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火锅”的生意已经不能用“火爆”来形容了。
那是“疯狂”。
整整半个月无论是总店还是分店每天的营业额都在刷新着记录。那口翻滚着红油和药膳香气的锅底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磁铁死死地吸住了整个江海市食客的胃。
百味楼的惨败成了秦峰最好的垫脚石。
现在在这片星火工业区甚至是在整个江海市的餐饮圈子里提起“秦峰”这两个字谁不得竖起大拇指叫一声“秦爷”?
下午四点。
还没到饭点但总店门口已经开始有人排队了。
秦峰坐在二楼那间由杂物间改造成的简易办公室里手里夹着烟正盯着墙上的江海市地图出神。
他在看新的位置。
既然百味楼把市场空出来了那他就要趁热打铁把这一片的市场份额全部吃下去。
就在这时。
“嗡——!!!”
一阵低沉、浑厚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狂暴感的引擎轰鸣声从街角的尽头骤然炸响!
这声音太特别了。
它不同于那些破旧面包车的嘶吼也不同于渣土车的咆哮。它像是一头来自远古的野兽在水泥森林里发出的低吼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傲慢。
紧接着。
一道红色的闪电撕裂了街道略显昏沉的空气。
“吱——!”
急促而精准的刹车声响起。
一辆线条流畅、造型夸张宛如一团燃烧烈焰般的红色法拉利跑车,以一种极其嚣张的姿态稳稳地停在了“清风火锅”那沾满油污的水泥台阶前。
那个位置原本是用来给排队的客人放板凳的。
但这辆车就这么霸道地停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理论。
即便是不懂车的人,也能从那匹腾空而起的黑色骏马车标以及那甚至能倒映出人影的漆面上感受到一种让人窒息的金钱味道。
这就是阶级。
这就是资本的压迫感。
原本喧闹的街道瞬间安静了下来。
正在排队的工人们手里拿着瓜子的、端着茶杯的全都愣住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车门缓缓向上扬起。
就像是一对张开的、红色的羽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黑色的、尖细的高跟鞋。
鞋跟很高至少有八厘米踩在粗糙的地面上发出“哒”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是一条包裹在肉色丝袜里修长、笔直且充满了力量感的美腿。
再然后,是一个女人。
一个美得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冷得让人想打哆嗦的女人。
她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穿着一套剪裁得体、质感极佳的黑色职业套裙白色的丝绸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抹晃眼的雪白锁骨。
她的头发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脸上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那挺翘的鼻梁和一抹涂着烈焰红唇的嘴。
冷。
这是所有人看到她的第一感觉。
那种冷不是天气的冷,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她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只误入鸡群的凤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她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空气中弥漫的那股孜然和辣椒混合的味道感到有些不适。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鼻尖轻轻扇了扇动作优雅却充满了嫌弃。
“卧槽…这谁啊?”
“大明星吗?这车得好几百万吧?”
“我看像是哪家的大小姐走错地方了吧?”
人群中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开始窃窃私语。但声音压得很低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女人。
女人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惊艳、好奇、甚至带着一丝猥琐的目光。
她摘下墨镜随手挂在胸前的口袋上露出一双狭长、锐利,宛如寒星般的凤眼。
她的目光在那个略显简陋的招牌上扫了一眼然后迈开长腿踩着高跟鞋,径直朝着店里走去。
“哒、哒、哒。”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正在门口维持秩序的赵虎看得眼都直了。
他这辈子除了电视上哪见过这种级别的女人?
那种气场压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但他毕竟是看场子的,眼看着这女人要往里闯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哎……那个美女,那个……”
赵虎搓着手结结巴巴地挡在了路中间脸上堆着讨好却又尴尬的笑。
“现在还没到饭点而且吃饭得排队那个号牌”
女人停下脚步。
她微微低下头,那双锐利的眸子透过长长的睫毛淡淡地扫了赵虎一眼。
就这一眼。
赵虎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盯上了一样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剩下的话直接卡在了嗓子眼里。
“让开。”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清冷磁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啊?”赵虎愣了一下。
“我不想说第二遍。”
女人没有再看他直接绕过他那壮硕的身体像是一阵风,卷进了店里。
赵虎僵在原地竟然没敢伸手去拦。
他有一种直觉这个女人比那个断了手的豹哥还要危险一万倍。
店里几个正在擦桌子的服务员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呆呆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女人环视了一圈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垃圾堆。
最后她的目光锁定在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你们老板呢?”
她随手拉住一个小服务员,冷冷地问道。
小服务员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抹布都掉了下意识地指了指楼上:“在…在办公室…”
女人松开手嫌弃地拿出湿巾擦了擦手指然后毫不犹豫地踏上了那狭窄、昏暗的楼梯。
二楼,办公室。
秦峰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但他没动。
他依旧坐在那张二手的办公桌后面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眯着眼睛看着门口。
他很好奇到底是谁能在这种时候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砰!”
那扇有些变形的木门被人毫不客气地推开了。
甚至没有敲门。
一阵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那种强势的气场瞬间涌入了这间充满烟草味的小屋子。
秦峰抬起头。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秦峰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平心而论这个女人很美。美得很有攻击性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如果说苏婉清是一朵温婉的解语花那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一朵带刺的黑玫瑰,冷艳高贵且危险。
“你就是秦峰?”
女人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似乎是嫌弃屋里的烟味。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秦峰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我是。”
秦峰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找我有事?坐。”
女人没有坐。
她似乎对那张明显有些年头的椅子充满了不信任。
她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屋子,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很有节奏。
直到走到办公桌前,她才停下脚步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一个精致的文件夹“啪”的一声扔在了秦峰的面前。
那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自我介绍一下。”
女人双手抱胸,微微扬起下巴露出那如同天鹅般优美的颈部线条。
“我叫柳青月。”
“风云资本的总裁。”
风云资本?
秦峰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他虽然是个“土老板”但这几天恶补商业知识,也听说过这个名字。
江海市最大的投资机构据说背景深不可测专门投资那些有潜力的独角兽企业。被他们看中的公司基本上等于拿到了通往上市的门票。
“原来是柳总。”
秦峰笑了笑,身体向后一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久仰大名。不过像您这样的大人物跑到我这苍蝇馆子里来有何贵干?总不会是想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柳青月看着秦峰那副吊儿郎当、丝毫没有被自己气场压倒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但很快这丝讶异就被更深的冷漠所取代。
她不喜欢废话。
尤其是跟这种浑身油烟味的男人。
“尝你的手艺?你也配?”
柳青月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声音冰冷刺骨。
“我没空跟你绕圈子,我的时间很宝贵。”
她伸出那只保养得极好的手修长的食指在桌上的文件夹上轻轻点了点。
“打开看看。”
秦峰没有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柳青月眼神玩味。
“柳总这就是你们风云资本谈生意的态度?跑到别人家里扔下一堆纸然后像命令下人一样命令主人?”
柳青月的脸色沉了下来。
“在这个城市没有人敢拒绝我的命令。”
她冷冷地说着语气狂妄至极却又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自信。
“秦峰我看过你的资料。”
“孤儿入赘,丧偶。靠着摆地摊起家最近走了狗屎运搞出了点名堂。”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底层爬上来的泥腿子你能做到这一步确实有点小聪明。”
“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她说着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那张绝美的脸逼近秦峰眼神中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压迫感。
“你的格局太小眼界太窄。”
“这种小打小闹的生意在你手里迟早会被百味楼那种巨头吞掉。”
“所以我是来救你的。”
秦峰听着她这番高高在上的言论,心里的火气没上来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救我?
这女人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啊。
“哦?那柳总打算怎么救我?”秦峰笑着问道。
柳青月见他“服软”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果然男人都是贱骨头看到钱和美女膝盖就软了。
她直起身子恢复了那种高冷的姿态。
“很简单。”
“我看中了‘清风火锅’的商业潜力尤其是那个汤底的配方。”
“签了这份合同我可以让你少奋斗二十年。”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然后用一种施舍般的、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出了那个在她看来足以让任何一个小老板疯狂的数字。
“我给你五百万。”
“收购你‘清风火锅’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以及所有的品牌所有权和配方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