然:“这些牲畜是谁家的?找到源头就好办了。”
易然看向那名村民,你来来回回说好几遍这是谁家的牲畜,不就是你家的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故,看来你没听说过。
那名村民眼神闪了闪,转头背对着易然:“你可别冤枉好人,这不是我家养的。”
那强硬的语气,让一旁的妇人无法分辨,他到底有没有在说谎。
易然也不跟他废话,安排易乍去把桑托老爷子叫来,自己则留在妇人身边为她检查了一番。
这一扫视,果然有了问题,妇人体内的蛊虫卵,已经顺着她手肘处的血洞,钻到了她的肩窝处,再迟点就要跑到心脏了。
易然把妇人的孩子抱了过来,让易暴搂着,使出自身灵力,帮那妇人驱赶蛊虫。
妇人不敢不听,在听到易然说她体内有蛊虫卵时,早已吓得不知所措。
有了上次解救巡域使的经验,易然三下五除二就替妇人逼出了蛊虫,并将其烧为灰烬。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村头祭台的方向,此时响起了更多的哀嚎声,村子里的牲畜,也似乎预感到了不安。
狗吠声混合着鸡鸭牛羊的叫声,它们的声音中,有惊恐、也有不安。
“祭台那边好像也出事了。”易暴拍打着手中的孩子,担忧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妇人左手完好,见她们要走赶紧上前,“孩子给我吧!几位恩人你们快去吧。”
三姐弟相互点了点头,立即朝着祭台奔去。
她们不知道的是,自己前脚刚走,那村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口中冒着白沫,瞪着没有黑眼球的双目,一口咬在了妇人的脖子上。
一种微不可察的生物,正悄无声息地在族中四处蔓延......
此时的祭台周围,早已爬满了数不清的蛊虫,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将祭台一圈包裹得密不透风。
它们的排列,遵循着某种规则。
整齐划一地举起右肢的虫腿在空中比划着,似乎在进行着某种虔诚的仪式。
等易然三姐弟到时,有族人已经将此异象通知了长老们。
族长临时停下手中的活儿,带着几位长老匆匆赶到了祭台边,远远地观察着这一幕。
他们的阅历,自是比小辈们丰富得多,可见到眼前这一幕,仍然觉得有些惊奇,更多的,还是忌惮。
那些蛊虫在祭拜什么,他们太清楚不过了。
这是有人堂而皇之地把蛊虫放了进来,怕是想利用这些指甲盖大小的邪祟生灵,将黑岩髓带走吧。
族长是这样的想法,其他几位长老也是。
可唯独桑托觉得,似有最后一层迷雾没有拨开。
倘若真像几位长老所说的,那这些蛊虫为何要在青天白日的时候动手,选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进行,岂不是更容易得手吗?
易然也觉得有不妥之处,但具体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见桑托那副表情,便也猜到了他和自己是一样的想法。
她凑到桑托身后低声道:“老爷子......咱们要不要先观察观察,摸清对方的真正意图后,再动手。”
“老夫也是此意,但恐怕时间紧迫,这黑岩祭坛中心,万不能掺杂一丝杂质,否则便会彻底化为一滩废水。”
“若是生灵喝下纯粹的黑岩髓原液,就成了为祸人间的霸主,长老们断不会让此种情况出现的。”
易然只得作罢,自己确实想简单了。
正当大家犹疑时,族长和几位长老率先出手,准备启动祭台大阵。
眼看那几只蛊虫,钻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