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月倏然听见这话，眼神满是警惕迎上他的视线。
“沈督主，你没必要因为这些事来威胁本宫，左右我们两人互相有对方的把柄。”
她往前走了一步，嘴角扬起讥讽。
“更何况，我对于你为什么要去调查这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毕竟我现在都自顾不暇。”
她说得坦荡，甚至还扬起一个释然的笑。
沈清寒盯着瞧了许多，方才出声道。
“娘娘最好说话算数，否则的话，本督有的是办法拿着你一起去死。”
“国安寺内的事，你也不想被其他人知晓吧。”
宋九月耸肩转过身，裙摆更是划出流畅弧度。
“沈督主大可放心，本宫可没有那么无聊，在这个深宫后院中，谁都有秘密的。”
“天色不早，还请沈督主赶紧走。”
她下了逐客令，只留给对方一道清瘦柔弱的背影，被夜色裹挟了一大半。
沈清寒单手背在身后，周身依旧笼罩着压迫感，转身往外走去。
就在他准备打开殿门时，淡淡来了一句。
“那条面纱，是本督在你宫中遗落的，那日撞见一个宫女。”
这句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宋九月头顶之上，倏然转身盯着沈清寒，随后大步靠近，透着一些压迫感。
“面纱为何会在你那？”
她心头泛起一阵怪异感，这人也太奇怪了，居然私藏她的贴身物品……
直至宋九月走到面前时，沈清寒方才转过身，正好和她对上视线。
烛火照亮范围有限，殿门口处显得分外昏暗。
沈清寒眉宇好似都有些看不清，但可以确认的是，他在笑。
“面纱是本督捡的，并不知晓是你的。”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眼皮动了一下，好似在心虚一般。
对于这话，宋九月倒是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和萧煜在竹林告辞过后，那条面纱便不见了，当时的她还以为是掉了。
没成想被沈清寒捡走了。
她心头怪异感逐渐升腾，惹得她眉头紧锁，抬脚逼近追问。
“沈督主为何要藏着我的面纱，还随身携带，被宫女捡走了。”
“那个宫女又是谁，我又是否可以相信你的话！”
她态度义正言辞，沈清寒倒是显得惬意，轻轻笑了一下。
“你不相信本督的话，那也无所谓。”
“另外本督有件事要告诉你，那个宫女是淑嫔的人。”
他没有再多说，只是倏然打开殿门离开。
门被打开那一瞬，夜风不断灌进来，掀动宋九月的发丝与裙摆。
她睫毛跟着轻颤，直至沈清寒的身影消失，方才回过神来，淡然出声。
“云影，去查一下淑嫔。”
其实宋九月是有些不相信的，毕竟淑嫔素来温柔安静，瞧着不太像那些心机深沉之人。
可她又觉得沈清寒没必要骗自己。
“我这就去办。”云影站在殿门口应答，脚步飞快去调查。
夜色还在不断吹过来，宋九月发丝还沾染着一些水珠，心头却在盘算着。
沈清寒闹出的事，肯定不简单，否则江澄安不会派熊霸山来处理。
这样想着，宋九月关上殿门后，转身回了寝殿。
次日清晨，天空还是一片灰蒙蒙的，宋九月倏然醒来，坐在帷幔之中，汗水更是打湿浑身衣衫。
云影一晚没回来。
她心头莫名担忧，迅速起身找到了淑嫔所在的宫殿，派人叩响了殿门。
没过多久，宫女前来开门，小声禀报：“娘娘，您怎么来了，淑嫔昨夜感染了风寒，唯恐不能拜见娘娘了。”
她态度倒是恭敬，宋九月一想到昨晚沈清寒说得话，再加上云影彻夜未归，基本能确认淑嫔有问题。
“既然病了，那本宫便进去探望一下。”
宋九月丢下这样一句话，推开门进入里头房间，方才瞧见了病殃殃的淑嫔，柔弱坐在床榻上，还不忘咳嗽几声，来证明自己生病了。
她视线在周围扫过，倒是没发觉什么不对劲，只是询问了两句，便离开了。
宋九月刚走出去，殿门被轰然关上，回头看去时，仿佛能瞧见一股名为幽怨的气息从缝隙飘出来。
欣嬷嬷瞧见这样一幕，便要上前理论。
“简直是过分，居然敢这般羞辱娘娘，老奴定要扒了她的皮，狠狠教导一下。”
宋九月拍了拍欣嬷嬷的胳膊，“无妨，我们还是先去母后请安。”
她沿着清晨的宫檐院墙往前走，却瞧见了迎面走来的江澄安。
“爱妃，朕也要给母后请安，不如一起？”
他牵住宋九月的手往前走，话里却带着一些毫不在意。
“爱妃这些时日辛苦了，今晚朕便去你那用膳。”
他说是用膳，可晚上一般都会留在那睡觉。
宋九月心头紧张，面上却是不显，跟随着一起进去了。
待给太后请完安后，宋九月便回到殿内，瞧见了刚回来的云影。
“云影，你昨晚彻夜未归，到底去哪了？”
云影抱拳行礼时，咧嘴笑了一下解释。
“我蹲了一个晚上加上午，才发现了淑嫔的不对劲。”
她发髻上还沾染着一片落叶，宋九月顺手取下，领着她坐下后，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快喝点茶，喝了吗？我叫人去做。”
“下次有什么事，先回来再说。”
云影喝了一大口茶水，笑着摆了摆手解释。
“姑娘不用担心我，以往做暗卫时，我就算守上七天七夜也没关系。”
她笑得随意，宋九月却面露担忧，再度开口强调。
“你日后没必要这么拼命，身体熬垮了，我会难受的。”
她拍了拍云影的手，却没有问上一句关于云影调查的事，惹得她红了眼眶，笑着感慨。
“姑娘，你人真好，云影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的。”
一听这话，宋九月嗔怪瞪了她一眼。
“说什么胡话了，赶紧闭嘴，可不能这样说话。”
“我已经吩咐人准备饭菜，吃完了以后，我们再慢慢说也不迟。”
云影乖巧点头，等吃完饭后，这才取出一样东西交给宋九月。
“姑娘，这东西是我从淑嫔宫中找到的。”
她表情瞧着还有些生气。
“这人太过分了，姑娘对她这么好，处处维护，还打算跟陛下提起升位分一事。”
宋九月倒是没什么好生气的，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勾了勾嘴角。
“没关系，她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事。”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宫女的禀报声。
“娘娘，淑嫔来了。”