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秋的状态比上回来时好了许多，脸上也能看出血色。
换去病号服的她被一股锋芒取代，整个人收拾的格外精神干练，配上那张绝代风华的脸，更显攻击力。
方穗岁恍惚间想起唐府内，她浴血奋战后的模样，也是这般锐气逼人。
然而白知秋这股迫人的气势，在看清来人后被酸意取代：“呦，我们的大忙人怎么想起来看我这个病号了？”
方穗岁：“……”
白知秋不等方穗岁回答，凤眸扫过她身侧的程一榭，阴阳怪气道：“也不知道被哪个狐狸精给勾了去，还得我三催四请才来。”
方穗岁头疼的扶额：“你说话正常点。”
白知秋轻哼一声：“每回打电话给你都说在忙，也不知道忙些什么。”说着，她坐回单人沙发，把手头的文件规整到矮几边上，示意两人自己找位置坐。
方穗岁瞥了眼程一榭，还是没把自己这半个月遭受的磨难找人控诉，毕竟磨难的源头还坐边上——她怕被穿小鞋。
方穗岁转而问起白知秋的伤势：“你恢复得怎样？”
白知秋挥挥胳膊，声音欢快：“还不错，能跑能跳。”
见她确实没什么问题，方穗岁也放心了，随口问道外头那群人是什么情况。
白知秋语气随意：“是其他过门组织派来的代表和我们组织的一些骨干。”
“不用理会，外面的人会处理好。”
方穗岁若有所思的点头，她张嘴正要说温织婉的事，悠扬的铃声响起打断了她，二人同时看向程一榭。
“我出去一下，你们继续。”程一榭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人，打了声招呼便起身出门。
病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白知秋从果篮里拿起一只橘子抛给方穗岁：“这个不酸，尝尝。”
方穗岁轻而易举的接下，这反应速度和敏捷度，白知秋眼眸微闪，看来小丫头这半个月确实下了苦功夫。
方穗岁心不在焉的剥着橘皮：“你下一扇门在什么时候？”
她的下一扇门是第十一扇，估计会有一段时间。
“要明年了。”白知秋抬眸想了想，葱白的指尖无意识抚过下唇：“不过这段时间我打算刷些中级门练练感觉。”
“要一起组队吗？”她发出邀请。
“看情况吧。”方穗岁耸了耸肩，“你知道我是跳级的，还是以积累经验为主。”
铺垫的差不多，方穗岁已经打好腹稿，谈起正事：“我刚从第五扇门出来。”
白知秋抓起苹果啃了一口，示意她继续说。
方穗岁直言：“我在这扇门里遇到了第十扇门的门神，温织婉。”
她话音刚落，病房里响起急促的咳嗽声。
白知秋艰难把喉间的果肉咽下，不可置信：“谁？”
方穗岁早有预料，见怪不怪：“温织婉，就温思溢他姐。”
白知秋一脸你逗我呢的表情：“你是不是看错了？”她把啃了一口的苹果随手搁在桌上，抬手在方穗岁眼前比划了个“六”：“你看这是几？”
方穗岁无语的拨开她作怪的手：“我眼睛没问题，思维更没问题。”
“温织婉她亲口承认的，虽然她……换了个模样和马甲，不过我确定是她。”
白知秋凝眉思忖片刻，口中喃喃：“这情况也也第一次见……不应该呀。”
方穗岁见她这也没线索，只得暂时把这个问题搁置：“我来就是提醒你一下，毕竟这人比较疯，曾经还想搞死你。”
白知秋眉心紧皱，端正神色点头应下：“行，我知道了。稍后会派人去调查。”
两人这边刚沟通好，病房门响了三声，程一榭推门进来，眉眼间带分舒然，见方穗岁投来疑问的目光，他唇角微勾：“林久时醒了。”
方穗岁双眼一亮，心中一块大石被人挪开，欢呼道：“太好了！”
白知秋见她这副模样，想来也没心思再谈其他，无奈一笑：“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就不留你咯。”
自觉此趟任务完成，方穗岁也打算离开，叮嘱道：“嗯，之后进门留心些。”
“行。”白知秋笑眯眯的摆手：“下回有空我去黑曜石找你玩呀。”
二人匆匆告别，方穗岁离开病房时，正好遇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对方看了她一眼，微微敛眸颔首，便快速从她身侧经过。
那种违和感和窥视感又出现了。
方穗岁若有所感的转头看去，门口还是三三两两围着一群人，各自交低声谈着，而那个年轻医生已经推门进了白知秋的病房。
程一榭注意到方穗岁没跟上，折返回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白知秋紧闭的病房门：“怎么了？”
那边并没有异常。
“你注意到刚从经过的医生吗？”方穗岁随口问道：“就挺年轻的那个。”
程一榭顿了顿，回想片刻，摇头道：“没什么印象。”
“那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方穗岁眨眨眼，脑中极快的闪过什么，又迅速沉寂，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没事。”她这么想着，抬手把剥好的橘子塞嘴里，五官瞬间皱成一团，硬生生把橘子咽下去，酸，太酸了！
这么酸的橘子还是上回在游轮吃到过……
死去的记忆突然诈尸，她视线扫过走在前面的程一榭，眼眸一转，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嘿嘿，报仇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方穗岁快步上前，走在程一榭身侧，随便找了些话题分散程一榭注意力：“刚才谁来的电话？”
程一榭斜睨了她一眼：“千里，说林久时在我们走后就醒了。”
方穗岁点点头，掰下一片橘子，随手递到程一榭嘴边，继续找话题：“还有其他事嘛……我看你在外面呆了许久。”
她已经打定主意，只要程一榭张嘴说话就塞进去，嘻嘻。
程一榭瞥了眼递到眼前处理好的橘子，鼻翼微动，嗯，酸的。
发梢遮掩下的耳尖微红，他张嘴咬下，酸涩的汁水在口腔中炸开、蔓延，他咕哝道：“嗯，还说黑曜石最近要来新人。”
方穗岁没注意他说了啥，只顾着聚精会神盯着他的脸了，半晌也没等到他失态的模样。
恶作剧失败沮丧的同时不由好奇：“你不酸嘛？！”
“……”程一榭默了默，一下便看出了方穗岁的小心思，板着脸道：“幼稚。”他迈开步子加快了脚步。
徒留方穗岁惊疑不定的看着手中橘子，要不……再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